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窗门(四)(1/2)
哈代《挡住那片月sè》:「切莫去拂除花束,唤醒那同样的甜蜜情意,像当年由香气向你我吹拂那时节,生活就像在欢笑,爱情美好得如人们的描述!人生初开的花朵何等芬芳,它结出的果实又何等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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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
乔可低咒一声,愤怒得踢走了一颗小石子。
在淡淡的月光下,他焦躁地叹了几口气,yīn沉的眸子望向对面公寓的窗口;彷佛是被某种感觉所驱使,虽憎恶自己还想着她,但他却无法就这麽走开。
在那家小餐馆,他枯坐在吧台那儿灌了一整晚的威士忌,可是现在却出奇地清醒;不是因为他的幻梦终於破灭了,而是他无法在最後忍受看着她转身离去。
他可以追她追过全世界,不管那些可憎的真相是什麽,或者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麽东西是真实不变的──
因为温律师总是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人是会变的。
来到英国的几年之後,他几乎可以忍受任何不公,也习惯了旁人的白眼,只因为在那个大雨的傍晚,那个他曾经想要离开金斯米尔的午後,他遇见了一个浑身是泥的女孩,她对於挫折毫不屈服,那一幕曾经深深震撼了他,让他决定要留在那个毫无温情的家。
也是在一个下着大雨的rì子里,她选择了默不作声地消失的早晨,那天他发狂似地骑着『公爵』去追,可是马儿被他自私地驱策得急过了头,不慎从险坡上连人带马一起摔了下来,他受了轻伤,爱马却折断了前蹄,落得只有被shè杀的命运。
失去了『公爵』,他好似失去了一个多年的好友一般悲伤,可是他对人生还没有断念。
前一阵子,温律师每天派侦探四处搜集的资料,每次都让他心急如焚,也曾因为听了诸多谣言而感到心力交瘁,但现在这个重大的打击,却像是真的要毁了他。
曾经有一段时rì,他将自己放逐於那个曾与她度过无数个rì子的湖边,就像梭罗一样,他打算在万念俱灰中,写出属於他自己的《湖滨散记》,从思考人xìng的善恶恩怨、文明的深厚广博中,孤独地体会出自然之美,可是月复一月,他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没有感xìng的蕴藉,无法使灵魂昇华,纵有空灵秀丽的风景和那一泓悠然的湖水,他也无从下笔。
当时他并不明白,可是在『公爵』死在他的枪下之後,他常孤身一人步行前往,这才发现那湖边的景象有多空洞;北温带的冬季是如此地漫长而寂寥,那个湖边的景象到了三月底都还是一片银白,凝滞的冷空气总使得湖面升起氤氲的迷雾,冻结、静止、凄凉、微波不兴,简直教人寒彻骨到透不过气来。
冬天离开了金斯米尔,鸟语花香的chūn天、夏季荡漾清澈的绿波、亮丽缤纷的秋sè比伦敦来得更早,只不过是七月末,那些沐浴在金sè阳光中、随风摇曳的花朵……
三月残冬的湖畔,那片单调的雪景和寒意,空虚、冷清得可憎;他心里拼命否认这股苍凉感,但是一正视现实,眼前除了没有去年夏与秋的痕迹之外,消失的还有他记忆中的湖滨。
chūn天来到了金斯米尔,他继续守在湖边,守着『公爵』的墓地,等待绿意和那灿烂的sè彩再度出现,而眼前的湖光山sè的确又回来了,一如既往。
他意识到这股失落感没有伴随着严冬而去,走得太快的chūn天、追不回的夏rì、失之交臂的秋,还有那过度漫长的冬季,都只不过是眼前的藉口。
他守在湖边,为的只是等待一个逝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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