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漠来客(1/2)
时候虽然才是初秋,但狼漠的傍晚却已经冷得足已让穿着羊皮大袄的人冻得瑟瑟发抖。
麻子王二立在帐前,警醒地左右打量着。他是大人的侍卫,唯一的侍卫。对于帐内的老人,他尊敬,他崇拜,他把他看作是自己的父亲,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他。他将那羊皮大棉袄高高耸起的领子拆了,因为它们挡住了他的视线。
冷风呼呼地从脖颈处灌入,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然而他却忽地颤抖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小片乌云正在向这里靠近。
这“乌云”速度极快,裹挟着大漠的沙砾狂风一般扑了过来。
麻子王二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近了,王二看到地平线上一个身影正在向这里靠近。
“这是个高手。”王二双目发着精光,打量着。
“这不是狼漠人,因为他穿得是布袍而非狼漠人惯常的羊皮大袄;这也不是鹰森人,因为这袍子是黑色而非鹰森人喜欢的月白色;这难道是狮原的人?也就狮原人喜欢倒腾地奇奇怪怪的衣服。”王二思忖着,并没有妄动。
的确,这人着一袭黑色布袍,在大漠的刺骨寒风中被打得哗哗作响。王二不禁有些好奇,这人感觉不到冷么?
虽说这世间有无数法门可以用来御寒,但即便是最高深的法门也需要消耗内力,内力耗尽则需静坐调息,调息时往往是人最虚弱的时候,从入门之初王二就听大人反复叮嘱,教其珍惜内力。“除练功与武斗之外,慎用内力。”这是大人当时的原话。
王二眯缝着眼睛,打量着来人。觉得此人身上透着说不出的怪异。虽然没有觉察出杀伐之气,但王二还是不敢有丝毫松懈,只要是上点档次的杀手都懂得如何去藏匿自身的杀气。可惜那宽大的兜帽完全将他的面容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否则王二觉得自己一定可以从其中看出一二的。
那人依旧没有减速,步子看起来迈得不紧不慢,但步长却极是惊人。
“这是缩地成寸之术!”王二此时满脸的麻子都暴了起来,斑斑点点很是瘆人,这是他紧张时的本能反应。
“此乃狼漠赏金大帐,来者止步!”王二朗声道,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只要这人再进三步,那么……
这赏金大帐,虽不如鹰森圣地逸鹰阁飘逸而仙气缭绕,也不像狮原国都豪狮城那般雄伟壮阔,但这世间还从未有人敢小觑过,更容不得眼前这藏头露尾的宵小放肆!
一步。
两步!
三步!
王二握紧长刀,精神集中到极致,下一刻,他将给予此人致命的一击。
然而……那人却停下了。
王二瞪大一双牛眼,他早已算定此人三步之后离己恰恰三十三米,而自己可在他落步之时强跃而起,一跃三十米,再加上倾身一击,刚好在此人落步反应不及之时斩下他的头颅。然而此人这三步中每步都少了三寸,王二暗自凛然,背心早已湿透了。
正思忖间,眼前之人却蓦地蹿出了第四步!
这一步迈得极快,比风还要快得多,直如电闪雷鸣般瞬间就窜至身前。王二的心已经寒了,他那一身功夫尽在这一把长刀之上,而长刀首重对敌我双方距离的控制,失距则死。而此时被人轻而易举便靠到身前,长刀又则能斗得过匕首,难道反身用棍棒打么?
王二倒是这么做的,下意识便是倒转刀头那么一扫,然而此人却贴得更紧了,直接抱了上来,这一扫便扫空了。
王二正想着这是哪门哪派的莫名其妙功夫,却听那人在耳边笑道:“二叔!”
王二早被这神秘人的“三步”、“一蹿”、“一抱”惊得六神无主,被他这一声“二叔”倒是唤回过魂来。掀开那人头上兜帽,入目的是个二十岁出头青年人的清秀面容。
每当看到这副“本该”清秀的面容时,王二总会下意识地一叹。此人面如朱玉,却被一道从额间一直延伸到下巴的刀痕破得有些狰狞;剑眉星目,却让眉心那块巴掌大的暗绿色胎记弄得很是诡异。最奇的是,这胎记并不是一整块,而是空心的,空心处如若仔细分辨便能看出那是一个“恶”字。
虽说多年未见,但身具此等异象的世间仅此一人了,王二心知这是外人冒充不得的。
王二看见他,也觉欣喜,忙将那柄长刀杵在地上,反手给了那人一记拥抱。他知道这青年最喜用些恶作剧逗弄亲近之人,也不怪罪,只是笑骂道:“小参,你这孩子还是那副跳脱性子,真正是一点没变!这功夫倒是好了许多,是那阵风将你这浪荡小子唤回来啦!”
王二按住他肩头,仔细端详着。
这青年无名无姓,本出身鹰森名门,但因额间那道“恶”字胎记为父所不容,其父认为此乃不良之兆,铁了心要除了他,他脸上那道刀疤便是这么来的。然而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其父行凶之时恰被结伴四处云游的大人和一位异人所救。
这异人江湖人称“贰恶”,乃是世间最著名的凶人。他看了这道胎记,一定要收了婴孩为徒,并依自己一脉命名其为“参恶”。后来婴孩逐渐长成,也被教授了武功,到十三岁时,异人便将孩子扔给了大人,自己继续云游四方去了。
而这赏金大帐的人,大多为世人所嫌,乍乍多了个十三岁的孩子,又怜其不幸,再加上这孩子本就乖巧可爱,所以关系极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