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一章 穿越其实就是一场裸奔(1/2)
西疆浓墨般的夜色清凉如水,戈壁上无名小镇的灯火幽暗昏沉。小镇外两栋灰白色小楼亮着灯光,在孤寂旷野中残喘。
易凊之半靠在床头,宽大的竖条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穿在单薄的身上,倦怠的目光透过惨白窗棂看向窗外。白日里真切的“胡杨林医学研究所”几个大字已经完全隐没在夜色中,对于他来说,外边深邃幽暗的夜空要比病房里惨白的四壁更有趣些。
“轰隆”一声地底传来的闷响,身下的小楼轻晃几下,惊得易凊之猛然从病床上坐起来。
病房门被推开。一身浅粉色护士服的女友华霜叶急步走了进来,“出事了,我去看看。这是最近几天的‘四气养生丸’我增补加减了几味药,你先试试看药效如何。”
匆忙的接过精心搓制成黄豆大小的蜜丸,易凊之心头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切间拉住转身欲走的华霜叶,细长白嫩的手指握在掌心,两人中指上一模一样的指环轻撞“叶子,别去。”
华霜叶挣开易凊之的拉扯,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示意易凊之看她的手腕。皓白的腕上的呼叫器上的红灯不断的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将中指上的指环染上了一层红晕。也刺痛了易凊之的眼睛
易凊之站在窗前,紧紧的扶在窗台上,在脚下楼板不断的颤动中,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目送着华霜叶跟随着一群人跑进对面小楼里。片刻后,窗外狂风大作,病房内的日光灯暗了又亮。灯光的明暗交替中,对面小楼内一蓬绿光乍起。
绿光急速扩张,狂风中,小楼仿佛变成一块磁铁,不断吸引着楼外的一切。不管是沙土石块,还是那辆从没用过的救护车,都在缓慢而又坚定的向着小楼移动。
绿光大盛,暗绿色的光芒完全笼罩对面小楼的前一刻,那抹浅粉色终于再次穿过绿光,出现在他的眼中。仅仅是一只手,中指上的指环,一小段浅粉色的衣袖。
“小易,快跑……!”
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和担忧,穿透绿光的仅仅是半句撕心裂肺的呐喊,随后,绿光吞噬了那抹浅粉。也吞噬掉了易凊之心中最后的牵挂。
“跑?有意义吗?”
“恶性脑瘤啊……!”
从四年前,在大学毕业前夕体检中查出了恶性脑瘤,他开始了无数次徘徊在生死之间的生活。是消失在绿光中的清秀女孩不断的用她所掌握的祖传中医,一次次的将他从死神面前拉回来,苟延残喘的享受着女孩柔情的同时,还连累着女孩不断的绞尽心力的延缓着他随时可能结束的生命。
如果说,因为身为穷困孤儿在和恶性脑瘤抗争中,选择了这个神秘的医学研究所是一个错误,那么在生命旅途即将到达终点的时刻,遇到了这个清秀女孩,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不是幸运,应该是无悔的幸福。
他嘴角浮起淡然的惨笑,将指环从中指褪下,带在无名指上,慢慢合上双眸,低声细语。
“叶子,谢谢你。不谢你延缓了我的死亡,仅谢你给了一个孤儿他生命中的全部。”
脚下不断摇晃的小楼终于抵挡不住绿光无尽的撕扯,哄然坍塌前,窗棂上方廉价的石英钟砸在正敞开怀抱拥抱死亡的易凊之头上,无边的黑暗将他紧紧包围。黑暗中驻留着那只银白色的指环,以及那抹温暖的浅粉色。
暗绿色的光芒急速的扩张着,吞噬了两栋小楼之后,又不断吞噬着四周的沙石土壤。许久之后,扩张到极限的绿光停止了吞噬一切的脚步,微一停顿,猛然向内急卷,收缩成一个极小的光点后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是一个半径超过一公里,深不见底的大坑。
第一章穿越其实就是一场裸奔
身下软软的,还有些潮湿,这不是他躺了四年多的那张硬板病床。眼睛还有些张不开。头又开始痛了,为什么不是哪种已经习惯的恶性肿瘤带来的从头骨里面扩散到外的疼痛。抚过后脑,指尖传来的不是发丝的柔顺,是纠结在头发间的硬壳。该死的廉价石英钟!
指尖的触觉终于让他回想起自己的境遇,暗淡的绿光、晃动坍塌的小楼,还有不离不弃的爱人。
“小叶子?”在生死之间徘徊多次的易凊之无法抛开惨绿光芒中那抹浅粉。
他猛然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透过两片相隔不远的密林,直射在眼眸上。举目所见皆为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透过树干之间的缝隙,极目远方,尽是峰峦叠嶂的群山。
这是哪里?
这绝对不是西疆那苍茫的戈壁沙漠,那个所谓的医学研究所方圆数百里除了沙子就只有石头了,戈壁上的绿色只有黄杨树和仙人掌,根本不可能有眼前这苍天的巨树,也不肯能有着满眼娇艳欲滴的翠绿。
身下被压倒的野草,如同情人娇弱身躯的柔软,坐起身来,草叶摩擦着**身躯有着细小刺痛,再次仔细的四处打量,眼中的焦急与期待没有褪去半分。
终于,眼中的期望变成了失望,这四周没有任何人类存在的痕迹。被绿光吞噬的小叶子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没有奇迹。
不远处的山溪,再远些的密林,都告诉他一个他不想承认的事实,又剩他孤零零一个人了。
脑袋里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是恶性脑瘤在提醒他,谁才是他生死的真正主宰。已经经历无数次这样的折磨,他清楚的了解,这仅仅是开始。“来吧!但愿这是最后一次。”在心底轻叹一声,他重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
身无片缕的身体仔细体会草地的柔软,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合金指环,等待着剧痛的到来。
没有畏惧,却在心中轻轻乞求。“小叶子,走慢些,奈何桥头多停一停。”
剧痛将来未来,山风吹过,带来了野草芬芳,更带来丝丝危险的气息。
山林宁静,只有阵阵的山风清幽的吹过,带来草叶轻摆的细索声。草叶自然摇曳的声音韵律忽而被打破。易凊之转头望向了十几丈外齐膝高的草丛。
草丛中缓缓探出一个长嘴尖耳,棕灰色短毛的野兽。低匐着身子,一点一点的从草丛中探出身来。黄绿色凶残的眼睛紧盯着**的易凊之。毫无光泽的毛发,干瘪的肚子,这是一只饥饿的野狼。
易凊之条件反射般的起身,清澈明亮的双眼中瞳孔急速的放大,这一刻,大脑中传来的抽搐般撕裂样的疼痛已经被割裂在意识之外,他的眼中只有这只凶残饥饿的野兽。
下意识的,易凊之摸索着身边,触手之处只有片片柔嫩的草叶。身无片缕的他,在身边不断的慌乱的抓弄着,最后手中只有一捧带着泥土的野草。
野兽独有的直觉感觉到眼前猎物紧张和戒备。本就趴伏的身子压得更低,含在喉咙中引而不发的嘶吼像是在警告。
野狼的嘶吼改成了嚎叫,揪心的狼嚎响彻在山坳之中。一头略小一点的野狼从它身后钻出。同样是饥饿的眼神,暗无光泽的灰毛,不同的是,身形较小的野狼却有一个鼓鼓的肚子。又一头怀孕的母狼,
易凊之紧张的无以复加,微微颤抖的手抖落了手中野草根部带出来的土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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