第二章 弱水三千只一碗（1/2）

时间回到上一年的九月十五，地点在河南省府郑东新区。这个时节，天气已经入秋，但中原地带，自古以来不缺少如猛兽的洪水和要人命的炎热干旱气候。新区的大学城，满眼的黄土风沙，找不到一点绿色。那炎热下的气流呈肉眼可见的波纹状向上起伏摇摆，仿佛伸手就可以抓住，来报道的学生都热昏了头，骂着不下雨的老天爷。

两个土包子拎着揣满被褥衣服的编织袋，一身破落户的装扮站在新区一所三流大学门前的时候，不知道惹来多少冷眼。但是两人受行云山绝美山水的熏染，先天的烂漫笑容丝毫不会因为别人看不起的眼神而有所改变。此时如果有人认为这两个乡巴佬好欺负，那绝对是一群只看到眼前寸芒没有丝毫远见的鼠辈。

“四象叔，还是老规矩，我主内，你主外，看咱们叔侄二人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文洛书上大学的新鲜劲涌上头来，豪言壮志道。

“八卦，高中那一套不知道在这里管用不管用，咱们还是悠着点，风老太的龙蛇拐杖可是打不到你身上。”被称作四象的风弦秋有点担心的说。

“文老头的烟锅子你也没挨过啊，你不会跑？”

小名叫“八卦”的文洛书一直不喜欢自己这个名字，觉得书生气太重，完全不匹配自己的痞气，但这个名字仿佛入了骨进了肉，天生就该和他一对，才符合他的长相和秀气。他长得脸色白净，还透着粉红，俊美的脸上一双深邃灵动的眼睛，留着乌黑的齐眉的头发，越看越像小姑娘。此时，他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睁肆无忌惮的瞅着过往的长腿黑丝。而小名叫“四象”的风弦秋看上去则是一个身材比例匀称，肤色古铜，留着小平头的莽汉武夫，戴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穷学生。

第一眼看上去，很多人都会被这叔侄两个的外表所欺骗。两人虽然看着都像山里的孩子，只不过一个是娇生惯养，没有下地干过活的白面小生，一个是家中贫苦，一边学习一边下地干活的穷学生。但是白面小生看似文弱，其实诡计多段无恶不作，而穷学生那一身肌肉线条和古铜的肤色也不是下地干活练出来的，而是跟着文老爷子和项老头练武积累出来的。还有就是，两人穿着朴素，但是并不缺钱。

两人在高中时代都属于聪明绝顶风华绝代的人物。文洛书从初中到高中向来地理一窍不通，但是其余科目都压着风弦秋。每次期中期末考试，风弦秋都是全年级第一，而文洛书则是因为地理不超过五分排到100名以后，毫不起眼。唯一惹人注目的的是每次学校有什么斗殴打架，那肯定是他挑起来的，等风弦秋给他收拾烂摊子被学校抓住替他背黑锅的时候，文洛书早就一脸无辜没事似得躲在人群里老实巴交看热闹了。风弦秋摊上这么一个侄只能无可奈何，每次学校领奖和星期一升国旗给全校做检查的人，都是他同一个，所以高中时代，风弦秋文韬武略笑傲江湖，而很少有人知道文洛书的存在。

“四象叔，你的分考个清华北大都多余，干嘛非得跟着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折磨？”文八卦问道。

“你地理学的不好，我早就断定你没方向感，下了郑州火车站你就分不清南北了，我怕你迷路回不了家。”风四象回答道。

“说实话！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老实了。哎”

“实话么，就是上学没你作伴，一点意思都没，跟着你刺激。呵呵”风四象憨笑道。

两人大踏步的走进了这所大学，分在同一个宿舍。交完学费，领完被褥瓢盆，一进宿舍来不及和宿舍的人客套，相互报上姓名，握了握手。文八卦把包往木板床上一扔，就拉着风四象火急火燎的出了门。边走边说：“四象叔，刚才咱们走进来，我就看见有卖矿泉水的，有卖手机卡，台灯乱七八糟的。咱们不卖手机卡，卖矿泉水和台灯，你看咋样。”

风四象点头表示答应，两人一出了行云山，他就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了文八卦，这是高中养成的习惯。两人坐上接送学生的免费班车，又回到了市区，从郑州小商品批发市场批发价买了一批台灯，又从学校外面的店里批发了矿泉水，在学校的广场上卖起了东西。现在风四象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提前来报道，为什么文八卦这家伙一出火车站就迷了路，他是打听批发市场在什么地方去了。文八卦这家伙，分不清东西南北，但是他记路。

两人卖台灯，矿泉水。台灯七八块钱进货，十五六块卖出，能赚一倍的价钱，矿泉水才开始还是批发，到后来文八卦直接买来空瓶子，用空瓶子接自来水，然后拿到宿舍门口的小卖铺里冰冻起来，和小卖铺的老板四六分成，天气炎热，饥渴难耐，谁有那闲功夫看瓶盖是否封闭呢。这样谋取了一个星期的暴利，叔侄两个挖到了第一桶金，俨然成了小富翁，可以两三个月锦衣玉食。

风弦秋一到这个学校就受到了重视，学校领导和系部党委书记都想不透这么一位高材生会来到自己的学校，很是受宠若惊。免了学费的同时，经过一个军训的考察，发现表现良好，而且没有精神病征兆，才放下心来，觉得还不保险，并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