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慢慢溯向黄昏(十)(1/2)
艾略特《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那麽我们走吧,就你和我,正当天空慢慢溯向黄昏,好似麻醉在手术台上的病人;我们走吧,穿过几条清冷的街道,人声沸腾於那些休憩的场所;夜夜笙歌的下等旅舍,和满地蚌壳又铺满锯末的餐馆;街道相连,好像一场讨厌的争执,带着yīn险的意图,要把你导向某个重大的问题……」
Let_us_go_then,_you_and_I,
When_the_evening_is_spread_out_against_the_sky……
我喜欢艾略特的这首情诗,如果有人真的这麽对我唱着,或许我会跟着他一起走进那片黄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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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可.麦克雷总是忘不了他和母亲在美国的那段岁月。
在炎热、晴空万里的佛罗里达海滩上,他的夏天还没有结束。
梦的脚印,是在没有任何人、只有cháo汐和波涛拍岸声的秋天之海。
那是多久以前了呢?
他的母亲穿着一袭白sè的连身长裙,牵着他的手,提着凉鞋,走在金sè的沙滩上,向晚的微风抚着他的脸,而母亲只堪堪遥望着那沉入海中的夕阳。
他知道她在想着他的父亲,在海对岸的那个人。
母亲总是想着他,即使那个男人在他出生後从未来看过他们母子,他母亲也未尝抱怨或哭泣过;可是,他就是晓得母亲对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并未忘情。
她,总是沉默着,也只是一直在等待着。
母亲去世的那一年秋初,他又来到了那片夕阳西下的沙滩上,光裸着双脚,沙滩在他足下也还是暖和的──
像是小时候,他与母亲走过的那片沙丘,那柔软的波流滑过趾缝,脚底下的沙又是多麽地温暖。
当年,他已将属於夏rì的记忆,随着蓝sè的大海沉入海底了;来到英国之後,他再也听不到浪cháo的声音,看不到那卷高的白sè浪花,还有母亲伫候在夕照下落寞、孤立在海风呼啸中的纤细身影。
多年以後,在金斯米尔的乡间,他又不禁回忆起迈阿密秋天的海,彷佛能感觉到激荡的海波起伏,那窒闷的午後,但是一回神,他却依旧獃坐在静谧的湖边;他手中总是握着支笔,想写下一些东西,心中虽然在狂喊,却写不出任何字句来,无法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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