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弄权东宫主(2/2)
锦绣又抱着他好一会儿才悄悄起身离开。
这边,雪飞离也出了那屋子,他身子弱,章逸云带着他先去休息了,锦绣只好一个人站在屋外等待。
她听着廖鑫儿的凄厉惨叫,瘆得慌,掏出手帕准备塞耳朵,屋内一声高叫,吓得锦绣手一抖,帕子掉落在地,屋内突然归于死寂。
好久后,秋弦端着一盆血水出来,见到吓呆了的锦绣,不觉好笑道:“这就吓傻了啊,你这么多夫郎一人来一回,你岂不回回给吓晕过去?”
锦绣拾起帕子擦擦汗:“廖鑫儿怎样了?”
秋弦叹道:“孩子没保住,都成型了……听到孩子死了,他人都痴了,不肯让人抱走死婴,也怪可怜的……”
众人忙到翌日清晨,才安顿好了廖鑫儿。
候晓谕拖着疲累的身体出了屋,打开门就看到锦绣笑盈盈站在面前。
锦绣弯腰抱起他,轻声道:“我为师父准备好了热水,徒儿亲自服侍师父沐浴,师父好好休息。”
接下来好几日锦绣与章逸云一直为谭影的事四处周旋,秦王风池莲一心置他于死地,章逸云用尽办法刑部也只同意将谭影一案暂时押后审理。
眼看凤启国派出使节团出使伽陀国祭天大典的日子越来越临近,皇上终于颁布圣旨,命太女与章逸云率领使节团共赴伽陀国参加祭典,并与伽陀国新皇帝商谈和亲一事。
锦绣多方争取后终于也加入了使节团,而在此之前必须救出谭影,否则他必死无疑。
锦绣正为营救谭影的事一筹莫展之际,忽然被太女召见。她赶到太女所住的楚天殿,看到凤后也坐在一旁。
见她来到,凤仁卿有些不自在,她勉强笑了笑:“爱卿,父后已经将你的事全都告诉本宫了,原来爱卿就是伽陀国广仁亲王的妻主,这真是……”
夏青溪笑道:“美人自古爱英雌,锦绣姑娘年纪轻轻智勇双全,绝杀白狼王的传奇都传到凤启国了,如何不让少年倾心呢?”
锦绣嘴角抽抽,颈边窜出鸡皮疙瘩,心道这么奉承自个,多半有事相求,单膝跪下施礼道:“臣并非有意欺瞒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凤仁卿局促了一下,扶起锦绣:“本宫也明白爱卿的难处,必不会将此事宣扬,毕竟欺君之罪非同小可。”
给点甜头又来一棒子,锦绣很识相地拜谢道:“太女殿下宅心仁厚,微臣感激不尽……”
夏青溪起身再次扶起锦绣,笑道:“哀家第一次见到锦绣姑娘,就觉得你与我那早逝的幼女很相像,对你倍觉亲切,你夫郎又曾救过哀家性命,你隐瞒圣上为官之事,哀家跟太女必定为你保密,你无需担心……”
夏青溪边说便携着锦绣坐下:“倒是哀家最近烦心事多,秦王跟郑贵君逼得紧,总变着法子劝圣上改立储君,皇儿此次出使伽陀国若能有一番作为,圣上应会暂时打消改立储君的念头。”说话的时候,夏青溪还不时轻咳。
锦绣察觉到多日不见,夏青溪眼角多了许多细纹,精心梳理的青丝也遮掩不住新生的白发,那酷似前世父亲的眸中满是疲累。
夏青溪凝视着锦绣:“其实哀家今日有事相求锦绣姑娘,这个请求会让你为难,但事关我皇儿太女之位,哀家无法,只能开口……”
锦绣心中一动,已经猜出七八分,她垂眸轻声道:“凤后殿下可是要我促成广仁亲王与太女殿下的联姻?”
凤后叹了口气,点点头:“哀家想,你当日抗旨拒婚逃出伽陀国,应该对那广仁亲王没有多少情谊,既没有与他正式拜堂,也算不得夫妻,如今叫你舍弃那虚无的大驸马头衔该不是很痛苦的事……只是听说广仁亲王曾许下誓言,此生非你不嫁,终身不侍二妻,所以哀家想你能不能借此次出使伽陀国的机会劝劝广仁亲王,令他同意嫁给我皇儿呢?”
锦绣证实了猜测,反而冷静下来,不打算当面硬碰,这凤后表面说是求自己,不如说是拿欺君之罪相挟罢了。如今一家老小的性命全在凤后掌握中,甚至还需要他庇护,若是当面拒绝他,自己出不了楚天殿不说,候晓谕等人只怕也难逃厄运。
锦绣思索片刻,委婉道:“属下必定竭尽全力助太女殿下达成心愿,力保殿下储君之位。”
凤后微笑着颔首:“如此甚好,哀家总算心安了……对了,哀家近日听说你有一位好友屡次帮助你查案建功,却因误闯秦王府遭风池莲陷害,即将处以斩足极刑,实在令人扼腕啊,哀家素来不喜秦王暴戾跋扈,倒有心相助……”
锦绣心中暗叹,凤后不愧是弄权高手,从自己这里得到他想要的承诺后,不忘回过头施以好处,能将一场政治交易做到双赢,真不得不令人佩服他。
锦绣出宫后,便直接找到了章逸云,将凤后今日所言告诉了他。
两人斟酌着凤后的意思,制订了营救谭影的计划,但想到实施之后,更加受困于东宫,也颇为无奈。
章逸云叹道:“你身世的秘密千万不能走漏了,皇室储君之争已日见端倪,圣上疑心渐重,重新启用重典治世,若被人知晓你是司马绫后人,朝野上下怕是又会掀起新一轮诛族灭门的祸兮。救出谭影后,咱们要从长计议何去何从了。”
锦绣苦笑道:“我本无意官场仕途,但我母亲死得冤枉,箫家因为袒护司马家也一直冒着巨大风险,玉寒宫甚至全族惨遭屠杀,很可能还有更多的人因此蒙冤枉死,这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无论怎么艰难,我都不能气馁放弃,努力生存下去并查明真相,我相信终有拨开云雾见天日的那一天。”
谭影终究被判斩足剜目之刑,行刑前一天,箫家别院,小七把锦绣交给她的钥匙套在食指上转着圈,笑道:“你是怎么哄章逸云找来刑部牢房的钥匙啊?那个呆板之人居然会给你?”
锦绣坐在桌前,双手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地睨了小七一眼:“这是凤后的主意,叫咱们暗地里使个掉包计。我找了具新鲜的男尸,今晚潜入牢房用它把谭影换出来,这钥匙是逸云仿制的,真难为他了,他一向秉公执法不徇私情,结果因为我触犯刑律,日后若是被人知晓,会害死他的。哎……秦王不肯轻饶谭影,非让刑部处以重刑。斩足剜目……哼,不就是想要他的命么!你快换好衣裳,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劫狱救出谭影。”
“没问题!小菜一碟……”小七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笑嘻嘻道:“其实吧,你们根本用不着偷钥匙,我小七出入监牢犹如无人之境,还要啥钥匙啊!”
锦绣气得一拍桌子,震得茶水杯一翻,一把揪过小七,冲着她耳朵大吼:“你既然有这个本事为啥现在才说啊?!!”
小七被吼得脑瓜嗡嗡只响,捂住耳朵,瘪嘴道:“我救出他不难,但有凤后的默许,办事就容易多了,起码不会担心有人找麻烦……”她眨巴小眼睛,无辜地笑看着锦绣。
天明后,苍月城刑部大牢里多了具因处以斩足之刑而死的尸体,而苍月城外,通往西北边境的路上,一辆马车急速驰远。
马车里铺着很厚实的软垫和被,蓝君梦与卓娅照料着一位浑身是伤的年轻男子,男子手中紧握一枚刻有“隆”字的玉佩,安静地靠在车窗边注视着窗外,眼神满是深深的眷恋和不舍,全无往日的冷冽与淡漠。
马车最终消失在地平线。
城门边,锦绣与章逸云相视一笑,携手走进城里,阳光中,两人身后拉长的影子渐渐融合成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好总算救出了小影子,小影子,咱们后会有期,想让女主找男王吧,您老暂且歇歇喝杯茶,便当就算了,大家不同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