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
他指着我,“你怎么总是这样,遇到问题就回避不谈,明明两个人多说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你总是单方面放弃!一点斗志都没有!”
他对我的这个指责我可不同意,“斗志?我为什么要跟老安斗?有什么意义?斗赢了又能怎么样?他就不离婚了?”
“最起码你们不会这么快就…”
“快与慢不影响这件事的结局!”我撇撇嘴,“难道我非得等那孩子会叫爹了,才同意?我向来不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在我眼里,任何事情就只有两种状态,继续或终止!”
他霍地站起来,“沈织云,这么多年你怎么总跟个小孩子似的,只把事物简单划分,干脆解决,这世界上难道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吗?”
我眼都没抬,拿过烟盒,抽出烟,哼了一声,“没错,我一向这么简单粗暴!你不知道?”他被我惹得满脸的怒意,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望着还在烧杯的一汪浅水中做最后挣扎的烟头,放缓声音,“老安现在应该已经当上爹了,他终于实现了多年的愿望,看看,我这么简单粗暴就成全了他们一家团圆!”
他最终叹了口气,挪到我身边坐下,圆珠笔又在他双手指间飞快地转动,停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点燃烟,抽了几口,冲他吐出个圆圆的烟圈,看着他在烟圈中略显变形的脸,“我原来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老安这几年不在西雅图我不是过得挺好?”说完还故意笑笑。记得和老安谈完的那天夜里,我半夜睡不着觉,下楼喝水,烧水的时候发现茶几上精心养的蝴蝶兰又开了一朵花,面对着淡绿色的花瓣和娇嫩的紫色花心,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离婚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人生路上不轻不重的一跤。说我在意,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竟然是以一方完全达不到另一方的基本要求而终结,说我不在意,是老安在我心里的份量远没有当年的杜若谦重!那时我都活过来了,区区老安,真的没什么!可这话,我此刻没法跟他说。
他吞吞吐吐地,“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让人怎么放心?”
这么多年,难道一直不都是我一个人吗?“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在小烧杯里熄了烟,把手轻轻放在他手背上,阻止他继续让我心烦的“运动”,“杜哥,我能求你件事吗?”
他两只手上的动作都停了,没抬眼,“你说吧!”
我带着祈求,“这件事求你千万别告诉我爸我妈!就是我哥,你最好也别说!”
沉默了一会儿,他点点头,“我不说可以,你怎么能保证老人家一直不知道?”
我松了口气,“这件事我嫂子也不知道,我爸我妈都七十多岁了,一旦知道了心里不定会怎么想,这些年,他们没少替我操心,现在能瞒一天是一天。到了咱们这岁数,出了事谁不是上不告高堂,下瞒着儿女。唉!反正我只要瞒着高堂就好!”
他抬头看我,脸上又有了笑容,“如今你还这么信得过我!”
我咧咧嘴,“除了你和陈秀丽,我还能跟谁说?”说完伸了个懒腰,拿起早已收进来的t恤和短裤,“不早了,我得走了,回去还不定怎么挨骂呢!他们要是把我赶出门,你可得收留我啊!”看他坐在那不置可否地笑,我站起来,“今天在你这睡了个好觉,吃了顿好饭,又和你好好说了回话,这辈子我都再没啥可求的了!”
我到卫生间洗洗脸,拿着内衣回卧室换衣服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