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鬼谷迷雾（2/2）

谭悠悠实在看不顺眼，头脑一热便放大嗓门吼道：“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山贼无恶不做，现在他们劫的是别人的金银财帛，杀的是别人的老婆孩子，可谁能保证，有朝一rì他们的毒手不会伸到你们头上？想想自己的家人吧，打今天这场仗不仅仅是为了命令，更是为了我们的财产！我们的女人！为了我们自己！灭了山贼，今后才会有好rì子过，灭了山贼，朝廷更会大加封赏，所以是男子汉的话就给我提起jīng神。正义必胜！我军必胜！”

不深刻触及自身利益，谁愿意豁出一切为你卖命？宣容那套是官面上的，她这番话则是最契合实际利益的，底下那群士兵果然听得进去，情绪终于给调动起来，高嚷着“正义必胜！”“我军必胜！”，jīng神抖擞地踏上征程。

“嗨，有两下子啊，从哪儿学的？”麦络笑得极尽灿烂，谭悠悠眼一晕，感觉rì头都黯淡了三分。

赶紧移开视线，“没看过鹿鼎记吗？这都是跟星爷学的。”不小心撞见宣容意味不明的目光，又向他解释：“别怪我抢你风头哦，我就是看不惯没有干劲的人，跟我一块儿行动，必须保持最佳jīng神状态！”

宣容温和地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可长宁公主认为她逾矩，一路抱怨个不停，两人吵吵闹闹挨到鬼谷外围就地扎营，次rì清晨，却都没了拌嘴的兴致，理由是她们终于望见了传说中的鬼谷。

在灰垩sè群山的环抱下，鬼谷犹如魔鬼的心脏，诡魅yīn森地隐现于山隙yīn影间。阳光无法shè入，鬼谷的全貌被层层雾霭所笼罩，看上去就像传递着生人勿进的讯息，拒绝着任何不速之客的窥视。

“出发吧！”事已至此，谭悠悠不可能半途而废，打退堂鼓，更何况这一次她还是开路先锋。

四百人马想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进入鬼谷，剿灭山贼，办法只有一个：化整为零。先由她及所有社员，加上二十兵丁前去探路，余下的三百多人分成三队，由判司率领着尾随其后，以便彼此照应。本来他死活不同意让谭悠悠他们当先锋，经宣容劝说才勉强点头，不过前提是安排二十名身手最好的士兵随行保护。

“有高大威猛的壮汉带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谭悠悠并不排斥携带保镖。

麦络又换上他心爱的黑sè劲装，冲她挤眉弄眼道：“什么叫力与美的结合，你应该往我这儿看。”

谭悠悠头一扭，持保留意见。长宁公主瞄瞄他，再瞅瞅青衫磊落的宣容，胳膊肘一拐，坚定地选择了后者。小闲最用心，左手指南针，右手地形图，努力辨识着正确方向，毕竟这地形图只是花农们凭印象画的草图，准确度很低。

“悠悠姐，我们要进雾泽了！”之前的山路殊为普通，翻两座山头也就耗费点体力，而雾泽等于是鬼谷跟外界的一条界线，似烟似云的瘴气便是隔绝内外的天然屏障。

戴好请人赶制的面罩，众人不由自主减缓呼吸，迅速沉默了下来。瘴气多见于温热带高湿地区，是由动植物**后产生的一种有毒气体，极易引发疠疾瘟疫。而这里的瘴气更像是瘴雾，四处灰茫茫一片，两三米以外的东西基本上分辨不清。他们一个紧挨一个，几乎是在摸索着前进，尽管如此小心翼翼，潜藏的不安仍如致命病毒，逐分逐寸蚕食着他们。

“我觉得有点不妥，小闲，我们现在在往哪个方向移动？”麦络的声音隔了层面罩，听着闷闷的。

小闲端起指南针，语气不太肯定道：“好像……是往北走，不，应该在往东……我、我不知道！”

“你说你不知道？”长宁公主一把夺过那只小罗盘，仔细研究半天，“奇怪，它怎么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的，是不是被你弄坏了？”

“不会啊，刚才还好好的，我又没碰着它！”小闲矢口否认。

谭悠悠凑近一瞧，指针左摆右晃，似乎正被两股无形的力量不断拉扯，“大概是受附近磁场影响，没关系，指南针派不上用处，我们还能依靠太阳估摸方向……”仰起脖子眺望，头顶云遮雾绕，兼之四周树木稀少，根本别想凭野外求生那一套找出东南西北。

“我们失去方向了……”麦络顿住脚步，“情况对我们不利，再走下去也许会重蹈先人的覆辙，是进是退，大家先定个统一意见。”

“这样好了，我们投票表决，赞成离开的站到我左手边，赞成继续前进的站到我右手边，少数服从多数，哪方人多就听哪一方的，怎么样？”

谭悠悠的提议赢得了众人一致认可，两分钟不到，投票结果就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