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昔日武状元,今日阶下囚(1/2)
俩人商量完甘肃灾情,已是亥时,夜已深。
梁太后揉揉眼睛,一阵困意袭来,说道:“皇儿,时候不早,我要歇息了。你若没什么事情,也回去洗洗睡吧。”[.huaixiu.net]
李秉常道:“母后,我还有一件事情求你答允。”
梁太后道:“是什么事情,先说来听听,我可不一定答应。”
李秉常道:“是。母后,你还记得薛道衡么?”
梁太后皱了皱眉:“薛道衡,我不记得了。”
李秉常道:“他是毅宗三年的武状元。”
梁太后沉思半晌,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毅宗三年,大设武举科场,遍选天下豪杰。当时共有二百零七位举人参加,由国相桑斜阳亲自主持。那年我才十六岁,刚刚嫁入皇室,那时我还是个妃子,并未当上皇后。你也知道,在皇城内,咱们女人毫无地位。我虽是王妃,底下有太监宫女服侍,却也不例外。咱们做女人的,自来要三从四德,大门不出。我除了每天早晨去鸣鸾殿给太后请安,又去坤德殿给皇后请安,剩下的时间都呆在芙蓉阁内,对外面的事情毫不知情。因此那年武举虽然声势浩大,具体的情形,我知道得却并不多。”
李秉常道:“不错,那年武举确实声势浩大,薛道衡也参加了。当时参加科举的举人中,人们最看好的是信州节度使宋轮之子宋书道,以及当时的驸马柳残晖,谁也没有想到,薛道衡将是那年武举的最大赢家,他将是从最底层杀上来的最大一匹黑马。武举开始后,薛道衡一路斩关,先是在骑射比试中创造了十箭连中红心的奇迹,接着又在举重比试中战胜了内蒙大力士忽沱坎达尔,再次震惊考官。接下来的兵器考试中,薛道衡一发不可收拾,连败十三位举人,一举杀入半决赛。在半决赛中,薛道衡更是大展神威。当时他的对手就是宋书道。宋书道自幼习武,力大无穷,曾经徒手杀死猎豹,更单人独闯沙漠,一剑斩杀胡匪头目洛迦空。当时人们都一致看好宋书道,至于薛道衡,他不过是运气好,遇到的对手太弱而已。可是薛道衡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众人都看错了他,他才是最强的。比试一开始,宋书道便使出了绝技翎羽九剑。”
他说到这里,嘴唇干渴,停了下来。梁太后见他不再讲了,急道:“接下来怎样?薛道衡赢了没有?他有没有破解宋书道的翎羽九剑?如果破解了,他又是怎样破解的?”
李秉常笑道:“母后,我嗓子有些发干,让我先喝口水,咱们再讲薛道衡的故事,成么?”
梁太后不耐道:“快喝,快喝!”将桌前茶碗递了过去,说道:“这是雨前龙井,便宜你了。”
李秉常道谢接过,仓促喝了几口,母后连连催促,不敢太过耽搁。
他喝完茶水,续道:“这翎羽九剑是宋书道看家绝技,一共分为九招,是十分厉害的剑术。孩儿我不擅武艺,具体是那九剑,每一剑叫什么名字,我也不大清楚。但既是上乘剑术,其原理不外乎以剑御气,催动剑气伤人。当时宋书道一使出翎羽九剑,立即占了上风,薛道衡连连败退,在木台上四处游走,躲避宋书道剑气。宋书道不慌不忙,将翎羽九剑一招一招使出,一剑快似一剑,一剑比一剑精妙,尽往薛道衡身上招呼。一时之间,薛道衡险象环生,左支右绌,眼看就要失败,似乎宋书道再补上一剑,他便要认输。可是说也奇怪,宋书道九招剑术已经使完大半,薛道衡还是没有被打倒,他虽躲得狼狈,可宋书道的剑招偏偏连他衣服也没沾到。这下宋书道意识到不对劲了,往常他与人交手,从不动用翎羽九剑,即使用了,也绝不会超过三招,那次与沙漠胡匪洛迦空交手,自己被三十多名胡匪围攻,可说生平至险,最后虽然被迫用上翎羽九剑,却也不过使了俩招半,第三招还没用完,就将洛迦空斩杀剑下。可眼下与薛道衡对敌,翎羽九剑已经用到第六招,还是无法取胜,难道对方真的是深藏不露,故意示弱?”
“宋书道虽然心中怀疑,翎羽九剑还是一招一招使出,翎羽九剑每一招都有九个变化,一共八十一变,当宋书道使到第八十变时,薛道衡发难了。只见他足尖在地下轻点,身子如电飞射,撞入了宋书道怀中。这一撞如雷霆电闪,迅捷无伦,宋书道还没反应过来,长剑已被薛道衡夺去,接着脖颈中一凉,长剑已架在颈中。”
“薛道衡身法之快,可说无色无相,无影无踪,没有丝毫痕迹可循。总之,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制敌。就这么着,那一场比试,薛道衡又赢了,到此时,薛道衡已经出战十四次,次次告捷。”
梁太后静等李秉常说完,沉吟道:“你说薛道衡出手无色无相,无影无踪,这样的身法,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李秉常奇道:“是谁?”
梁太后脸露惧色,缓缓道:“皇太妃。”
李秉常奇道:“皇太妃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梁太后道:“你年纪还小,自然不认识皇太妃了。这皇太妃是太宗之妻,眼下怕有七十岁了吧。她的来历谁都说不清楚,我只记得有一次太宗出去狩猎,遭到了大辽国派出的七位绝顶高手刺杀,眼看就要归位,不知从哪冒出一名年轻女子,那女子出手相救,眨眼间就将七位契丹高手斩杀当场。当时太祖已然重伤,神识模糊,也没看清那女子是如何出手,只依稀记得她手中拿了一把月牙弯刀。太宗努力站起,睁眼打量地上七位死尸,只见他们脖颈下都有一道细红血线,显然是给快刀割断了咽喉。而依据伤口来看,这些人都是被一刀毙命。”
李秉常伸了伸舌头,惊道“一刀致命,好快的刀!好厉害的刀法!”
梁太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错,那一刀之神奇玄妙,可惊可怖,已达刀法巅峰,武道绝顶!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刀之辉煌灿烂,那一刀已经超越了人类极限,只有九天之神,才能使出如此玄妙莫测的刀法!”
李秉常沉默不语,脑中回味思索那女子使刀时情形,半晌摇了摇头,叹道:“好刀法,好刀法!母后,后来怎样?”
梁太后道:“那女子见太宗浑身是血,呼吸微弱,当即出指如风,点了太宗胸口几处要穴,又替他敷上金疮药,细心照料。那女子的膏药极其神妙,比咱们太医院上等金疮药还要好上百倍,本来太宗伤势之重,至少要将养半月才能复原,可那膏药太过神奇,仅仅用了三天,太祖就伤势痊愈,能活蹦乱跳了。”
“太宗伤好后,便跟那女子搭讪,要弄清她来历。可那女子面容冷淡,从不跟太宗说一句话。那女子也是位绝色,相貌之美,比之凝儿,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她神色忧郁,似乎带着无穷伤心,更能惹人爱怜。太宗正当少年,一见之下,早就魂牵梦萦。那女子每天都对着山洞发呆,有时又一个人坐在河边看鱼,一看就是一整天,仍然不跟太宗说话。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有一天晚上,太宗正在睡觉,忽然身上一凉,一个身无寸缕的女子贴了上来。太宗大吃一惊,凝神一瞧,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救他的那位恩人。”
“太宗心中早就对她情根深种,眼下佳人投怀送抱,自然不能把持,俩人就此好上了。以后每天晚上,那女子都和太宗同睡,夜夜索取无度,太宗虽然强壮,却也渐渐吃不消,心中却是疑虑‘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对我如此之好?’终于有一天,太宗明白了原因。”
“那天晚上,她还是继续来找太宗,依然是疯狂的索取,可是这一晚她有些不同,因为她口中始终在叫一个人的名字‘无崖子师哥’。”
“太宗一下子明白了,她喜欢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师哥无崖子。她之所以与自己交.欢,只因他把自己当做了无崖子替身。”
“当时太宗一下子如堕冰窟,浑身都凉透。‘原来他根本不喜欢我。我贵为天子,却连一个女子的心都得不到,又有什么用?又想‘无崖子是谁?他有什么本事,能够令她死心塌地喜欢自己?还有,她既然如此爱他,无崖子为什么又无情无意,要对她始乱终弃?他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眼见那女子容颜憔悴,太宗心头一软,‘罢了,你无崖子不知道疼她,就让我李德明来加倍补偿。’霎时间下定决心;要照料那女子一生一世,再也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第二天,太宗便跟那女子摊牌“我要娶你,要照顾你一生一世,你可愿意?”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太宗明白,她答应了。”太宗大喜,当即封她为慧妃,并将她接入皇宫。
李秉常道:“这位女子,便是皇太妃么?”
梁太后点了点头:“不错,普天之下,除了皇太妃,谁又有这般美貌,谁又有这般武功?”
李秉常道:“母后,听你的意思,皇太妃似乎武功极高,可皇太妃一介女子,从哪学来如此厉害的武功?”
梁太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不过我可以肯定,皇太妃武功之高,绝对是天下第一,普天之下,没有人是她对手。皇儿,我这辈子从没敬畏过任何人,唯独对这位皇太妃,打心眼里怕她。你刚才说薛道衡身法无色无相,无影无踪。我猜测他很可能认识皇太妃,说不定他就是皇太妃所收徒弟,又或者是皇太妃私生子。”
李秉常笑道:“怎么可能?薛道衡不过三十余岁,皇太妃已经七十了,怎么可能是她私生子?”
梁太后点头同意:”这倒也是,我不过胡乱猜测罢了。你也知道,女人是天生想象力丰富的。”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好啦,皇太妃的故事我已经讲完了,接下来该你继续讲薛道衡的故事了吧?他到底是怎么当上武状元的,我可是充满了好奇哦。”
李秉常道:“好吧,我若不将这个故事讲完,只怕母后今晚睡不着觉。却说薛道衡战胜宋书道,杀入决赛,他也因此遇到了生平最厉害的敌人:当朝驸马柳斜晖。那一次交手,是薛道衡生平最最凶险的遭遇,差一点就丢了性命。”
梁太后奇道:“这么说,柳斜晖武功之高,远胜宋书道了?”
李秉常摇了摇头:“若论武功,柳斜晖与宋书道半斤八俩,甚至稍有不如,比之薛道衡更是差得远了。”
梁太后更是不解:“既然柳斜晖武功远不如薛道衡,那么你又说他是薛道衡生平所遇最厉害的敌人?”
李秉常解释道:“柳斜晖武功虽未臻绝顶,但他有一样功夫却是出神入化,而这种功夫比之武功,更要厉害百倍,难缠百倍?”
梁太后问道:“那是什么武功?”
李秉常道:“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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