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带着灵魂（2/2）
罗斯玛丽的话，让我们都沉默了。无论是我还是迪妮莎，对这个曾经的同伴都不够重视。当初我甚至是冒着‘掩护我真正目标是迪妮莎’这个想法才把她加进来的。那三年她的表现确实很努力，但一直把她当作龙套的我自然选择了漠视。却没有想到，这些对她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她也是一个需要关心和注视的人，也是一个有自己坚持和目标的人……
我不由的叹了口气。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也就忽略的太多。在这个世界我认识的人不多，熟悉的人也很少。可是被我的所作所为而影响的人却太多太多了。这些或者是我有意或者是无意，但若每一个人我都要去关心和救助的话，我早就死了吧。毕竟连伟人都不沾边的我又怎么会去扮演救世主？有时候，人类确实是自私的生物，为了自己而损害他人的事情在不知不觉之间便理所当然了。
所以，我只会默默的看着，无论是良心谴责还是什么的，就让那些见鬼去吧。
“所以就来找我报仇了？切……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气不过我夺了你的排位。”迪妮莎的面容变得很严肃，“那好，我告诉你，你比我差的远。在这个用实力说话的世界，你没有资格占有的东西就是没有资格。无论是现在还是七年前！”
“我没有资格？哈哈，你说我没有资格……”她低着头，声音说不出的讽刺“那么你又有资格吗？你这个弒师的背叛者难道就有资格吗？”
“弒师的……背叛者？呵呵，罗斯玛丽，难道觉醒的时候你把脑袋给烧坏了吗？”迪妮莎依然保持着微笑，只是神sè间多了一丝yīn沉，“当初发生的事情，组织早就查证过了。我对一个觉醒者下杀手难道需要什么理由吗？或者你是在怀疑组织……”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要欺骗我……”罗斯玛丽打断了迪妮莎的话，露出了讽刺的笑容，“组织这么说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你以为我不知道？”
在迪妮莎回答之前，她再次开口了，“发生了那个事情之后，我一直无法相信那是真实，所以在暗中做过很多调查。可是结果让我很是吃惊……因为组织对两位前辈的宣传全是错误的！在63期的所有战士中，两位前辈都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你知道他们的绰号叫什么吗？妖魔教官……因为她们在身为人类的时候就吃过动物内脏了。你又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成为教官吗？因为她们虽然优秀却xìng格很恶劣，喜欢捉弄人，所以才协助教官管理训练生。你又知道前辈在回到组织时为何隐藏真实的自己吗？因为她不想让我们学她……不想让我们也成为她那种不受欢迎的，孤独而寂寞的人啊！”
罗斯玛丽每说一句，迪妮莎的脸sè就难看一分。我皱起眉头仔细思索了一番，问道，“露露，我们有那么伟大么？为什么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的感觉没错！”露露肯定的答复着，她微微的眯着眼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组织可不是给了罗斯玛丽什么东西那么简单呐。”
我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注视着下面对峙的两人。相比于之前，迪妮莎虽然还保持着微笑，却也无法在神定气闲的与罗斯玛丽对峙了。
“就算如此，又怎样？组织已经明确的说过那是觉醒者了，觉醒之后变回原样一点也不奇怪！反倒是你，暗中调查组织，现在又胡言乱语甚至还觉醒了，果然也是背叛者吗？”
“还骗我，还想骗我……原本我以为你会有一丝悔过之心，还以为你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果然你事被荣誉冲昏头了。”
罗斯玛丽的声音远不如之前的大，可却让迪妮莎猛然抬起头，声音很是惊疑，“为什么……你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告诉我，你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站在远处的我也不由的站了起来。这种话……何其的相似啊。当初迪妮莎在刺了我一剑之后说的话与现在罗斯玛丽所说的，何其相似啊。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接下来……
“哈哈……你不是明白的很吗？组织所为的‘已经觉醒’根本就是一个骗局！而这个不得已的谎言全是因为你而说的！谁会想到，当年最为沉默和弱小的你会有如此野心？谁又会想到，当年最受重视的你会是一个白眼狼！？”
“你……到底想说什么？”迪妮莎的妖气剧烈波动起来，即使隔的这么远，依然让人感受到了那种磅礴而浩瀚的妖气，那股无形而可怕的压力。“你这么肯定，就拿出证据来啊！”
“哼，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了吗？作为和前辈相处时间最长的你难道会不知道她妖气到底是不是觉醒者？你明明什么都清楚，明明知道她是多么努力的在对抗妖魔的意识，明明前辈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冒着危险使用妖气来保护你。可是你呢……在前辈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却在背后捅刀子！明明只要见到妮娜露露前辈她就能再想办法拖一段时间的……可是你连那么点时间都等不了了。为了那些荣誉和奖励，你连最信任自己的人都可以杀，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谈资格！？”
罗斯玛丽的话让我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露露脸sè古怪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想到，连我的叛逃也被找到了借口，那群黑鬼的嘴可真厉害。”
“不得不说，”我摇了摇头，“组织的黑鬼们和伊斯力都是一类人物，凡是可以被自己利用的东西都会被发挥最大的价值。我实在不知道在那些人的眼中，是否还有值得自己珍视的东西……”
罗斯玛丽的话已经透露了太多消息，我们已经看出了这场演出背后的东西了。
“代理人们告诉我，你一直记恨着被前辈带进组织的事情，他们说，你从骨子里就有一股蔑视他人的傲气。他们说……如果不是那段时间组织损失太大，如果不是怕造成太坏的影响，你当时就被处决了！他们为了你撒下这么大的谎，完全是为了人类的安全和战士的xìng命着想，而你呢？这些年已经越来越不把组织放在眼里。”
“他们说，他们说……组织说，呵呵……”迪妮莎再次埋着头，喃喃自语的重复着那几个字，“组织说的，当初便是组织说的，没想到现在也是组织说的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微笑的迪妮莎，那个总是挂着一脸微笑的少女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微笑的表情。她仰面朝天，张狂的，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那张jīng致的娃娃脸显得扭曲，此刻，又有何人能认出她是那个处事淡然的No.1呢？
“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这种人成为No.1的。前辈她们努力的成果，绝对不会让你破坏。我知道，我比你弱很多。可是现在不同了……代理人给的东西确实很有效，我到现在还能保持清晰的意识。迪妮莎……当初在碧水寒潭的时候前辈没有忍心杀你，可是我却做不到！为了毁灭你这个背叛者，即使要牺牲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在罗斯玛丽准备再次攻击的时候，迪妮莎身上的妖气终于爆发了出来。猛然爆发的妖气迅速夷平了周围的地面，逼得罗斯玛丽不得不暂时后退避开锋芒。
似乎终于笑够了，迪妮莎平息了下来，只有在她的眼角，泪珠无声的滑落。“懂了……罗斯玛丽，我终于懂了。原来所有的‘真实’都是如此虚假，所有‘真实’都是掩盖真实的工具啊。”她摇了摇头，微微的叹息，银sè的瞳孔变成了刺眼的金sè，那代表着毁灭与不详的，属于妖魔的金sè，“不过，已经晚了，一切都晚了。现在名为娜娜莉的不再是前辈，已经是一个深渊者了。就如同现在的你一样，因为名为罗斯玛丽的已不再是同伴，而是一个拥有同伴记忆的怪物了啊……”
“如此又如何？”罗斯玛丽的妖气同样炸开，庞大的身体向迪妮莎发起了猛烈的冲击，“只要能杀了你，我愿意牺牲一切！”
这次，迪妮莎没有再躲避。她坚定的握着剑，迎上了冲来的罗斯玛丽。一瞬间，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
“这……不可能……为什么我……还是……”
“安心吧，罗斯玛丽，”迪妮莎没有回头，轻声的说道，“我会继续走下去的，带着你与前辈的灵魂。”
身后，罗斯玛丽的身体轰然倒塌。虽然没有如另一个时空般的被碎尸，可在其胸口，头部已经还保存着人类器官的部分都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创口，被迪妮莎的剑……
只是，在一切都明了的现在，她依然坚信我死了吗？还是我的本xìng让她如此失望，以至于要用逃避和蒙骗让自己变得坚强呢？
罗斯玛丽，你会责怪我没有救你么？呵呵，如果我真有那个意愿的话，这场战斗是可以化解的。只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却要由自己来承担，无论会是什么未来与后果。我，只是一个穿越者而已，终究不是主宰别人命运的神啊……
不过，如果不是罗斯玛丽，而是迪妮莎呢？或者是露露呢？我在心里反问。如果是她们，我也能如此淡然的看着她们消亡吗？答案是显然的……说到底，没有救罗斯玛丽也是因为她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啊。一切的道理与借口都是虚伪的，就如同罗斯玛丽今天所说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最真实的想法无法确定一样。
虚伪的我，虚伪的罗斯玛丽，虚伪的迪妮莎，还有虚伪的世界啊……
但有一点，她并不是为了自己的排名和虚荣而与迪妮莎战斗而死，这也算是一种被改变的命运吧。没有毫无价值的死去，我也该感到欣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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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的天空中，隐约回响的话语
是迷失时光中，我在轻声的歌唱
想要守护什么？想要寻求什么？
是无形的羁绊？是珍贵的感情？
‘是无可代替的那个人’
仿佛在风中凋零的花瓣
即使是生命中偶然邂逅的明天
也要踏上寄托着梦想的漫长旅途
今夜我依然祈祷，愿心能更加坚强
愿我总有一天，能与你并肩漫步
未来忽远忽近，是那样变幻莫测
尽管如此，此刻我要在这条路上
留下我的足迹
我会再来寻你，直到那一刻来临……
战斗已经结束了，正如我所知的那样，迪妮莎比罗斯玛丽强大太多了。虽然期间的过程让我感慨，但结局依然没有改变。
我轻声唱响着那首记忆中的歌，只愿以此来为罗斯玛丽送行。确实，我能够做些什么，却什么也没做。人啊……总是如此的，想在这个世界生存更是只能如此。我能做的，或许也就只有如此了……
迪妮莎是听得到我的声音的，她微微顿住身形，回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她是知道我在那里的，即使我没有主动暴露，类觉醒者之间的感应也足以让她发现我们的存在。即使相隔数千米，她那坚定的眼神也清晰的穿到我的眼中——我们会继续战斗下去的，直到一方消亡……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不会放弃与我的战斗，同样在明白一切的真相后，她也不会再容忍组织了。在未来打响与组织的战斗时，我一定会在那个战场上看到她的身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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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你现在还认为罗斯玛丽是个虚伪的白痴么？”
“呵呵，谁知道呢……”露露轻笑一声，“不过我觉得，她有某些东西看得比实力和虚名还重要的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能够有被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果然还是很好的呢。”我转过身，看着那个逐渐向我们走来的身影，“对吧？露西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