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若容(上)(1/2)
(上)
扶桑落尽秋来,黄昏寂寞地将最后一点阳光吞噬,盆地的天空难得的有些干净。嘉陵江边,悦来酒楼,一个身穿灰袍的年轻人独自喝着酒。江上吹来的微风凭添了些舒坦,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似乎生命对于他来讲从来就没有停歇过,也或许,停下就意味着灭亡。他的左手边躺着一把剑,慵懒的和他对称着,似乎也在享受这样的清闲。他摇着手里的酒杯,喝下最后一杯酒,得去睡个觉,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习惯在睡醒后放逐一切。
月亮悄悄的爬上头顶,晚风吹动帘帐的声音让他睁开了双眼,看看外面,时辰差不多了,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衣装,似乎是要参加一场晚宴,隆重而豪华。站在窗口,望着江上零星的船只,他稍稍握紧了手中的剑,脚下一用力,已经窜进夜色里......
阆中城的西北方,住着这座城里最有钱有势的人,深红色烘漆的大门,“李家大院”四个字写的不甚端正,却很庄严。两边的柱子雕着精致的花纹,院里花草葱郁。今天晚上的院子更艳丽,四处都张着灯,微微的红光映着满园的花,交着月色,有种弥乱的繁华。
前院大堂,已经宾客满堂了,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着一身白衣走出来,便是院子的主人李二爷。堂上的人却齐齐的将目光一向了他的身后,一个一身华服的女子,厅堂的烛光将她的脸映得异常娇艳,如天山夕阳下的雪莲,是人都会动心,却又如此遥不可及。
“各位”李二爷深邃的眼睛牵动着嘴角说,“承蒙各位看得起李某,今天是小女二十岁诞辰,感谢各位的光临,如有照顾不周,还望海涵...”
堂下一片附和之声。人人都陶醉在这样祥和的气氛里,不远处的墙垣上,有一双默然的眼睛在注视着堂上的一切,那双冷如死灰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什么祥和与幸福了,因为一切都跟他无关,他的目标就是了结一个生命......
他抬手了,厅堂里的灯笼全被打灭,偌大的空间瞬间进入黑暗,人们开始恐慌地喊着点灯——就在这时,虚无中传来一声惨叫,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血腥味,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又如死神降临人间,所有的生气都被黑暗吸走了,留下的只有惊慌失措的恐惧。正当人们还停留在那一声惨叫的恐慌里时,又一声凄厉的叫,这次是个女子的,在死寂的夜里,这样的叫声足以夺走任何人的矜持,大堂里的人陷入疯狂的尖叫中......
约摸半刻钟,管家李福带着三五个家臣将灯又点上了,所有人的脸都没了血色,堂上躺着两个人——李二爷,和他身旁的那位女子。同样都是一剑穿心,只是那位女子身上被挑了无数剑,尤其是脸部,血肉的交汇掩盖了原本清丽无双的皎洁,甚至那不能算是一张脸了,只是一团混着血的肉泥.....
已是入秋时节,古城的夜有些阴凉,他静静地坐着,刚来时听店小二说这叫望仙楼,是这里最高的地方。远处的江上,依然是零星的几点浮船,似乎这里的人都很陶醉生活,他的嘴角突然浮起浅浅的笑,那是他的天堂吧,可是那么遥远。刚才的情境还在眼前,因为手里的剑那么烫手,是鲜血的火热。今天的自己竟然有一些慌张,在看到那张脸孔的时候,这样的冲动是否意味着自己的结束越来越近了。他望着手里的剑,无奈地笑了笑,又能如何,本该就是一场梦吧,自己亲手解决或许是上天给的最好的结局......
容若相仿饮牛津,相对忘贫。
(下)
黑夜渐渐褪去,嘉陵江上泛着微红,初秋清晨的雾水弥漫着,如这慌乱的人世,却与这座古城极不对称。他稍稍裹紧了那件灰色的长袍,弥乱的眼神昏然欲睡,不远处的雾里,似乎看到了当年,她的浅笑
五年前,他十八,她十五,盘龙山下,他剑若飞花,落英缤纷,剑光穿梭在夕阳下的梧桐林,龙吟虎啸般嘶吼。
“累了吧,过来歇歇,”她的笑永远那么干净:“尝尝我做的桂花糕。”
他笑着收了剑:“我的飞红剑就要练好了,到时便可去报仇了。”
“一定要去吗?”她的眼角闪过一丝难过。
“非去不可,父仇不共戴天。”他的眼神一贯的坚决:“放心,了结这件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什么也不管,好好生活......”
她知道这是宿命,这个话题在他们之间已经不知谈了多少遍,但是她始终无能为力。
八月十五,本该皓月当空的,盆地的天空灰得盖住了月光,只有西北方的李家大院内,灯火通明,大户人家的佳节都是要过得有气派的。正厅的前院,李二爷并着几位夫人饮酒品茶,一切安详美好,就缺了月圆了。
秋风轻轻浮动着,伴着院里的桂花香,有一种凄迷。李二爷望望天上:“你们进去吧,待会儿有客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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