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情工作(六十)(2/2)
痛苦的回忆又再度袭上心头,她摇头否认:「没这回事。」
「你不是在烦婚事?」
「我──」
「我总觉得你心中在想的事情一定很不单纯。」
「不管是结婚还是恋爱,都要花点时间来思考,还要重新安排生活的许多细节,所以我才会觉得心烦。」
吉若汀道:「你呀,从以前就规避恋爱和结婚,现在事到临头了,心烦是必然的嘛。」
「我以前并非不想谈恋爱或是结婚,」珊曼莎说,「我只是在想:不依赖男人的生活方式,才是女人生存最高明的方式。我希望能靠自己的实力在社会上接受试炼,不被任何男人束缚住,活出自己生存的意义;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宁可花一生的时间去追求,我要成为一个坚强dú lì的个体,而非依附着谁,纯粹想活着当附属品。」
吉若汀疑惑地问:「依不依附男人而生存,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你现在不就是这样?」
珊曼莎摇头。「现在的我?不。逐步达到生活和生命中的那些目标,才是我真正该在乎的事,婚姻只是走入另一个牢笼,这种俗世的幸福,又算得了什麽?……我宁愿我有理想,可以为了理想而牺牲唾手可得的一切;我宁愿我能实践理想,能zì yóu地飞翔,也不希罕那些单纯的幸福。」
「好可怕的理想。」吉若汀忧心忡忡地说。「在温室里培养出的花朵,只能一辈子在温室中绽放;正如你,从小在上流社会的温室中成长,所以你渴望虚幻的zì yóu,而这种长年的渴望到了最後,却变成一种无谓的梦想,让你对爱情和婚姻变得一无所知。」
「我只是想当个女强人而已。你会讨厌这样的我吗?」
「一点也不。其实我觉得那些女强人都生气勃勃,充满了魅力;我所不能苟同的,是你把女强人的定义曲解了。」
「我?我会曲解了我自己的理想?」
「没错。如果我是某个心理分析师的话,一定会认为你曾经受挫於某段恋情,不然就是个同xìng恋;我这话没有半点贬损你的意思,几年的相处下来,我比谁都还了解你,可是现在你变了,变得偏激,所以我才会很担心你,担心你会走上极端──都快要结婚了,如果你还无法调适自己的心态,不如跟艾方斯夫人沟通一下,能缓一缓也好些。」
珊曼莎望着她,吉若汀对她的关怀之情溢於言表,让她觉得好感动;事情的症结就如她所言,只是这次,她实在无法对好友说出口,她的自尊不容许她吐实啊……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绝对不行。
「不论是谁,因为有了想要保护的事物,也因为有了朋友,才能变得坚强自主,因为人的韧xìng来自於彼此的扶持与互助;不过,太逞强就会伤了自己,再坚强也是女人,要有可依靠的男人才能成就事业,单打独斗只会弄得自己一伤,这是我从婚姻中所得到的结论。」
可靠的男人……在苦涩的体会之中,珊曼莎最後只堪堪说道:「人生来就是孤独的,我从没想过能依靠谁。」仍旧是固执的语气,「我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