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前死后 27（1/2）

最后我才开始对李华进行询问，李华很痛快地就承认了全部的事实。给他做完笔录后，我看着他那张年轻的脸，忍不住开导起他来：“李华，你放弃令眉吧，你们本来就不合适在一起。”李华抬起头看着我，斩金截铁地咬着牙说：“我已经想通了，再也不去纠缠她！”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让我有种痛快淋漓的感受：“应该这样，往后你要多保重自己。”李华听了我的话，冷笑了一下：“往后……”他没有说完他要说的话。我似乎能看到他的心头堵着一份难以言表的痛苦，于是劝他：“你往后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你，该吃吃，该喝喝。”李华看着我笑了一下：“谢谢你，祝哥。找个机会，我们再好好喝两杯！”我说：“好的！”

对于令眉在这件事情上的所作所为，我能从一个方面感受到她这样是为了李华好。可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讲，我对令眉那不可思议的绝然和漠然，难以理喻，一个声名非常糟糕的女人面对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不计得失的男人，如果不是魔障了，怎能如此弃而不顾。李华能为她死去活来，而令眉却连半点人情味的表现都没有，甚至还透着些许的不耐烦和厌倦，并且在发生这样的事情过后，她在说起胡汉兰的时候，还能在我面前习惯地以一种玩世的口吻嘲弄我，这让我从感受上对她难以认可，并为李华不平。在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令眉身上除了玩世不恭以外，还有一种不在近乎冷血的冷静，这样的冷静让我从心理上隐隐地感到可怕。

那天，我又是很晚才回家。回到家里我才知道我的岳母已经来了，她是为了照顾即将临产的女儿，才来我这里的。

岳母见我回来了，看了一下表感慨地惊呼起来：“这都几点了？你才回来！”陈之华在一旁淡淡地说：“今天还算是早了，平时基本上都不在家，不知道他整天忙些什么。”说完，她指着外间对我说：“你今天晚上就睡你的那个折叠床吧。”

我的岳母来了后，我每天就可以不用在下班的时候赶着回家做饭了，只需要买好蔬菜、鱼肉交给岳母做就行了。

由于妻子的怀孕，我下片区入户的工作一直没有很好地开展，人口信息台账很难及时核对。为了尽快完成季度的例行人口变动核对，我想抓紧时间做入户调查工作。

这天，我和带着新分配来的警校毕业生张宏强在入户走访中，来到了方玉成的住处。走到他的门前，我告诉张宏强：“这个道士是个四川人，和这里的一些四川民工比较熟悉，他这里肯定经常会有一些外来人口找他的。所以我一直把他这里当做入户的一个重点。”张宏强听了想了一下，就冲我点了一下头：“学长说的有道理，这确实是派出所治安管理工作的一个实践经验哦，在书本里是学不到的。”我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什么呀，你干久了也就明白这些了，人口管理中，蕴含的名堂太多了，我们不得不这样呀。”

我们说着就走进了方玉成的门诊里，这次我看到的依然是方玉成在打坐冥想，只不过这次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好像是正等着他。

基于过去的经验，我不再那么冒失地去打搅方玉成了，倒是先打量起他房间里的这个来人。我看着面前这个对我们有些紧张的陌生小伙子，便问了起来：“你是来看病的吗？”他无力地点了一下头。我又问他：“你在什么地方住呀？”他沉默了一下告诉我：“在一个工地上。”我马上就追问了一句：“在谁的工地上？”他抬起无神的眼睛，看了我两眼后才说出：“在杜大龙的工地上。”听到杜大龙这个名字，我立刻警觉了起来：“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小伙子告诉我：“半个月了。”张宏强问他：“你怎么不去我们那办暂住证呀？”小伙子很难为情地说：“我没有钱，所以没有去找你们。”我看了看这个看上去好像很老实的小伙子，问了他一句：“你是从什么时候到杜大龙工地上的？”他看了我一眼回答道：“我是前天才在他工地上干的。还是别人介绍我到那里去的。”我接着问他：“带身份证了吗？”他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有，但是现在不在我身上，在工棚里。”接着他很殷勤地对我说：“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拿来，那个工地离这不远。”说着他就起身向外走去。我和张宏强看着他迅速离去的样子，有点不解，但是一下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