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月华功（2/2）
虞古揉着自己麻木的如同被蚂蚁啃咬的双腿，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耳力灵敏，正懊恼时，听到夜风中极具磁性的低低笑声，是那么清晰。他猛然抬头，目光正与魏伯阳的眼相撞。虽隔着纸窗，虞古可以感觉到魏伯阳眼含笑的戏谑表情，和白瓷般的牙齿。
魏伯阳清晰地看到虞古面上的惊愕，细致到他面上因为月光的照耀，软而柔和的绒毛，还有因为练功发汗，薄而晶莹的香汗。
虞古扭转身体，避开与他对视的眼，装作在看月光泉水，敛起不自在的表情。
魏伯阳看到他这个举动，又是摇头一笑。他不再看虞古的背影，回到床铺间。
绵软的被子被虞古铺展的整齐，他双腿曲起，侧着身一手托着头，一手搭在侧腿边，就这样闭目养起神来。
回想起虞古羞恼的表情，他不自觉得又笑出来。然而又想到什么一般，笑声戛然而止，房间里陷入了静谧。魏伯阳就这样不动了，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坐在地上装作看月亮的虞古，坐麻了的腿渐渐恢复，他扭转身打算看一下，却一回头看见近在眼前的大脸，惊得他连连回退，拍着胸脯粗声粗气地斥道：“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呀！做什么不说话，还有，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起来尿尿，看见你在这发呆，正琢磨你看什么呢？”杜离佳能揉着眼睛，声音像是睡久了的棉花套，扯也扯不清，声音粘连在一起，说的不知道是什么。
“知道要脸了，这么大了还尿床，今晚倒是知道跑出来尿。”虞古的腿快好了，他拍捶着双腿，戏笑着说。
“哦，关键我吃多了，想上个大的。”说着他摇摇晃晃地转身走了，留下一头黑线的虞古风中凌乱。
“你走错方向了，那是回房的方向。”虞古叫住他。
看着他又径直向反反向而去，他急急的又提醒，“错了，那是西厢，茅厕在后面。你脑子塞棉花了吗，完全锈逗了，迷迷糊糊的小心掉茅坑里去。”
杜离佳能早已经走远，虞古的腿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活动几下，已经可以走起来了。他从来没试过这么长时间的打坐一晚上，一向随性的他，也从来没练习过跪坐。他不由得佩服有些人可以一直坐着、跪着那么长时间。
虞古回到房中，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感觉，将龟甲骨放回到原来的盒子里，放入了方镯中。
他做完了这些，回想起魏伯阳的笑声，又是一阵羞恼，他气道：莫非被他看到我腿麻了，脸朝下摔倒，怎么总是丢脸。
五更天已过，更深露重。刚才修炼出了一身汗，现在一停下，猛然觉得身上有些凉。他裹着被子，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再醒来时竟过了卯时，而且是被杜离佳能摇醒的。
晨光洒了一室的清华，虞古被杜离佳能亮晶晶的眼睛盯视着，他推开那张白面包子似的脸，说：“你做什么，你去了茅厕洗手了吗？”
“哎呀，我忘了洗了，不过没事，刚才在你衣服上都擦干净了。”说着他又蹭了几下。
气的虞古一个巴掌拍在他头上，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恨道：“真是影响情绪，你就像是屎壳郎，自己吃屎熏自己不说，还搬运了熏别人，快去给我洗去。”
杜离佳能委屈的出去洗手，边洗边说：“我们去抓个大火光兽给道爷吧，怎么说他也算帮了我们，要表示一下才行。”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想知恩图报。”虞古换好衣服，火光兽的皮还存在方镯中，他还不知道要如何下手做衣服，想起就头疼。
“这叫行贿，我看他那么大年纪了，隐居在这么一片宝地，定是有不少厉害的功法。讨好一下他，传授我些无敌的功法。”杜离佳能洗好了手，直接在衣服上一擦，兴冲冲地看着虞古说。
虞古也不多说，准备就绪决定出发寻找火光兽。既然魏伯阳能抓回火光兽的幼仔饲养，那他们就有父母兄弟姐妹，二人决定到火山口去试试运气。
杜离佳能拿出一张黄色的纸符，随意撕成了一坨，在上面描绘着。
虞古问：“你这撕的是什么？”
“这都看不出来，狗呀！”杜离佳能边说边忙活，斜睨了虞古一眼，似乎在鄙视他不懂画。
“除了那几根毛像，其他的还真没看出来。”虞古呵呵一笑。
杜离佳能口中默念咒语，将手中的一坨一丢。那坨纸起初没有什么动静，就在杜离佳能以为又不灵验时，那坨纸一抖，慢慢的伸展开来，先是一个头抬起，四只腿伸出，摇摇摆摆的站起来，就像一只刚出生学走路的羊羔。它的肚子还是纸片，随着它歪歪倒倒的站起来，大脑袋一摇，浑身一抖，可见的身上就长出了毛。刚会走就要跑，一个没站住载倒在地，扭了几扭才爬起来。
杜离佳能尴尬一笑，说：“头做大了。”
“是有点比例失调。”虞古点头，虽然如此，不过对他能想到这个办法还是很赞叹的。
“我这不是想着头大点，鼻子也大点，嗅觉更灵敏些吗，好像有点过了。”
“你可以只把鼻子做大点。”
这外瓜裂枣的杂毛狗，头和身子差不多大小，确实如杜离佳能所说，嗅觉极好。它腿短无尾，黄皮黑毛，走在前面领路，虞古总担心它的头太沉，掉地下捡不起来。
他们让狗闻了一下火光兽毛皮的味道，它就开始嗅闻起来，虽然样子不靠谱，用途还是有的。它闻闻走走，越走越快，开始还有些前腿拌后腿，走起路来腿打晃，渐渐的竟然手脚协调起来，已经可以健步如飞了。
虞古和杜离佳能开始还能优哉游哉的边走边玩，之后就没那么轻松了，也跟着跑了起来。
“快给我回来，个佬子的。刚才还以为它是个残的，不顶用，现在我们快被累残了，我怎么忘了下个让它听话的咒，这傻了吧唧的跑下去，我们还没找到火光兽，先虚了。小爷肚子都跑饿了。”杜离佳能小腿高速的捣腾着，他跑得呼哧带喘。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虞古也不好过，说起来他们比之常人都算的上敏捷了。但这狗堪比豹子，他们完全被它的表象给骗了。
他腿跑得都有些软了，喘着大气，涨红着脸说：“它肯定是闻到气味了，不然不会这样一直往前，就快了，周围的温度开始热起了。”
就在他们决定要停下休息，再重新做一个听话的纸狗引路时，前面的狗向前一跳，居然如灰一样消失了。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地走向前，看清前方的情景时，他们都被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