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之骄子(1/2)
李金艳不辞而别地走了,带着她的梦想,走着以为普通女性由女孩到女人的发展轨道,去为他人煮茶、做饭,生孩子。或许,这无可非议。但我的心里却总觉得空荡荡的,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很久。
我的大学生活,就在这种期盼、欣喜与悲伤中拉开了序幕。或许,大学与高中真的不同。在高中,基本上是在封闭、与世隔绝的环境中成长的。在那里,感觉就像温室里面的花儿,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把自己的学习弄好就行了;而在大学里,没有人像赶鸭子一样逼着你去学习,去实现什么什么样的梦想,为什么什么去读书。为此,也多了一份思考自己和融入社会的时间。感觉整个人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半倚在门槛上,踮着脚儿望着窗外,却又羞于迈出这一步。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那种踏马归来的的兴奋与欣喜,早已成了明日黄花。百忙之中,偶得闲暇,却受不了心灵的挣扎。高中的时候,我们心目中的大学学习是理想的,往往畅想大学是超现实的“学习天堂”,梦寐以求的“象牙塔”,为此,我们也踌躇满志,雄心勃勃,认为大学是我们深造求学的“仙境”,恨不得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把自己是为天之骄子,而等到进入大学后,才发现理想与现实之间竟是那样的矛盾,首先是学习方法的不适应,大学是分专业的教育,它要求学生以自学为主。由于学习方法的不适应会使新生们思想上一时难以适应。其次是大学学习与环境的不适应,大学一年级的课程是紧张的,较为清苦的物质生活,并不优越的学习条件,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式的学习、生活让我们感到厌倦。而大学学习上与生活上的困难又主要靠学生自己解决,这样就加大了我们学习中的负担。由于学习目标与现实学习的不符,往往会造成一年级学生学习成绩的下降,使我们极易丧失信心,放弃树立的学习理想,以致没有学习的动力。另一种像王乐宁那样的情况,他们从中学步入大学,是挤过来的,挤过艰难的“独木桥”,目标实现了,再没有中学时代的社会、家庭、学校对自己的学习压力。地位的变化,心目中有了优越性,因而,他们认为,上大学就等于进了“保险箱”,端上了“铁饭碗”,再加上大学更多是以学生自学为主,教师更多地是指导学生学习,这些易使学生产生“松口气”,慢慢来,混张文凭的思想,以致使一些学生没有学习理想,缺乏学习动力。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回想自己在高中的时候,几乎是被“抱”着上学的,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上大学,社会、家庭、学校正常的活动都被迫停止,更谈不上培养独立生活的能力。然而,当我们背起行囊,一进入大学,父母们再也无法“抱”着子女读大学。我们面对新的生活环境,新的情况,新的人际关系,就会感到茫然失策,无所适从,缺乏起码的生活常识,甚至连自己的衣服脏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办。片面地追求升学率,造成学生能力不强,社会阅历差,政治素质不够高,辨别是非能力差,因而使我们失去对新的学习生活的信心而产生自卑,有时,我们也会忍不住思念高中的校友,年迈的父母。那种叽叽喳喳的声音,那种抑扬顿挫的呼喊声如在昨日,却渐渐远去;
公交车上,原来叫哥哥的声音变成了叔叔。此刻,胡延青才明白,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到了什么事情都改自己拿主意的时候了。
学校的生活,时单纯而且纯洁的,它把情趣相投的人集中在一起,学习生活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成长,少了社会的洗礼。
我们还算得上是幸运的。学校是新建的,以后还要发展,而我们是第一批学子,所以更加备受重视。就拿我们专业而言,总共才71名学生,两个班,云南大学就派了8名教授,4名副教授,两位辅导员。我们也是受宠若惊,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这里的一切。上课的时候,没有人逼,大家都听得非常认真,下了后,由于离丽江市区较远,很少有人愿意冒着寒冷,去城里面消遣。学校为了丰富我们的业余生活,还利用周六周末,开展一些活动。
我还是那样,“办公室”空荡了,李金艳再也没有来了,那个女的同事也不干了。我除了上课,就蹶着屁股在教室打扫卫生,然后回到宿舍,猛猛地睡上一觉。任凭王乐宁那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吉他声断断续续。
细心留意了大家的变化,不只是我一个人变得孤单了,大家都变得语言少了。记得我跟父亲刚来的时候,抬着东西气喘吁吁地一进宿舍,站在床边大胖子就嗖地从床上跳起来,朝我们敬个礼,笑着说:大说好!弄得我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们这个宿舍啊,一共要住住四个人,我是第二个,前面那个胖子啊,是第一个,来自福建,叫朱海博,人挺开朗的,爱哼歌小曲,特别热爱学习,就是感觉英语次了一点儿,真搞不懂,为啥他要来学英语,但我爹为他的独立自强而感动了。当时我爹说:哟,就你一个人来啊!眼里充满了钦佩与羡慕。朱海博略一沉思,郑重地点点头。那你们以后可要相互照顾啊!我爹笑着说,走,一起吃饭去。不了,你们去吧!我已经吃过了,我还得整理一下东西,挺乱的。后来才知道,这位福建来的小伙子生活在单亲的家庭。后来,我们宿舍又来了两个人,一位是长得比较帅气的来自新疆的王乐宁,另外一位是跟我差不多的山东大汉史广员。
朱海博喜欢读书,特别的喜欢,他的世界,除了课本,就是军事,枪的图片。在整个宿舍里,他也不爱摆架子,我跟他走的近一点。王乐宁是一个冷美人,我总是能从他的眼神里独处一点儿鄙视的眼光,其实,他也蛮苦的,虽然家里有几个钱,却被管的很死,谈不上是纨绔子弟。他的大学,基本上是在改造别人的时间中度过的。改造别人,需要的是想法和别人的认同,而这,也常常使他陷入烦恼。另外一个史广员,整天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少逗留在宿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所忙的事情与社会无关。我想,如果用化学上的电子层表示我们四个之间的关系,那史广员肯定是最外层电子,时刻都有脱离轨道的危险。
这个时期的我们,每天都要面对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式的学习生活,我们大家年龄相仿,大多数都在17—22岁之间,我们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这一年龄跨度正处在青年前期向青年中期过渡的阶段,生理发育基本成熟。而在中学时期,紧张的学习,家庭、社会的压力,使我们没有更多的机会和异性接触和交往。大学学习是以自觉性学习为主,这种学习环境自然为男女同学的互相了解,接触交往提供较好的机会,同时,共同环境、近似的寂寞让我们觉得一见如故,更加刺激了我们的交往。于是,刚进入大学的我们会很自然地暗示自己的第一学年作为“恋爱的季节”。然而,由于我们知识、社会阅历等方面还不丰富,又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作为后盾,我们这种由“情感危机”所带来的过早恋爱往往是盲目的或暂时的,有时,陷入难以自拔的困境……
大哥,乐宁这两天咋了?整天没精打采的样子。一天放学,我悄悄问朱海博。
怀春儿了!朱海博从军事世界中解脱出来,瞥了王乐宁的的铺子,看人不在,嘴角突出一颗狗牙。一边嘟囔,一边唱:我爱我的人呢,已经飞走了,爱着我的人呢!还没有来到……
大哥,别再作践自己了,你的那只鸟也来了!我投石问路,试着探寻朱海博。
他睁大了眼睛,停了下来,先盯着自己打量一番,又看了看我,说:恩,我咋不知道?别拿我开涮了,你看我这体格,再看看人家王乐宁,哎,都是爹妈害的啊!年少不知,现在堆出这么多脂肪。
为了将事实描写的惟妙惟肖,让他深信不疑,我故意编了一个故事,这也是一个后来造成了很大误会的故事。我跟他说,大哥,前几天我回来的特别晚,一个女生站在对面的阳台上,天天往这边看,听我的哥们说,估计是在往我们宿舍看。不信你就去看看!
朱海博还真的出去了,有的时候,他就是傻得可爱,让人不忍心欺骗。可是为了开心,还是忍不住涮上一把的。我跟在后面,悄悄猫在后面。
那时的旅游学院,远不及现在的设施完善。我们整个一大帮人,就住在两个园区里,彼此可以对望。果然,对面的三楼阳台上,站着一个人,朝着这边张望。我定睛看了一眼,原来是张倩。我大声喊:张倩,看这边!张倩……
我的眼睛湿润了,再也不愿意继续写下去了。
张倩是我们班的佼佼者,现在旅游学院外语协会的创始人,班主任罗红霞视她为掌上明珠,很多时候,都是我们班主任的代言人,有的时候能让我们恨得眼睛发绿。她的外语水平出类拔萃,是我们难以望其项背的。开始的时候。留着普通的长发,后来不知为什么,剪成了光头,虽然这样,他还是在云南省的英语演讲比赛中,获得了第二名。毕业后,听说去了上海,准备在在那里做翻译,可是,一场无情的交通事故,夺去了她的生命,让大家同情、惋惜。哎,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啊!
张倩听到我们的喊声,朝这边挥了挥手,大声喊道:海博……
还有我呢!什么什么眼里……我嘟囔着,你们望吧!我不做灯泡了。
朱海博斜了我一眼,眼睛里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或许,在我们还认为含蓄是美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朱海博遥望着张倩,说了些什么,不太清楚。但他已回来,就一改昔日颓废的神情,有点儿神采飞扬了。但我知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不可能说出点儿什么来。他一进来,就笑着说,B哥,她在等王乐宁呢!你这次枉做好人了。我笑她不诚实,他说,不信咱们再看看吧!一会儿乐宁回来,你千万别问他,他也正烦着哩。
宿舍里静了下来。我拎着盆子去了厕所,加进大家的热闹声中。洗澡的,冲水的,到处是人棍,汇成集体宿舍的特有现象。
洗完后回去,王乐宁还没有回来,朱海博埋头在虚拟的军事世界里,或许,他正幻想着自己在指挥着一场战斗。我偷偷瞥了一眼,桌子旁边放着福建林业大学的信签纸,再仔细瞧了一眼,只楼里还揉了几张。哎,原来我们打个也另有玄机啊!
朱海博递过来一个不屑的眼光,正要搭话,门嘭的一声被踢开了,王乐宁抱着吉他从外边回来,一边走一边骂,都他妈的是个B,又做了一个他那标志性的手势——四肢蜷缩,只伸着中间的那个中指,眼睛中露出满眼的不屑与愤世嫉俗。
怎么了,又弹不成了?朱海博语带双关,别有忧恨地望着王乐宁,等着进一步地开涮。
王乐宁把吉他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吉他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我们班的女生,都他妈的是个B,这么多优秀的哥们,一个也瞄不上,偏偏盯着那些垃圾,整天不务正业,嘴巴里叼根烟,站在教室候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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