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千突十万(下)(1/2)
曹婴没睡,听到外面的吵闹立刻出了军帐,目睹了先前的一幕幕。U.
毕竟是一军之统帅,虽然离的较远,但是立刻看清了局势。对方只是来了顶多千骑,趁着本部兵马疲惫至极钻了空当,目的很明显了,突营冲上凤鸣山营救赵云。
本想一笑了之,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的想法,可那突如其来的巨大火光,以及紧随其后的震天爆炸声却让曹婴短暂的失神,这时什么?第一时间想到了西域火器,也只有西域的火器才有如此大的威力。
身边的五百近卫铁甲骑士一直是曹婴的最爱。这五百铁甲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不知道什么叫失败,全是由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宝贝疙瘩,白天攻战,曹婴根本舍不得使用。这些铁甲冲杀十倍于自己的兵力也是游刃有余。此时,曹婴却是玉手一挥:“拦下他们。擒杀高举佩剑的家伙。”借着炸弹爆炸的火光,曹婴远远地看见了老四保持举剑姿势的存在,很明显的判断出老四就是统帅,杀了他,一切都好说。
在她眼里,寥寥千骑,披甲都未完整的杂兵若是从她这十万精兵的营寨前一冲而过,自己却毫无办法,这是何等的耻辱,根本不是白天里没有攻下赵云的尴尬可以比拟的,所以毫不犹豫的让身边的五百近卫铁甲从侧翼杀了过去。
从突营开始,一直到快要一冲而过,其实也就短暂的几十个呼吸之间。可这短短的几十个呼吸,在老四看来却是生命中过的最漫长的时光。南蛮兵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让老四又是惊讶又是惊喜,而陈肯的一杆螺纹枪的霸道更是让老四看到了一名三国末期名将的稚影,背上的战旗这一刻让老四联想到的竟然是游戏里的剑圣,不过剑圣好像拿的是剑,单手还是双手?这家伙却拿的是枪。步阳兄,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是老子孤陋寡闻不知道有你这么一号历史名将,还是怎么的,不管如何,真的是踢到宝了。
眼看冲在最前面的陈肯等人已经出了营寨老远,像凤鸣山疾驰,殿后的也快全部跟出时,陈肯突然一转马头,隐约中就见他一把扭断战旗的旗杆,将战旗交与另一位百夫长,大声下令,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只是见带两百名披甲骑士默默转身,停在了原地。此地恰好一个窄路口,仅容纳两百人通过,卡住这里,就能为老四他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此时的陈肯,背上挂着几根嵌入盔甲缝隙的箭羽,马尾甲叶缝隙里也插着两根箭羽,浑身溅满了魏兵的鲜血,远远看去犹如一尊修罗杀神。这家伙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殿后,让大部队冲上凤鸣山。
原来陈肯已经看到了侧面掩杀过来的近卫铁甲战骑,直觉让他感觉到这掩杀过来的生力军和之前阻挡前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强烈的压迫感和威胁感迎面扑来。不缠住他们的话,魏军反应过来,就可以轻松围住自己这寥寥千骑,利用人海吞没掉他们。
老四的后脑勺也中了一箭,被盔甲弹了开来,可巨大的撞击力却撞的他脑袋只是嗡嗡作响!陈肯领着两百战骑反身而立,与他擦肩而过时大吼道:“四哥,你们快走,我来殿后!”。
老四这时才隐约感觉到背后蹄声如雷,迎面扑来的压力感,简直就像是死神的召唤。
研究制造的炸弹威力好歹还是很让人满意,当初还觉得够用,此时此刻才发觉一旦打起仗来,那简直就不够塞牙缝。老四与陈肯擦肩而过朝前冲的同时,扭头向背后看去,月光下一群幽灵般的披甲近卫战骑就这么逆坡而上的冲杀而来。
而且月光下那些黑铁杀神迎面扑来的冲天杀气简直让人战栗到恐惧。
两百对五百,先不说战力如何,光比数量就根本没法比。之前的胆小怕死,幻想之类,没有进入状态什么的全部抛在脑后,蜀人最讲义气、且团结,传承几千年也不曾丢弃,老四虽然是现代人,可一样沿袭了下来。往日办公室小白领的那种慵懒,见事不妙就躲的态度早已丢的无影无踪,胸中流淌的华夏五千年炎黄子孙独有的热血,此刻也被点燃。
一瞬间,老四的热血冲上头顶,眼睛血红地大声吼道:“操/你妹的,老子也留下来!其余人上去与赵云会和,快走,快走!”说完歪歪扭扭地的扯着战马缰绳欲调转马头。
领军的百夫长们自然没有老四这么二愣子,热血冲了脑门顶就什么都不考虑了。
先前跟在陈肯旁边的百夫长大急:“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快走啊,不然陈将军的苦心就白费了!”接着不由分说的一把抢过老四的战马缰绳拉着朝山顶奔去,两边的百夫长也大声劝说着,手里也没停下,几乎一左一右架着老四朝山顶疾驰而去。
“松手,草你老木!**的松不松手?老子兄弟还在后面,我日/你全家,你马拉戈壁!步阳,步阳……松手啊,松手!老子是皇帝,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老四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没有做戏,他没有矫情,他是发了疯一般真真正正的要与陈肯共同面对。现世里没有体会过这种牺牲自我的精神,没有机会让自己热血沸腾起来,如今体会到了却是如此让人疯狂,难以释怀。
老四的力气这一刻大的出奇,两个百夫长也惊讶不已,不禁加大了力气架住他。好不容易冲杀过来,统帅再掉头冲进魏军堆里,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同时都是暗暗敬佩这个前几天还并不怎么服气的小将陈肯——陈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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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跟随陈肯殿后的两百人有一大半都是炸弹团,这些蛮兵未分得重甲,马身上不少也挂了箭镞,鲜血直流。陈肯点名要他们留下跟随自己殿后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人有异议。不错,这是最好的决策,披甲重骑还有掩护赵云突围这等更为重要的任务在身,他们……就为他们做这一点贡献吧。孟大人,属下们有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皇帝,又有这样一个能战敢战的小将领军,好男儿纵横沙场,顶多马革裹尸,快意快哉,还有何求?
三十余披甲战骑顶在最前排,未披甲的排在后面,陈肯单骑于最前。轰隆隆的马匹铁蹄声声入耳,大地似乎这一刻也为之颤抖。只见陈肯大吼一声,率先向来兵冲了下去,背后的勇士们也立刻毫不犹豫的纵马跟上,将马速放到极致。短短几个呼吸,两支队伍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兵刃相击,溅起漫天火星。
老四听到背后传来的马匹高速对冲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兵刃相交,不断传来人体落地的声,战马跌倒的惨烈的嘶鸣声时,喉头发哽的辛苦,却也冷静了下来,狠狠地将马刺刺入马腹,跟着混乱的潮流向前涌动,周围什么都看不清,有的只是挤在一起的人和马。
回头看去,两位百夫长悲切而坚毅的神情,却坚持着不愿回头而顾,只是提起速度逆坡而上的和众铁骑向行云寺方向疾驰。跃过他们头顶,远处月光下本不应看清的战况,犹如身临其境一般,只是成了电视上播放的慢镜头画面,却没有一丝声音。战马嘶鸣,蛮兵战骑与近卫铁甲不要命地持刀对砍,中刀跌落的勇士,收不住速度跌的战马,一切的一切,又显得那样苍白而遥远,宛如一幅史诗般壮观而又血腥的无声战争画卷……
夜间战骑的混乱和残酷之处,几乎让人难以想象的。不断传来人体落声,以及兵刃入肉的特有声音。陈肯此刻已经被近百号铁甲于战马上围攻,简直重点照顾到了极致,从远处看去几乎把他围成了一个圆形,里三层的外三层,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是听见兵戈相击地叮当声、刀枪入肉的兹兹声。可以想象,当时陈肯与对方撞击交手的一瞬间,不知一口气挑翻了多少个对手。
近卫铁甲想要分开两百人来追击已经冲上半山腰的老四所部,而留下来的两百蛮兵勇士却不要命地缠住了他们,地势限制,人多的优势一降再降,陈肯所部由上而下的冲击力,造成强如曹婴最爱的近卫铁甲也短暂的一阵混乱。
陈肯一马当先的就这么撞了进去,马匹的嘶鸣声,刀枪入肉的声音,人吐出最后一口气的沉闷声音,将他完全包裹在其中,与背后的部队隔断开来。而后续队伍高速冲击的速度在撞向近卫铁甲后也顿时放缓下来,双方都在不出声的厮杀,偶尔一声闷哼传来,或者长出一口气,却是燃尽生命最后一刻最直接、最惨烈的生死变幻,在这月圆之夜,在这三国时代末期,在曹婴顾不得心疼的难以置信表情下,酣畅淋漓地尽情演绎。
待到双方厮杀开来,这才互相发现对手过人的臂力,敏捷的身手,惊人的耐力与毅力。虽然双方有着不同的信仰,然而这一刻似乎都赌上了最后一口气,砍的刀刃发卷,豁口满是,甚至掉下马来也拼命抓住对手一同在地上翻滚,扭打,誓死决战到底。而漫天的魏兵这时也已经缓过神来,开始潮水般地涌上山腰,只是碍于地势,被近卫铁骑挡在身后,加入不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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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是千百年来永恒不变的战场之道。南蛮兵本就神勇,在宛如战神一般的陈肯带领下爆发出来的士气与敢战的勇气,让曹婴麾下最为精锐的近卫铁甲竟然也寸进不得分毫。
老兵才有资格当选炸弹团,所以虽未皮甲,马上战阵经验确实极其丰富,对手全身盔甲遮挡,战马披甲,却并不代表伤不了他们。不少蛮兵侧身挂于马肚,借助冲击力不知斩断多少来人的战马马腿,跌落的敌军也还以颜色,马上战斗的惨烈,双方跌落马下的骑兵扭打厮杀在一起更是惨烈十倍。
双方的死伤数字在惊人的攀升,陈肯所部人手本就薄弱,一会功夫就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不少近卫铁甲立刻口哨呼啸发着独特的口令,准备冲过缺口追击老四所部,他们的任务就是对方的统帅,只要缠住,后续部队定然可以跟上,虽然不怕死,但不代表蠢傻,正因为有所依仗,才敢肆无忌惮地进行追击。
所谓当局者迷,战斗中人基本上视线不足二十步,而经验越是丰富的老兵,这个数据越是提升,身为战将的陈肯虽然被围的水泄不通,却能通过各种战场上的声音来判断情形,“视线”可以达到更远。此时听到自己人的惊呼以及对方不远处的各种呼啸,暗道不好,奈何围住自己的铁甲骑士颇为棘手,怎么也突不出去。
有五个同组的披甲的蛮兵队列就在缺口附近,第一时间发现,互相对了一个眼神,甩开对手,立刻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堵住缺口于马上排成一排。不少打的刀卷剑断的只是路过敌军尸体随手捡起一件兵器就继续立定。
面对上百铁骑准备冲击缺口,这五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战,**战马吐着白色唾沫星子,有的甚至吐的血沫星子,只是喘着粗气,马力这一刻几乎也是消磨殆尽,却因与主人的感情似乎通灵一般,竭力地支撑着身子,燃烧着生命地陪主人战斗到最后一刻。短短几个呼吸,这五位骑甲就与敌军激烈地碰撞到一起,周围反应过来的也向这里靠拢,借助这五人的拦截,对手背后的部队不得不缓了下来。
陈肯看在眼里,呲目欲裂,胸中热血燃烧地沸腾起来,这一刻也发了性子,运足臂力转身横扫一片,打折无数刀剑,纵马闪电般的掠过一名有明显军官标记的铁甲近卫,错身而过。他一声不吭,单手就将那名军官从马上挟了过来!接着瞠目大喝一声,肘部关节一挫,已经将那军官脖子硬生生勒断,头上盔甲也碎裂变形开来。
周围铁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地一呆,而陈肯已经枪舞如龙地又挑翻三名骑甲,冲向缺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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