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愤怒的河豚不是随便吃的（1/2）

唐九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颇大的山洞里，全身一丝不挂，双手双脚被铐在一处石台上，一动也不能动。台子周围有两口火炉熊熊燃烧，热浪汹涌，到让他并不感觉冷。“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他惊慌的嘀咕，很快想起昏迷前的一切。水员外企图强夺宝珠，他带着包子逃出村子，放火阻拦追踪的猎人时吞下宝珠。然后，他瘫在一棵树下，肚子翻江倒海，精疲力竭的一动不能动，见到一个更像是野兽的怪人。

包子死了，凄惨无比的死在这怪人的抓下。

唐九郎心又一次撕裂的剧痛，眼泪再度泉涌而出。身体被铐着一动不能动，他只能用恶毒的咒骂来宣泄：“操你娘的妖里妖气，人模猪样下贱胚子，你他娘的前世最婊子被狗搞生下你爷爷，你爷爷又扒灰搞上你娘生下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贱杂种……唔……”

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唐九郎的喉咙，让他呼吸困难，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呜闷哼。他知道那个怪人被惊动了，但没有任何惧意。狂暴的仇恨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他仍在腹中一遍又一遍的咒骂。如果让他选择一种酷刑复仇，他绝对让怪人从脚趾和手指开始一点点的溶化，一寸皮一寸皮的腐烂，最后烂得只剩下一颗头颅时，再用大锤狠狠的砸碎。如果要给这个过程加一个时限，他要三天三夜，让怪人享受三天三夜的极端痛苦。

“唉，想不到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凡夫俗子，竟然比什么名门大派的子弟都刚烈。老夫的这块砧板上，多少有名修士都一个劲的哭着向老夫求饶，丑得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有你，还精神抖擞的破口大骂，虽然与泼妇一般的难听，但勇气可嘉啊。唉，真可惜。”那沙哑沉重的叹息声又一次响起，魁梧如猛兽的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一旁，两只泛着红光的铜铃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唐九郎。唐九郎毫无惧意，恶狠狠的瞪着他。

“可惜呀可惜，如果你不吃下誓愿神石，老夫绝对会收你做弟子。”他用左手抚摸唐九郎的眉毛和鼻子，像鳄鱼一样咧嘴微笑：“这种狂暴的杀气，这种凶狠的戾气，这种强势的胆魄，嘿嘿嘿……，真的不敢想象，竟然是一块完全没开发的璞玉发出的。”

“你很不错，老夫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怪人将狰狞的右爪移到唐九郎的左臂上，贴着皮肤轻轻的刮擦：“老夫原本都是直接手撕着吃，跟你们吃手撕鸡一样。不过对你，老夫就先喝干你的血，让你不怎么痛苦的失血而死。死了之后，老夫怎么吃你的肉，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死人无知无觉，你也不会感觉到痛。”他右掌中指轻轻一勾，尖刀一般的爪刃划破了唐九郎的肘弯，应该是大血管断了，鲜血一股股的喷射出。

怪人张嘴轻轻一吸，这些鲜血便化作许多小血珠漂浮飞起，呼呼的涌入口中。

唐九郎感到剧烈的痛苦，但毫无惧色的瞪着怪人，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咒骂、诅咒。他无法出声，也无法动弹，只能用这种方法宣泄仇恨。他不知道这种软弱的泄恨有没有用，也没去想有没有用，只是单纯的愤怒着，执着的希望怪人会最凄惨的死掉。

怪人不紧不慢的吸了满满一口，然后在唐九郎肘弯一掐，一直流血的伤口止住了。他慢条斯理的咽下口中的鲜血，长长的叹息道：“唉，誓愿神石果然是六界的瑰宝，充沛的力量连老夫都要吸一口，然后慢慢的消化。刚好，趁这个消化的闲暇，老夫跟你说一说，为什么老夫要吃了你，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他左手轻轻一招，一张大椅从唐九郎视野外的角落飞来，刚好停在他屁股下方。他大咧咧的坐下，眯着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说复杂了，你这个凡人也听不懂，老夫就简单的说吧。誓愿神石是天地孕育的瑰宝，拥有独一无二的特异能力——把愿望变成现实。更简单地说就是心想事成。粗浅的愿望，可以改变自己的现实，专注的愿望，可以改变别人的现实，强烈狂热的愿望，甚至能创造新的现实，改变世界的现实。”他看着狰狞的右爪，“比方说，老夫要让它更加大只，更加给力。它只有三千斤力，但老夫想让它举起五千斤的巨鼎。三千斤力的手掌怎么举得起五千斤的大鼎呢？它本来是举不起的，但只要有誓愿神石，只要老夫想着举起巨鼎，心愿就会变成力量，让老夫举起这个五千斤的巨鼎。唉，真是了不得的宝贝啊。”

“世间修行有‘怪、力、乱、神’四道，老夫从属怪之道，二十余年前修行到了瓶颈，茫茫然不知该怎么做。老夫冒着生命危险，强夺无数的秘籍、法典、丹药、法宝，用来参详，用来熬炼，但是没用。不论老夫怎么打熬心血，都不得要领。”怪人盯着唐九郎，欣慰的叹息：“直到看见誓愿神石，老夫才摸索到门路。唉，只要有神石，老夫便能怀着奋发的念想，借由誓愿神石将念想化作现实，让老夫一举突破瓶颈。”

怪人再度划破唐九郎另一条胳膊的肘弯，贪婪的呼呼吸血。这次，他一连猛吸三大口，脸上渐渐浮现醉意的酡红，略有些含糊的说：“知道老夫怎么对付昆仑的卓云航吗？老夫逼迫两只五百岁的狐妖，让他们到一处城里**童男童女。卓云航经过这座城时，一听说有妖孽作乱，就屁颠屁颠的跑去除妖，呃……”这件事情，他一开始就对唐九郎说过一次。他的神智显然有些不清醒，明显像是醉了，仿佛刚刚痛饮了一大坛白酒。

说了一会，怪人转过身，对着唐九郎的大腿扬起右爪，弹出右中指，爪刃闪亮如尖刀。他看看脸色苍白，但依然不屈瞪大眼睛的唐九郎，醉醺醺的笑着叹息：“呵呵呵，老夫吸了这一口，你大概会昏迷过去。唉，最后有一些些难受，但很快就过去了啰。”

怪人右手一沉，爪尖刺破唐九郎大腿内侧的皮肤，深深的插入筋肉中。

他接着划动手指，企图像前两次那样，割开唐九郎的皮肉。

但是，这一次，却是另一种情况，与上次截然不同的……

这根锋锐的爪刃就像根部腐烂的朽木一样，直接从指尖上脱落了。

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看着指尖溃烂的皮肉，过了一会脸色渐渐变了。唐九郎原本一直在腹中咒骂，从没有一口气的休止，可见到这样一幕，也是惊愕得傻掉了。他看看插在大腿上的爪刃，又看看怪人光秃秃的中指，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怪人许久后才反应过来，瞪着唐九郎无比激动的怒吼：“你……你竟然敢阴老夫，老夫生撕了你。”他狠狠一抓扫向唐九郎的胸口，四只爪刃在唐九郎胸口划出血淋淋的创口，但也从指尖脱落。他痛得嘶声长嚎，更加疯狂高抬起双臂，握紧拳头企图砸唐九郎的头。

然而他刚刚握紧拳头，十根手指同时爆裂，血淋淋的指节稀里哗啦掉了一地，鲜血流得他满头满身到处都是。紧紧一瞬间，他手指掉光了，就像两根被砍掉所有枝杈的树干。他更加惨烈的痛呼，也更加疯狂，企图用光秃秃的手掌抽唐九郎。

可只是一发力，手掌也皮肉溃烂，就像煮烂的猪蹄子一样，骨头和烂肉稀里哗啦掉下。怪人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原来两只脚也已溃烂掉落，先是脚趾，然后是脚掌，黄色的皮、红色的血肉、白色的骨头，三种东西无规则的混成一团。

唐九郎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见怪人这样的惨样，还是开心得咧开嘴巴。

怪人怔怔的沉默许久，突然问：“你是什么人？”

“普通的山里猎人。”唐九郎冷冷的说，终于发现掐住喉咙的无形力量已经消失了。

“普普的山里猎人能使用誓愿神石的力量？”怪人厉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