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征邾（2/2）

“是！”诸臣起身领命。

查察敌间这件事在第三天就取得了重要成果，一共查出五十多个邾人，这些人大部分是靠近鲁国的百姓，之所以能够找出这些敌间，是因为一则语言毕竟因为居住地不同而有异，二则是征兵之时为了以后对功过赏罚，战死抚恤者的身份方便查找，相熟附近的国人都是编组在一起的，那些邾人对此则是避无所避。还有些是因为个人心理素差，露出了破绽而被找出来的。

姬同来到军营的第三日黄昏时分，由申濡等人所率领的右军前后二师一百乘战车五千人赶到防邑会合，此时在防邑所有的军士达到五百乘战车二万六千余人（其中约有三千临时征召的野人。）这是一股极为可观的军事打击力量，这种规模只有齐宋楚等国才能整合起来。

姬同在全军集合以后，就在第二天正午时分拔营向前推进了十五里，找到一处宽阔平坦的地方扎下营盘，本来扎营最好靠山，不过现在是己强敌弱，又是战车对阵，如果地势不平坦，就无法展开战车决战，这也是因为现在在战争上还讲究礼仪这种规矩，一般都是进行堂堂正正之战，不行鬼诈之计，而堂堂正正之战自然要找一个宽阔之地。大家依次展开军队，约定日期再交战。此外，交战中不能追捕敌国国君，如果己方的将军在相持时碰到敌国的国君还要下车行礼，对方当然也要还礼。这些都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规矩，不过通常流行于中原周室诸侯之中，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遵守，遵守的人也不会时时遵守。宋襄公对自己的泓水仁义的解释就是基于这种古礼。这种古礼的传承久远，只不过在春秋中后期以后就很少见了，战国时完全丧失了这种军礼，打仗也喜好起使诈。

老实说姬同很不喜欢这种规矩，这简直是自缚手脚嘛！不过谁让这种规矩现在还有市场呢？而且现在自己的任务主要是牵制邾国主力，这种堂堂正正之战能够更好的缠住邾师。不过自己也不会完完全全去固守这种古礼，抓到机会使诈也是必然的。

除了因为地势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这里就是鲁国与邾国的边境，要知道陬城与曲阜之间的距离不足百里，与齐国和纪国之间的距离十分相似，两国的这么近的距离，由不得鲁国不存着灭邾之心。

此时邾国在边境已经集中了全国除了必要驻防的士兵外的所有兵士，共有二万人四百乘战车，这是邾国的全部军事力量了。因为陬城距此也是不足二十里的路程，这也迫使邾国不得不集中所有的力量来防守。

邾君曹克此刻正在军营主事，他早在数日之前就到了军营，战争对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自从继位以来曹克已经数次与邻国交战，对战争自认为是颇有经验了。处理起军中的事也是缓急自如。

“主公，刚刚哨探来报，鲁国大军已经在十里以外扎下营盘，哨探上报其中有鲁君君旗，其军力应有近五百乘左右。”军司马公子卯进帐报道

曹克听到禀报，虽然早有预料，但是骤然听到鲁国具有五百乘战车的军力，也不由觉得黯然，但这种想法只是一瞬间就被抛出脑外。这种数字上的对比虽然重要，但是并不能决定战争的胜负，而且两军相差并不大，自己并非没有胜算。

“传令下去，哨探加强，一个时辰报四次。军营周边三百丈之内清空一切杂物，三里以外每隔三百丈树立一望楼。明朝之前一定要建好。”

“遵令！”公子卯行礼后转身就要出帐。

“还有，你去将上阳制大夫请来。”

上阳制本是郭国（今山东省聊城东北）的宗室，也是姬姓，不过他是没落贵族，数年前流落到了邾国隐居在绎山（今山东省邹县西南）之中，曹克听得上阳制的贤名，派遣弟弟公子素三次前往绎山拜请，上阳制深受感动方才出山，上阳制年岁耄老，但为人谦和有礼，深受曹克尊敬，上阳制也是投桃报李，尽心报答曹克的知遇之恩。这次决议出征时，上阳制反复三次劝谏曹克息兵，只是曹克决心以下，没有听从，上阳制见曹克决意如此，只好退一步要求一起出征鲁国，以便看看此事是否尚有可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