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太虚（2/2）
自始至终，丛林都一片安静。
吕师兄轻轻呼出一口浊气，“除此之外，我同样没有想到，在这片遗失之地内，竟然还连接着通向太虚的入口。
老白蛉虫很快取来一包收集好的空灵，递到了卫韬手中。
廖先生垂下眼睛，面上浮现出些许苦笑。
羌谈深吸口气，下意识地去摸腰侧的酒袋，却是摸了个空。
光是远远看着，便让人心中无比压抑。
忽然，一阵夜风拂过。
在他的瞳孔中央，映照出一朵冉冉升起的青色莲。
就说明此人问题不大，或者说没有问题。
还有哗哗流淌的水声，就在此时传入耳中。
不过是一只昆虫而已，竟然还有如此丰富的记忆？
他说到此处，忽然沉默下来。
羌谈走过去，低声问了一句。
廖先生催发气血，鼓动真劲，身形悄然膨胀变大。
根本没有留给他任何逃脱的空间。
羌谈和廖先生对视一眼，正准备出手将人擒下。
武者陷入思索，“在老夫眼中，他们这种情况，却是和被玄感弄得疯狂的武人有些相像。
吕师兄瞳孔紧缩，喃喃自语。
只剩下了这道白衣白裙的纤柔身影，占据了他几乎所有的意识与感知。
“就是他组织防御，挡住了那些巨灵血奴的攻击？”
他只知道，他们很厉害，不是一般的厉害。
羌谈一声低沉叹息，“如今府兵损失惨重，城内各个家族帮派的武者也伤亡不轻，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等不到城破便会出现大的乱子。”
目光中映照出一抹青色长虹，毫无征兆出现在了漆黑如墨的夜空之中。
卫韬闭上眼睛，缓缓呼出一口白气，“味道不错，而且营养丰富，确实是个好东西。”
除此之外，记忆碎片大都已经破碎模糊，很难从中顺利获取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吕师兄身体骤然绷紧，死死盯住宓师妹的背影。
那么，巨灵到底是什么东西，自本朝武帝以来一向安守本分的西极山中部族，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宓师妹喉咙不自觉涌动，“按照师兄的说法，此人岂不是和那些血奴一样……”
来得如此诡异突然。
宓师妹点点头，表情若有所思。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一帮傻子不停冲上来砍杀送死，也已经快把城里能用的人给送光了，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
“吕师兄所言极是。”
卫韬立于树冠默默出神，直到嗡嗡声响起，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白蛉虫面色煞白，语无伦次，“这是敬献给灵蝶贵人的贡品，您，您怎么就直接开口吃了起来？”
带来幽静淡雅的馨香。
“吾等都是灵蝶的仆人，自然不能做出这等忤逆欺骗之举，待到灵蝶上使到来之时，我一定会将此事如实上报，看上使将会如何进行处置。”
“这肉，好吃吗？”
不知不觉间，夜幕渐渐隐去，白昼如期到来。
然后迅速朝着两侧扩散展开。
“光吃肉可能不太利口，你平日里喜欢喝酒吗？”
嘭的一声闷响。
女子微微皱眉，“看上去倒也没什么出奇之处，根本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却是白白浪费了我的好奇心，还专门进城来瞄了一眼。”
又是片刻时间过去。
更何况就算投降也是死路一条，而且还是被剥皮剔骨吃个干净，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有再大伤亡，所有人该拼命还是得拼命，根本不可能有第二条路能走。”
披甲士卒的一个举动，却又让他们猛地停了下来。
“这就是空灵瓣？”
而且是个庄园园主。
白蛉虫抬起头来，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惊讶表情，“大管事难道忘记了，上使过来便是要收取空灵瓣，这也是我们在这里的主要工作。”
这才挣扎着起身，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小人谢过大人赐酒。”
她张了张嘴，想要抬手触碰。
不然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坚持如此长的时间，或许早已经城池陷落，变成肆意屠杀的血狱，再无一个活人留存。
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吕师兄冷冷看来一眼，“我这人最不喜欢同伴乌鸦嘴，宓师妹你必须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吕师兄垂下眼睛，“宓师妹应该知道，碧落天在这里损失了多少精英，其中不乏地仙境界的大修士，但你却并不知道，他们都是死在了一个疯子手中。
吕师兄话说一半，蓦地闭口不言。
“大管事，今秋空灵的采摘已经结束，共计一百二十八斤的分量，只不过因为夏日雷暴天气的影响，再加之上个月遭到毒甲的攻击，今年要比去年降低了三成的产量。”
一道白衣白裙的身影从无到有，悄然出现在长街中央。
羌谈心头震动，蓦地转身。
“有意思，这次竟然成了一只虫子，而且是有着人身的虫怪。”
天际尽头的血色在青光映照下，顿时开始了剧烈涌动，似乎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咔嚓！！！
“按照这位碧落天修士的说法，我们上次探索的地方或许便是太虚入口，或许武帝他老人家的寂灭虚无之力，便是从那里进行的体悟感知。”
我看如果真到了城破之时，不管男女老少都必须抄起家伙以命搏命，毕竟被杀死之后再成为食物，总好过被生擒活捉之后，眼睁睁看着那帮疯子从自己身上割肉来吃。”
宓师妹叹了口气，“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我们碧落天如今正在和巨灵交锋，应对血海的不停侵蚀，为什么还要将它引入此方天地，岂不是在更加壮大敌人的力量？”
而且比起前几天，似乎又变得更加浓郁了一丝。
只是血海之力的侵蚀不太顺利，所以我们才会接到命令，帮助血海扩大占领范围，增加血奴数量，这样就能让它的触手变得更多，将力量更加深入进来。”
卫韬微微皱眉，“一百多斤的收成，我身为此间管事，吃上几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就是正常的火耗你明不明白？”
咔嚓……
她一点点转头，朝着后面看来。
“西极山中大树那么多，他们却不造攻城车、不用破门锤，就这么搭个梯子一股脑的往上爬，难道果然如廖先生所言，这帮家伙变疯了，同时也变傻了？”
羌谈确实听了，却满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接过羌谈递来的酒袋，大汉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羌谈抬头仰望夜空，隐隐看到了一抹血色，再次从西方天际尽头显现。
“碧落殿下行的是祸水东引之计。”
就连一直死死盯着的吕师兄，都没能真正反应过来，那么大的一个头颅，到底为什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直接消失。
吕师兄心弦瞬间绷紧到极限，本能便要御使功法，逃离此处。
还有一些身材纤细的白蛉虫，正中其中飞来飞去的忙碌。
更远一些的地方，则是大片的空灵圃。
羌谈点点头，将佩刀解下递到他的手中，“去吧，先生是城内最强之人，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能不死，就不要死。”
陡然一声脆响。
两人将目光落在男子身上，眉宇间同时浮现出淡淡阴霾。
但他还是压下心中诧异，老老实实讲了下去。
又走了一段之后，羌谈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央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着从城外传来的震动与咆哮。
年轻白蛉虫还在说着，面色蓦地一片煞白。
“倪灀师妹也是一样，在东方甲乙木的基础上，又修虚无寂灭之力，倒是应了阴阳两极谓之道的真意。”
“这样啊……”
“你们有没有修习武道不重要，以前没有披过甲更不重要，是个男人就给老子把刀拿起来，跟着我顶在城墙上，只要有敌人爬上来就把他给捅死，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更让他感到惊惧的，还在于他们竟然有师门。
又能细致涂抹调料。
不管是碧落殿下，还是青冥小姐，以及血海巨灵，上古凶邪，都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喃喃自语，话说一半蓦地闭口不言。
“我姓孙，双名洗月，算是大周教门玄武道弟子。”
更重要的是，那个疯子便是此方天地的武者，很有可能便隐居在繁华的大周内地之中。
她正在朝着夜落城守走去，还在想着该用怎样有趣的方式，亲手了结掉他的性命。
他面露惊惧表情，看着卫韬直接将整个包裹塞进嘴里，咀嚼几下便直接吞咽腹中。
年轻男子一袭青衫，虽然已经是深秋天气，手中却还拿着一柄折扇，不时还会轻轻摇上两下，尽显轻松自如之姿态。
茂密森林深处，淡淡流光一闪即逝。
无声无息间，又是一缕微风拂过。
即便是身为武道宗师的廖先生，或许都不是两人的对手。
吕师兄抬头仰望天空，目光落在涌动不休的暗红云层，“走吧，我们抓紧时间完成任务，每多在这里呆上一刻，我都要被血海传来的腥臭味道逼得发疯。”
老白蛉虫转头看去，目光落在一个年轻同类身上，表情顿时变得愈发惶急。
“你说的很对，逃不能逃，降不能降，只能拼死抵抗。
“你这是疯了么！？”
忽然，夜风徐徐，带来些许凉意。
两人慢慢说着，语气轻松随意，似乎并不在意被夜落城主偷听了去。
带来远处有人声嘶力竭的呼喊。
“就是因为偏僻，所以才选择了这里。”
羌谈猛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仿若仙人的三个女子，一时间如坠云里雾里。
所以说，殿下将血海引入此处，为的便是要让双方交锋一场，如此便能更加轻松应对巨灵带来的威胁，甚至还可以在此基础上坐收渔翁之利。
无论是后背可以张开的翅膀，还是多出来的锋锐节肢，都将昆虫的特征表露无遗。
等了许久后，才有些不太确定地接着说了下去，“那些部族战士在每次进攻前，似乎在喊巨灵两字，老夫这几日思虑甚久，却是一直无法找到和巨灵相关的信息。”
羌谈瞑目深思，片刻后忽然摇了摇头，“不，不对，老夫在这里许多年时间，不说对居于西极大山深处的部族了如指掌，基本上也算是大致掌握了他们的情况。
精准钻进了其中某个树洞。
“巨灵，难道是他们供奉的神灵图腾，就像是北荒梵天一样的东西？”
一个长着人的面孔，佝偻着身体，却又有两对羽翼的老者飞到树上，隔着数步距离便恭敬行礼。
在渐渐漆黑的夜幕中，听上去分外恐怖惊悚。
他吃的很专心，也很投入。
时间一点点过去。
男子连头都没抬，含混不清说道，“不好吃，比不得猪羊。”
吕师兄缓缓说道，“这里也和碧落天一样，同属真界碎片之一，一直以来便被称之为遗失之地，更是与许多上古凶邪有着直接关系，并不是其他普通天地界域能够相比。
刀锋般的节肢拔出，然后又刺了进去。
卫韬张大嘴巴，一口咬下。
“虫子吃虫子，也是应有之意。”
“你们谁再敢胡言乱语，不管所谓的灵蝶上使来或不来，都要成为我的腹中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