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登高远眺（2/2）

“殿下，今日天气晴好。古人云：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不如让于寒相陪登高远眺如何？”于寒也是想赶紧找个由头把刚才那尴尬的一幕遮掩过去。想不到朱祁铨兴致极高，连连叫好。

朱祁铨前一段时间把个县衙折腾的鸡飞狗跳，公人们哪个不知？负责坚守南门的班头早就一路小跑着迎将过来。对于他的叩拜，朱祁铨只是略作点头，就带着于寒信步登上了城楼。天台县比不得州府，城墙高不过三丈。但是对于防御擅长快马奔袭但怯于长时间攻城鏖战的倭寇来说还是够用的。站在城楼之上，但见清澈碧透的始丰溪宛若一条锦带绕城而过，不时从水面上飞腾起来的水鸟直冲天空。远处，苍苍茫茫的群山峰峦叠嶂，好一个天台，真乃人间仙境也。

“倚剑登高台，悠悠送春目。快哉快哉！”朱祁铨看得爽快，不由得诗兴大发。

“说来也怪，于寒每每登高远望，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一些人来。”

“哦，都是些什么人呐？”

于寒列举了一些古代一些少年得志的英雄才俊。什么孙叔敖、霍去病、周公瑾、孙仲谋。朱祁铨只听得双颊微红、胸口起伏。于寒知道，朱祁铨所处的这个年龄在古代虽说已经是个成人了，但是按照后世的观点基本上还是一张白纸。后世的高中生，今天的理想还是科学家呢，明天就想往摇滚乐方面发展发展。所以首先要潜移默化地将事业心、使命感这些东西注入他的心灵。将什么求仙问道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他的思想。当然，改变影响朱祁铨对于寒的下一步的决策实施，和目标实现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

就在这时，城下突然传来一阵叫嚷喧哗的声音。朱祁铨和于寒回身向下一看，只见三五个衙役拔了腰刀、操着铁尺铁链向着街道的另一头追了过去。几个随从立时警觉起来，立刻将世子围在中间。朱祁铨却不耐烦地伸手将身前两个人分开，径直下了城。

“可是发现了倭寇的奸细？”朱祁铨向值守在城门洞里的一个衙役问道。

“回殿下，奸细不曾有，但却发现了一个偷儿。”

原来，由于县城驻军很少，所以在这特殊时期，衙役们便担起负警戒监察城门的职责来。他们的任务倒也简单，无非是查验进出人等的官凭路引和随身携带有无违禁之物。就在刚才，一个獐头鼠目的青年男子由于神色慌张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带队的班头亲自动手，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倒也没查出什么。恰在此时，那男子身后的一辆拉着一车蔬菜的推车不小心碰触了男子后身，男子却与班头撞了一个满怀。随后，这人忙不迭作揖致歉。班头也没有计较，就放他进了城。

轮到查验这辆贩菜的推车之际。那菜贩子却官爷官爷不住地叫。叫了好几声才道出原委：他亲眼看见男子在那一撞之下，摸走了班头身上的一个钱袋。班头一摸胸口，果然钱袋不见了。菜贩子是个口吃之人。等把事情讲清楚，那偷儿已经走了一会。真是打了一辈子雁今日竟被雁啄了眼。班头大怒，立即带着几个弟兄追了过去。

见是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朱祁铨就不再过问。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招呼了于寒就向城中酒肆茶楼众多之地走去。于寒走了两步，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贩菜的推车已经被放行，两个乡下的壮年中年汉子，推着菜车正在向前赶路。于寒心道，想必这推车许久不用了，车轴运转不畅，否则以这两个汉子的力气，似乎不应该有这么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