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南境(1/2)
曹刿听罢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姬同道:“刿愿闻君候之志。”姬同知道戏肉来了,这才是主题。
苏应见曹刿问道治政方法,这就不是自己女儿能听的了,道:“英媛,时日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苏氏女自然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合再待在这里,起身向父亲施礼道:“是”,又向姬同曹刿各施一礼后才出去。
姬同见苏氏女出去后端正姿态,闭上双眼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看着对面的曹刿道:“宗周迁于郏鄏已立三世近七十载,王道所及之地,周礼所行之域俱失纲纪。昔日方伯如卫齐等国专一兼国而无厌,小邦郑立国无百而屡犯天子,可谓臣道弃之荒野。此君之乱也!礼崩乐坏,诸候争竞上游,兵戈杀伐无一日之安。非独兵祸,亦有流贼祸于乡里。此中国之祸也!蛮楚起于江汉,欲北进数十年矣!蛮夷戎狄,无一日不交侵中夏,此华夏之忧也!有此三患在侧,孤虽自觉才德短浅,亦不敢不患之。孤所思者,唯重树王道,远逐夷狄。”
一番话可谓掷地有声说完之后看着曹刿双眼。曹刿拱手施礼道:“愿再闻君侯治政之言”姬同道:“古者贤王应于世,则民乐于教化,国家自安。自王室鼎立中国以来,行之于宗法,束之于礼教。虽有小厄而终不失平和。自王室衰弱而政在方伯,礼崩而乐坏,诸侯相攻、兄弟相残、以下伐上之事不绝于简帛之间,纠其原因正在王纲失郊。孤闻言治乱世而使重典,礼教不施则以法治之。孤意以法为主,以礼为辅。”
姬同所说全是心中所想。现在这种乱世状态,若是小事遵奉礼法并无不可,但是如果治国总要把国家的兴盛安危寄托在个人的操守之上,那也太胡扯了。礼法这个东西实则其根本就在于宗法制度,现在可谓宗法尽毁,礼法已经开始一步步失去依托。拆掉了梁柱,还能指望房子不倒吗?所以礼法可以用来处理君臣之间的关系,不能用它治国。这些话本来与现在的治国理念不合,尤其是鲁国这种传统奉行礼制的国家。礼制对于鲁国很多人来说就是维持他们自身利益的工具,所以历史上郑国执政子产在制作刑书后受到很多人反对,就连号称博学,历来赞赏他的孔夫子也不例外,这是因为刑书的公布让人有法可依,贵族们不能再随意曲解法律。而百姓有了法律就不会对贵族像以前一样屈从,破坏了宗法尊卑制度。
姬同之所以把这些话说出来,也是想看看曹刿是怎么看的,如果与自己治国的理念相差太远,那为了避免以后可能君臣分裂也只好就此作罢了。虽然对苏应还有顾忌,但是他也不介意把这个想法告诉他,而且自己也不可能让他出去吧!
“君侯济世之心刿感念于心,然有数言必陈于驾前,君若能允,则刿必趋效君前。”
姬同正声道:“先生但讲无妨。”
“今世乱失道,人心不古,嗣君欲行法治,但鲁国立国三百,礼制早已深入人心,可谓根深蒂固。贸然如此恐怕国中动荡,此虽为急政,但若行之失道,只能使刑狱之中必是人满为患。不得其人便为人所趁,使之成为昏暴之徒役使百姓之所凭,行法还需礼制来平衡,不如此则易成暴政。此事还请嗣君勿要法治过甚而遗患百姓。”
姬同本来还担心曹刿不一定认同自己的治国理念,现在看见曹刿只是提醒自己慎行、慎人,对自己的法治思想却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不由大是喜悦。他虽然知道这时不是没有人知道法治的好处,但也不是很多人认同这一点,相对来说一般愿意循规蹈矩的人更多。
“这些孤也多次想过,正因为得力之人太少,所以才要遍访群贤,寻求诸贤共治。先生胸怀济世之才,虽然想要悠游逍遥,乱世之中难道可以称意吗?还请先生心忧天下,屈尊出仕。先生既是心有忧虑,出仕也好时时督导于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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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公宫的路上姬同很是高兴,经过自己和苏应的努力劝说,曹刿终于答应出仕,自己也承诺三日以后的例行朝会宣布这件事情,先授他曲阜宰(即中都宰)的职位,中大夫的爵位,等以后再升迁辅政。毕竟曹刿初起从政,不好骤然授予太高的卿相职位,对此,曹刿也深知道理,他志在做事而非升官,当然毫不在意。
刚到宫门时,就看见司宫公孙喜正在宫门前左右徘徊,显然极是不安。庄护将辒辌车赶到宫门时,喜就匆忙跑了过来:“嗣君可回宫了?”
“正是,嗣君正在车内。”
姬同在车内也听到了喜的声音,看来是有急事。无音在一旁挑开车帘,,喜上前从长袖中拿出一卷竹简说道:“嗣君,南境刚刚传来了急报。还请嗣君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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