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晚会（2/2）

“程小姐。”李陌独自走了过来。

“你好。”程小雨不在意的点了下头，并没有多说话，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无非是艳慕自己的美貌过来搭讪的人而已，而且程小雨就瞥了李陌一眼，这种穷酸的小子，平时她是不会去理会的。

“美丽的程小姐，这位先生就是我们警务处狄思威路巡捕房狄思威路的巡长李陌先生了。”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中年洋人男子，胸前的西装口袋里还别着一张精心折叠过的西装手帕。

“哦，尊敬的贾尔德处长。”程小雨的脸上带着笑容对警务处的最高领导，警务处处长，英国人贾尔德，用标准的伦敦腔说道，接着冲李陌点下头，换成了带上海味儿的官话对李陌说：“李巡长好。”

李陌看见贾尔德过来搭讪了，估计是没有自己的戏份了，微笑了一下，冲贾尔德和程小雨说：“两位，尽兴。”说着自己走到了一边看着。开玩笑，眼前可是贾尔德，李陌十分清楚有权势的男人会在漂亮姑娘面前卖弄什么——说不定就有他需要的情报呢！

说起来，李陌笑起来还算是比较帅气的，程小雨头一次发现眼前的这个青年华捕，哦，是巡长，身上有种不同寻常的气质。

贾尔德对李陌如此识趣表示满意，贾尔德是个十分有能力的人，不过他的全部心思都在维多利亚堤区的苏格兰场那，对于上海公共租界警务处处长的职位，他实在是有些不满意，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很快他就要回英国了，他的能力已经得到了肯定，苏格兰场也为他准备好了一份在国内的工作。

“真是荣幸，能在我离开之前再见美丽的程小姐一面，可惜，我就要回伦敦了。”贾尔德笑了笑：“如果程小姐去英国游玩，一定不要忘记来找你的老朋友。”贾尔德十分自信的笑了笑。

“首先祝贺您。”程小雨晃动了一下自己的红酒杯，跟贾尔德轻轻的碰了下杯子，如同玻璃的脆响一样的，是她的声音：“如果我去伦敦，一定会的。”不过接下来，程小雨说了一句令李陌都感到好奇的事情：“可是眼下，我们还是要提防日本人的吧。”

“那些该死的罗圈腿矮个子。”贾尔德骂了一句：“不要提他们了。程小姐为什么要对这些可恶的坏蛋感兴趣呢。”

这时李陌凑了上来，加入了话题：“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

李陌的话音一落，程小雨盯着李陌看了两眼，然后冲贾尔德笑了笑：“李巡长说得没错。不过我听说，最近三浦义秋领事，经常去工部局呢。”

这句话，就让李陌和贾尔德两人同时好奇了，三浦义秋是日本驻沪总领事，最近为了浪人袭警案没少往工部局去管。贾尔德想了想，可能这件事情对工部局的震惊太大了，程小雨只不过是多问了两句罢了，可是李陌却不这么想，他认为程小雨作为一个交际花，压根不可能对这些感兴趣的，但是李陌并没有说话，他在等，因为贾尔德如果回答程小雨的问题，那一定是个重要的情报——即便贾尔德自己不这么认为。

“是的，而且最近警务处要有一定的人事调动，可能会有日本人到警务处任职。”贾尔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很快就要贴出公布来了，谁知道都无所谓，何况眼前多余的人也就是个李陌——施密斯信誓旦旦的说这是自己人。

“哦，您的离开，不会给日本人机会吧。”程小雨跳动了一下眼睛，调皮的看着贾尔德，似乎只是个玩笑话，不过李陌肯定不这么认为，要说程小雨不是有意而为之，打死他都不信。

“哈哈哈。”贾尔德左手捧在肚子上，笑了两声说：“美丽的程小姐，在上海，至少是公共租界里，您不会认为，日本人的地位会超过英国人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程小雨笑了笑，猛然间想起旁边还有个不知根知底的李陌，于是话锋一转，冲李陌说：“李巡长高见呢？”

李陌还是面瘫一样的表情：“谁知道呢，日本人，我对他们最深刻的印象，莫过于穿过我的肩膀和胳膊的子弹了。听说他们还妄想统治中国，真是可笑。”

“是的，他们就是一群暴徒，看看他们在南京做了什么！”贾尔德不是施密斯那种善于经营的人，他的升职，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能力，否则他也不会一路从英属印度警察局职员做到上海公共租界警务处长，再到苏格兰场的副科长了。

“这笔账，早晚要还的，难道不是么。”李陌说这句话的时候，冷冰冰的。让程小雨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个年轻的华捕真的不简单——没来由的，程小雨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