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家兄妹（上）（2/2）

小屋的木质墙壁上，挂着一副墨画。画中一对男女相互依偎，女子一袭白衣好似下凡的仙女，她横躺着，脑袋枕在男子的大腿上，秀发散落。

男子胡渣遍布，剑眉让他粗狂中又带着细腻。

两人眼神相对，眸子里尽是浓浓的爱意。

李青山轻轻抚摸着画中的人儿，心中隐隐作痛，不禁喃喃自语：“父亲，十多年了，你究竟在哪里？”

“母亲，待到白儿功成名就，定会亲自取下何家父子的项上人头到您坟前祭拜！”

李青山眉头紧锁，眼神坚决无比。

一道凛冽的冷风如刀刮进屋子，寒意四起，李青山抓起一旁的烈酒仰头灌了口，辛辣的味道刺入喉咙，冰冷的身体涌上一股暖意。

深吸口气，平复下纷乱的情绪，双眼凝神望向窗外的明月。

寒冬，木屋，烈酒，读书人。

忽然虚掩的木门“嘎吱”一声，一道翠绿的身影进入屋内，打断了他得思绪。

“哥，还没睡呢？”

来人的声音如黄鹂般悦耳，犹似一阵春风瞬间抚去了少年内心的杀意。仔细一看，声音的主人脸蛋长得极为漂亮，一身绿色素衣遮掩不住其靓丽，然而纤瘦的身子仿佛一阵微风就会把她吹倒。

正是李青山的妹妹李青雨，她纤细修长的双手正捧着一叠大长条纸张。闻到屋内的酒味，小鼻皱了皱。

“这书真有这么好看啊？夜色已深，早点睡吧，别受了风寒。虽然邻里送来的烈酒驱寒，但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把红纸放在书桌上后，李青雨帮他整理好书籍后轻合上窗户，屋子很快暖和了许多。

古人苦读，曾有人头悬梁锥刺股，但李青山从小独立、意志坚定，吹吹寒风便可。寒风虽冷，但是能使人意识清醒。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一女娃子，怎懂得这些道理。”李青山一边小心摊开红纸，一边微笑道。

李青雨吐了吐舌头，嬉笑一声：“有哥哥在，我才不要懂呢。”

“你这小妮子！”李青山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便不再顾她。

“细数一番，红纸足有五十余张，却是比去年多了一倍之多。”李青山心中颇为欣慰。

“那还不是因为今年哥哥高中秀才，哥哥最棒了！”想到这事，李青雨喜笑颜开，仿佛是她自己高中一般。

李青山十六岁便能考取秀才，其文采笔墨当得绝顶。每年年关将至，邻里乡亲都会托他写些对联，以求来年丰收。每幅十文，却是比集市中贩卖的便宜了一些，况且现在少年可是身怀功名！

李青山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身体虚弱，不能成为武者，我又怎会十年寒窗，博取功名？秀才之名，文华绝代又有何用？终不如武将地位尊贵，升迁快速，更不能与传说中的神仙方士相比。”

区区秀才，却不是少年的志向！

看着自己的妹妹，李青山心中一痛。

李青山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两人相依为命，平时里对她极其疼爱。不仅如此，李青雨自小便深受寒毒，身体虚弱，不能劳务。同时，每月十五寒毒发作，周身散发出阵阵寒气，就连身处几米外的李青山都能感觉到，那种被冰块扎进身体的疼痛。

更何况是直接承受这股寒气的李青雨，寒毒发作，每次都会令她无助哭喊。

李青山带着妹妹求遍了城里的大夫，但无一人能治。

两兄妹自小受尽了太多委屈！

“雨儿，早些睡去吧，今晚我就写好，改明儿，你给邻里送去，顺便备些酒菜。越临近年关，集市的价格越往上涨，早些备好总是没有错的。”

长兄如父！没有父母在，李青山就是一家之主。

说罢，李青山便慢慢把红纸一张张摊开在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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