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木屋(2/2)
显然因身旁这位义兄的父亲没有经商的天赋,而致家道渐渐中落,只是吕家先祖打下的底子还算厚实些,还能勉强维持着门面。然则,此事崔硕心里想想可以,却不好置评的,只能默默地听着。
二人又行了一会儿,只见那池塘边立着一座木屋,待靠近时,隐隐间还能嗅到稍见霉斑木材散发出的清香,只是这木质到底为何树种所打造,崔硕却是猜不出来了。
“二弟,此处乃愚兄幼时习字之所,端的是僻静好所在。”吕蒙一边说着,一边将崔硕引进了木屋内。崔硕进屋后,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只见原色的木桌、木凳排列整齐,擦拭得干干净净,那笔墨纸砚更是规整地摆在一旁,显然平日里多有人精心清扫。
崔硕却也不多话,径自寻了一处木凳坐下,续水磨好砚台,待一汪墨汁渐浓之时,崔硕便挽起袖口,神色肃然地提起毛笔摆开了架势。
吕蒙瞧着崔硕那一脸严肃的神情,虽是心下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正在闭目沉思的崔硕,盼望着这满腹诗才的义弟,能早些呈出他那赚来金山银山的妙方来。
只见崔硕朗目微闭,将那尚未蘸墨的毛笔提在半空中,虽然面上看去神色庄重而平静,实则内心里整个人儿已是陷入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之中。
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崔硕不过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儿一个,今世里崔硕屡现才气的依凭不过是历史的先知而已。此时,即将开始动手,动手挖掘那蕴藏在历史先知里巨大的宝库,那汹涌的财源即将被自己开启,崔硕若是不激动,那才是怪了。
前世里无聊之时,他也看过一些爽文小说,那些个所谓猪脚举手银两滚滚、挥手金光闪闪、王八之气散发,而镇定如常、无往不利之能,凡人崔硕自认尚不及那等神妙之境界。
我堂堂大中国特有之白酒,那度数远高于的浊酒之白酒,那酒色澄澈透明、气味芳香纯正、入口绵甜爽净的白酒哦!蒸馏,正是蒸馏这个看似简单的关键工序,造就了我中国之国粹瑰宝。然则,这蒸馏之,其细节为何等模样
崔硕闭目沉思着,努力地搜索着深藏在心底的有关白酒酿造蒸馏的记忆。
在另一个时空里,崔硕土生土长在一个盛产玉米的小山村里。在崔硕的记忆里,山民的生活是清苦的。盖因山间可耕之地本就不多,再加之山地贫瘠、消息闭塞,山民们能填饱全家的肚皮,艰难地活着已是不易了。
春节,乃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若论起源头可追溯到战国时期的社火之日。崔硕原本生活的那个时代,当然已是没了社火,在他尘封的记忆里,春节乃是酒香四溢、爆竹声声、烟火缭绕的好日子。那所谓的酒香之味,只是每到春节才能尝到的奢侈品。
小村子里的乡亲们,以自己产的玉米为原料,烧锅造酒,再架起火来熏上一头自己养的肥猪,有酒有肉,这个春节也就过得有滋有味了。当然,最为美妙的时刻便是喝上二两烧酒,醉醺醺、轻飘飘如同御风而行的感觉了。
如何烧锅造酒,崔硕曾亲眼见过父亲和叔叔们兴致勃勃地操持,白酒、大曲、小曲、麸曲、酒母,烧锅、蒸馏
崔硕心下颤抖地沉吟着,待一股股柔和的春风透过门缝、贼溜溜地钻进木屋之时,他终于大体思谋已定。此时,那小山村里土造酒的工艺、器具,一桩桩、一件件,朦朦胧胧地浮上了心头,随着思虑的逐步深入,那一切渐变清晰起来。
正在吕蒙等得有些不耐烦,刚要开口询问之时,突见崔硕的身形陡然发动起来。只见他手腕低垂,“卜!”地一声,将毛笔的毫毛蘸满了浓黑的墨汁,随后按住木条镇纸,铺平纸张,“唰唰唰——”好一番一番笔走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