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二）（2/2）

李清泉在做动员报告时，回应她的眼神已经在咨询她，林明桦是不是在追她！

严佐的程序几乎是有自己的定位系统。包括自己将来的爱人！严佐从来不把夫妻间的称呼大众化。说老公老婆这多少有些土！说妻子和丈夫又太严肃，像在婚姻登记。说爱人就简单了，只要是人就有爱吗！要是有一个男人能当着她的脸面说，小爱人，请你共进晚餐吧，这就足够了。爱情这东西越简单就纯朴，要是弄复杂了，占用了太多的时间不说，爱也是会生锈的。

严佐再回到操练场时，学员们坐在地上休息。

陈六二更离谱，光着胳膊，拿着摄像机一个人一个人抓捕学员们的脸上表情。看见严佐站在一棵罗汉松下面，就冲了过来，叫着说，别动，请举起手来。严佐本来心里就虚，毕竟当了逃兵！经陈六二那么一叫喊，还真本能地举起手来！

陈六二嬉皮笑脸地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士，一切命令听从指挥！逃兵就该举起手来吗！陈六二嘻嘻哈哈地拍了几个镜头就溜开了。

严佐还依然那样举着双手，站在罗汉松下面。罗汉松的影子挡了阳光的照射，严佐倒不觉得热，但是陈六二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严佐心里清楚。陈六二跳着跑开时，林明桦也是靠在一棵老松树下面。林明桦在那里招着手，示意陈六二跑到他那边去。就严佐刚刚的镜头一定会被编辑成图片，然后存贮到他们的电脑中，这是意料当中的事情。存贮就存贮了，只要没有恶意就行！林明桦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也许陈六二就是他派出来搅局的一个士兵。如果是这样，那严佐她得回击才是，不能让林明桦老是公报私仇。

林明桦靠着的松树是一棵巨松，应该有二百年以上的树龄，林场已经打上名贵树木的牌子。林明桦看着严佐的镜头是笑得直打气，像是喘不过气来。摄像机里的严佐真真正正像日本的女特务，妩媚，性感，邪道，甚至有点下流！严佐手举起来，双脚自然地往下蹲，她的水蛇腰就突兀地架在那里，好像刻意把自己的私稳处往外扩张。那种体态让陈六二和林明桦是瞪大双眼，鼻息不通，牙根发酸，嘴唇打颤，脖子发梗，肩膀僵硬，心跳加快，小肚涨痛，大腿发麻，小腿抽筋。

林明桦是笑得过分了，就不知不觉地把上衣脱下来放在地上。学员们看见林明桦那样笑着，一定是知道陈六二又在搞恶作剧了。没想到这时候严佐却从松树背后跳出来，一手就将摄影机夺了过去。陈六二想再去夺回来，严佐就一手举着摄像机，一手往陈六二的额头点着说，别动，再动就把摄像机摔了，看你敢用税务所的摄像机来搞笑。陈六二偷偷瞧了眼林明桦，看见林明桦的脸上没有表情，就悄悄地坐下来，坐到林明桦的身边去。

严佐说，这才像是跟屁虫的德行。接着，严佐就喊起了口令，模仿许国泰的声音，拿腔挤调地喊，说跑步走，往操练场上接着跑五圈。林明桦听到口令，站起来就跑开了。陈六二还呆坐着不动！

林明桦个子高，身材好，没有穿上衣就没有穿上衣了，在同事们面前还讲究什么？

陈六二就不同了，那肚子是大得让人们看了就觉得不是肚子，是套在陈六二腰上的一个大木桶。大木桶也是常事，但腰下面的罗圈腿那就不好用语言来描写了。陈六二见林明桦跑出好远了，严佐又用摄像机对着他，陈六二无奈之中也跟着跑起来。这哪是跑步，就连姚副局长和许国泰见了也抿着嘴笑！

陈六二一步一步地摇着，身子慢慢地弯下来，最后是蹲着挪动了。严佐跟在他的身后，用摄像机跟踪着。严佐从摄像机的小窗口里看见陈六二那状况，才知道军训的必要性了，再不强化体能训练，像陈六二这样的身体该如何从事管理工作！陈六二是真的挪不动了，他跪下来，向严佐拱着双手，求起饶来。他喘着粗气，上气接不了下气，说严所长，就饶了他吧，往后有什么事情就找他陈六二，他是说一不二的人！

严佐也觉得是该收场了，她说，列队时是不是他拉的衣角！陈六二说，不是，是林明桦做的事端，但他们事先约好，由林明桦挑事端，再由陈六二他来熄火。严佐笑了笑说，你真能熄火吗，现在不是让火烧了自己的屁股！陈六二又嬉笑起来，他说，刚才他就没有跑步，他给许教官请假，说自己的心脏不好，跑不动，他就被姚副局长抓差，让他做摄影工作！

严佐说，那好吧，接着当你的摄像师，把林明桦的英雄形象摄下来。严佐把摄像机交回给陈六二。

陈六二原想像严佐那样跟踪拍摄，但刚站起来跑几步就跑不动了。林明桦跑步的影子在摄像框里就慢慢变小，直到变成模糊的小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