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蒙北之地结铁汉跌打相识得田黄(一)(1/2)
花间镜似是丢了三魂六魄,何去何从?环阳县已呆的太久,出入未免见的人多,已潜在危险,日日在这成伤心地,心神备感煎熬,实实一刻也不愿继续挨下去。此时距他镇湖杀人已是两月有余,心神早定,外加胡须头发早已蓄的很长与先前判若两人,已安全了许多。过于繁华的地处他还不敢去,但也不必再往那农田密林中钻了。他漫无目地尽拣人口稍少处瞎逛,幸而身上有花不完的钱,生活大大好过先前。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不经意间已是第二年的春末,冬去春来,气暖花开虫蛰始飞,人的心情也在好转。这一日花间镜比较高兴,放眼四顾确定一下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却见远远的地平线上滚动着一片片白云一样的东西。他甚是好奇,紧揉眼睛仔细观看,原来是一团团的羊群。这时他才发现双脚早没入嫩草之中,手搭凉棚极目远眺,若隐若现有些圆丘样的帐篷,帐篷后面更远的地方是坡度缓和略有起伏的山峦,花间镜大为惊喜:这难道不是蒙古大草原又是哪里!他突然有了一个冲动的想法:“我四下流浪无处存身,每日里如同行走在针尖刀韧上,提心吊胆,稠密的人丛不容我,何若在此做个牧民安身立命的好!”想来真是妙不可言。抱有如此心情再放眼四顾:天高地阔,快马如风,大片的牛羊如团团彩云隐没于青草之间,真让人难辨哪是地哪是天。黑河白水真是真是天上人间,快乐胜神仙!
还是有钱好,想干便干,花间镜一下子购得三千多只绵羊。这三千只羊赶到草场上那真是漫山遍野,铺天盖地,到了任何一个地方保证都能一扫而光给他啃成沙漠。骑着高头健马执着长鞭似是指挥着千军万马好不气魄威风。也不过三两天的时间,正当他沉浸于洋洋自得的自我陶醉之中时远处尘土飞扬迎面跑来几匹快马,马到近前看的清,马背上坐着几个横眉竖目的蒙古大汉。花间镜明明见他们几人腰间都配有弯弯的蒙古刀,也有的身后背着火枪,他们个个都手按刀柄。其中一人将来意说的很明白,说这片草场是他们承包的,不允许花间镜随便来放牧,看那架式花间镜自然只得乘乘的赶快赶着羊群灰溜溜逃跑了。
这样他每挪一个地方都会有人出来赶他,脾气好些的还劝他一劝,碰上脾气孬点的追着便要打骂,或是要抢他的羊。面对骠悍的牧民他不敢多说什么,幸亏他不是个嗜财如命的人,每每都要赔上些羊,再赶着羊群逃的快点。即便如此那些人对他的怒气仍是不消,只吓得他赶的羊群目标朝向北方起了长征,一路上夹道有牧民监视,防他若防贼,即使如此他每到一处还是风卷残云给人家啃光一大片,形成了一条通向北方长道沙漠。不过这一切都是有补偿的,他的怀了孕的,带小羊的,或是刚生了小羊的,总之那些不好照顾的统统都给扔给了人家,他简直成了草原上的财神,一路给人施舍。别人牧羊都是羊群越来越大,羊儿越来越肥,而经过这么一番长途拉练花间镜的肥羊跑成瘦羊,瘦羊累成死羊,外加跟不上大队中途落下的,三千多只羊仅剩下二十来只!快成苏武了,牧的多数是公羊。不知向北跑了几百里路,终于到了没人管的地方。
说来也怪他所到达的这个地方水草也算不错,却不见其他牧民前来放牧,他心中高兴:终于没人再撵自己了,这可能是该属于自己的一块乐土了吧。虽然一路下来损失不小,但若能这样安顿下来就手上这二十来只要能够好好繁衍不久的将来数量又会非常可观的!他满怀信心。
一晃又是十几天过去,这一日他突然发现在北方不远处有一道大体东西走向的铁丝网,铁丝网的那边草长势极好。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平白却扯了这道护栏,他在这道护栏边连续放了几天牧,仔细观察过了,那边没人,即便那里地有所属,主人也可能是数年数月不来料理,依他在野外奔波这几年的经验觉来那是根本无人踏迹的地方。他想:弄个铁丝做什么,那边的草长的那么茂盛,却无人去用?岂不白白浪费?若是过去也无人撵,真来撵时再过来也不迟,他一天天闲来又没有什么事,于是就慢慢的修理那护栏,那护栏治得极是结实,亏的他有宝刀在手,费了他不小的力气才将其整开。反正有的是工夫,那口子被他扯的极大,约半里地开外。顺着大豁口他将羊群赶进去,圈内的草长的极好,时日不长他的羊就恢复的膘肥体壮。
此时气温已是不低,远处热浪翻滚,整个草原都似在晃动。温度既升草场更是繁茂,贪吃的羊儿散布开来急急啃着青草,花间镜忘却了一切烦恼,似是又回到了童年,漫无目的拍马飞驰于青草之上,浴着清风甚是惬意。正在高兴间忽然马儿一声长啸鬓毛尽皆竖起,甚是焦躁不安,急急欲奔。花间镜大奇,慌慌勒住缰绳定睛朝马儿惊恐的方向望去,且见那里是黄土冲天,远远从地平线上卷来大片灰烟,像是翻云泼墨滚来大海的狂潮,汹涌疾湃。由远及近震天动地的嚎叫声令人听来毛骨悚然。天啊!哪儿来了那么一大群狗?很快花间镜意识到那不是狗而是狼!风疾雷速,转眼间凌乱的灰毛,血一样的大嘴已被花间镜看的清清。见了此景花间镜的魂儿差点没给吓飞,赶紧拨转马头拍马快逃。就在刚才一迟钝之间有些特快的狼已追到马后,花间镜虽然惊惧但方寸并没乱,他在飞奔的马背上回身**鞭对准跑在最前做势扑上的大灰狼迎头抽去。长鞭快若闪电,眼见着那头大灰狼被削倒,紧跟着又绊倒几个。随后赶到的狼群似是什么事也未发生一般从那几头狼身上踩过,像是过了几个小土堆波浪起伏追了来。
花间镜不敢懈怠,边猛用鞭杆抽打马屁股催马快跑,边向后观看,这时已有一只狼张着大嘴呲着獠牙向马腿咬来,花间镜上护其身下还要护其马,他眼明手快甩大鞭向那头可恶的狼头抽去,说来也巧虽是一鞭将那狼给撂倒了,但鞭稍却紧紧缠住了那畜牲的脖子,后面的狼跟了上来,就有不少踩住了这只。这无异于在地上钉了个橛子,登时他被拽了个仰面朝天,差点点将他从马上拖了下来,鞭子再好也不敢保留,两手快撒,身子已飞旋于空中,幸亏了马蹬紧紧扣住他的双脚,要不然早成了群狼的争扯之物。这个急刹车不仅是对他,对马也起作用,拽的马在原地乱蹬几下,就在这稍稍一顿的工夫已有一狼高高跃起向他面门扑下,那时那景奇险无比。人急智生,花间镜确为好汉,右手已从腰间掣出“斫天断理”刀顺势向上撩去恰把那头狼的狼头斩下大股的鲜血喷出,喷了马满满两后脚,要不是马向前这么一蹿,这些血那会分毫不遗的全部酒的花间镜的脸上。花间镜两眼看的真切,狼尸体一落地立马变作一堆白骨,那些随后赶到的狼猛的将其撕扯而光。
花间镜舍得花钱,所乘骑的这匹马是匹良驹,方才是由于猛然间受过度惊吓腿有些抽筋,此时被狼血一热缓过神来,身子一长四蹄蹬开箭一样狂奔而下,眼见着与狼群的距离渐渐拉大。回头遥望触目惊心,自己心爱的费尽辛苦经过长征幸存下来的白羊已全部化作血水碎骨。
花间镜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他所破坏的那段坚固的铁栅栏是当地牧民费了不小的力气才修建起来专为防那些狼用的。过去的狼是人们猎杀的对向,见到一定要杀死,怕它危害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而现在时代不同了,狼也被列入了国家级保护动物,不准私人随便乱杀,而这东西对人的危害却又极大,这一块政府则没有具体的解决办法,只让大家小心着点。狼这东西一但任它繁殖增速可了不得,数量迅速膨胀。牧民已经非常小心在意了但仍然经常受到这些畜牲的袭击,蒙受重大的损失与威胁,害的他们没有办法了,大伙自发凑钱修了这么一条长墙。
因这里有狼群出没自然没人敢到这里来活动了,花间镜不知,还以为拣了个大便宜,捅的这个祸可不小,与狼共舞的滋味不好受,牧羊人倾刻间成了引狼人。跑的疾,追的紧,花间镜左手紧握丝缰右手持“斫天断理”刀密密防护。回头监视,见那狼群像灰色的激流,波涛汹涌尾追而下。
花间镜所乘是千里宝马极善奔跑,不知过了多久他再立在飞奔的马上手搭凉棚回顾身向后遥望,总算松了一口气,狼群已被舍下。此时人马身上皆已湿透似雨淋的一般,热的难受,恰见前面绿草鲜花间淌着一条大河,水面很宽,泛着黑色一看便知很深。花间镜渴的要命赶快跳下马来,牵着马到河边去喝水。掬水入口甘冽无比,一股清凉直沁心肺舒服的很,然后跳下水扎个猛,身上的热气尽被驱到九霄云外,马也是喜水的动物它自个儿跑下来也在水中嬉戏。
晦气的很,他俩这份清凉享受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又是听的惊天动地嚎叫声,花间镜叫苦:怎得明明舍下了又追来了!其实他不知,狼这东西与狗同样的性,鼻子尖的很,是跟了气味而来的,且目专一,咬定了绝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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