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邻人（十一）（2/2）

「你不是真心想要这麽做的，我知道我上次的话伤了你的心，我不认为你是真的想要搬过来，这样子你跟我都会感到很困扰的。」

「你没有伤我的心，有些事是我自己想不开，不关你的事，当然我也不想让你感到困扰。很多人都认为：男女之间除了谈恋爱以外，没有别的，也不该有别的；其实，我认为还是能有些别的──虽然男人总是会想些有的没的，但我认为男女之间还是可以有些友谊，也能分享些生命的意义。」

「有些事情总是没有意义的，乔可，有时候女人也会想太多，你不必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自己。你听过希腊神话里『夜莺』的故事吗？『夜莺』本来是可怜的公主费洛美拉，她被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占有，後来选择逃走，可是那个男人在後面追赶着要捉她，天上的众神为了想保护她，便将她变成了一只『夜莺』；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夜莺』，是空谷中拥有最美妙歌声的鸟儿，纵然无法捉住你、拥有你，我还是希望能当你的保护者，只有看着你、保护你，我才能找到我自己。」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我是个死心眼的男人，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她柔声说道，「所以我一直对你感到愧疚。」

「我不希望你对我感到愧疚。」乔可涩声笑道：「『白天我像做梦一样跑遍了大街小巷，人们奇怪地看着我，我一脸沉默而忧伤。我在你家门前止步，凝视着天空，凝视着你的窗户，我的心感到无限悲痛。我知道你常探出窗外，向下窥视，见我立於月光之下，宛如一根柱子。』」

她望着他，无法明了他话中的真义，但能感受到他口气中的悲哀，不过这些都在他的笑容中被掩饰住了。

「我只是在诵读海涅的《纾情插曲》。我的脖子都僵了，你想让我像根柱子一样站在这儿吗？」

她噗吃一笑，说道：「那你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客随主便，不过我的茶泡得比你的好喝多了，还是我泡茶给你喝吧。」

听了他的话，芮其实觉得很感动，她晓得这些都是乔可的藉口，因为他还是关心着她，所以选择了用这种方式待在她身边。

他真是个好人，她心想，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像他如此关心她的人了，回首前尘往事，没有一个朋友跟乔可一样，总是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谢谢你。」她衷心地说，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反而乔可是一脸愕然，他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我的信念是：『不要信仰理想的朋友，要享受现实的朋友』，我刚搬来，行李都还没收拾好呢！你要不要下来帮帮我？」

芮也笑了。「好，我马上来！」

她顺着那颤危危的木质扶梯走到了楼下，乔可正敞开着大门欢迎她，他的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那麽温柔。

看到他的行李散置四周，她无言地望向乔可，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两人便开始收拾起那些乱成一团的东西。

芮有种错觉，她总觉得时空好像回到了两人过去在金斯米尔那时的样子，回到了充满欢笑的过去；然而，乔可忧郁的眼神，却始终掩藏在他愉快的笑容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