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相府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但要说最迷惑不解的,必定是吏部侍中张源张大人。
明明只是推脱不开来相府赴个寻寻常常的宴席,往日也常有的,怎么今日就莫名惹了事呢?
他越想越想不通,细细回想,只记得自己酒过三巡后闻见了一阵熟悉的味道。
是了,是美人卉,是自己妻子最爱的香料。他心中好奇,才循着香味而去,怎么醒来就在相爷四姨娘的房里了?
如今倒好,平白给自己添了一枚钉子,说不愉快,那是真不愉快,不掺半点假的。
“收了?”问话的是坐在主位的玄衣男子,乌发玉簪,一对剑眉之下生就一双桃花眼,却不若寻常桃花眼那般多情,天生一股不凡,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剑,内藏锋芒,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恍若不似人间客,犹疑天上谪仙人,端的是迷倒众生的好相貌。
自然,也必须是好相貌。云家人,哪有半个相貌不佳的?何况是世人皆知的绝色佳人秦婉容之子?
大祁战神,晋王云湛从来就是万千少女的深闺梦里人,可惜府中莺莺燕燕太多,如今不过二十二,府中虽无王妃,可上上下下竟有十八房妾,更有谣传正寻觅第十九房如夫人,风流至极,风流至极。
张源心中腹诽,当下收敛了心神,正了神色,恭恭敬敬道:“收了。”
“收了也好,你亡妻辞世多年,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了。但我听说连文清原本给你备下的可不是个小小的姨娘。”云湛支着下颚道,兴味盎然。
张源心下暗自唾骂了一声。这是明摆着想看热闹了,可惜人为主,我为臣,这热闹也不能不给看。
“这几日打探下来,如果没错,原本该是相爷的第九位女儿。”
“芳龄几何?”
“十五。”
“啧。”云湛嗤笑一声,桃花眼中满是不屑,“连文清的女儿还有活着的,真是难得。”连家的女儿寿数皆短,此中缘由,旁人不知,他又怎会不知?
那日漫天飞雪,那个娇弱又倔强的小人儿遍体鳞伤跪在道旁,看自己衣裳华贵,又有侍从跟随,执着的求着自己带她报官。
他没去,直接带她去了三皇子府寻人,可到底还是去晚了,只搜出一具九岁女孩的尸体,受尽折磨,血肉模糊。
她没能救回她的幼妹,自己也因此事被三皇子一番告状得了好大一番教训。那曾被打断的骨头虽已愈合,却总是阴雨日里隐隐作痛,提醒着自己一些不堪的事实。
这么多年了,他始终记得那日方方十岁的女孩抱着妹妹尸身的样子,美丽的眸子空洞冰冷,暗黑中隐隐有滔天的恨意在翻腾。那是另一个自己,只是,那时的她,陡遭厄运,而自己,大梦初醒。
“行了,你也不必在我这杵着了,慕容大人等你许久了。”云湛拂袖起身,拂走那些过往,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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