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想结婚、要结婚(2/2)
杜寞笑几声,说:“那是不是白痴?”
我说:“或者以前是花痴,跟白痴是同门兄弟,现在也不会是了。我喜欢做好人,不喜欢做花痴。花痴难做,经常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杜寞叹口气,将目光调回来,望着桌面说:“我现在需要一桩婚姻。我累了,我再也不想等什么美好的爱情。我有时候在想爱情不过是我们脑子里空想出来的美好样子。或者,我的爱情从未存在过,从未来过?茫茫人海,谁才是自己的爱情?谁也不知道。找到的这个永远不能确定,在不断寻找中我们会不断怀疑、不断地迷失。”
我说:“你替你感到遗憾。我和你不一样:我确信自己的爱情来过了,只是如今已经离开了而已。”
杜寞说:“是有点遗憾。”
我开始淡淡地笑。
杜寞问:“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吗?”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做本来可以做情人的男人的普通朋友。哪怕是普通朋友中的好朋友。
女人对喜欢过的男人,要么就是情人,要么就宁愿什么都不是。男人却不。男女有别在很多方面,这也是一方面。女人对于这样的问话,会有不同的回答,但是意思都一样:就是,不可能。
我沉吟了一会,才回答杜寞:“我们从来就不是敌人。”
但是,也仅仅是:不是敌人而已。
陌生人不是敌人,同事不是敌人,还有很多人不是敌人,但是也不是朋友。
杜寞再一次叹气。他说:“从容,你的爱和恨真的可以象你的名字那样从从容容,满不在乎吗?!”
杜寞让我觉得费解。最先说在感情里可以从容一点的就是杜寞,现在他又反过来质问我为什么可以这样从容和满不在乎?
“我是女人,我不从容谁从容?!”我张口说出这一句话,脸上带着的还是淡淡的笑。
杜寞愣一下,说:“仅因为你是女人?”
我不回答他。不置可否地静默。
杜寞的手机响起来,他看我一眼说:“是白盈。”
我在桌子这头听到白盈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娇嗔地:“寞,你在哪里?”
杜寞又看我一眼,说:“我在外面买包烟,马上就回去了。”
我好笑地用手指指头顶,杜寞不解地看我。
挂断电话,他问:“你在说什么?”
我说:“头顶上有音乐,如风的音乐怎会象买烟地方糟杂的人声或者热闹的商店?撒谎也不打一下腹稿再说。”
杜寞冷冰冰地说:“我只不过是随口编的理由,免得她问三问四的。哪有半点心思撒谎?打哪门子的腹稿哦。”
哦?男人没半点心思的时候都能撒谎嘛?那,有点心思的时候岂能了得?
……我相信,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和杜寞约会。走的时候,我按照常规礼貌地说:“再见。”杜寞则什么都没有说。
快到家门的时候,白盈却突然窜出来,我被这种突然吓得倒抽一口气。
我猜想着她是不是会来个特别一点的“兴师问罪”?她的神情看起来哀伤,夸张一点来说,这种哀伤近似于绝望。
她肯定是看到我和杜寞在一起。
果然,白盈哀伤地说:“我看见你俩从如风走出来,他竟然骗我说去买烟。我在电话中听到音乐就知道那决不是商店所有的。杜寞这个骗子,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吗?!”
我冷冷地说:“杜寞是到了黄河还心不死。”
怒火迅速点燃白盈的眼眸,她瞪着我。
我说:“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不是黄河。”这样的话也浇不灭白盈的火气。
我下意识地摇头,又说:“看来你只相信你眼睛所能看到的。可是,眼睛有时候也会骗人的……这样说来,我是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白盈白我一眼,车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却又停下来,说:“你既然说跳进黄河,那就表明你确实不是黄河。黄河总不能跳进黄河里吧?!”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火焰。
我忍不住笑起来,用轻松的声音回答她:“你是对的!黄河是死的,不会跳的。我还是活的,不是死的。我才不愿意做黄河,皮肤那么浑浊。”
白盈也笑起来,这次的声音听起来悦耳多了:“就算你愿意也不行,杜寞现在是我的。”
我不笑了,说:“白盈,自信真好。我们都该知道,只要人活着就有无穷的变数。我们除了不能同死人争,其他的任何人,都是可以争取的。”
白盈也不笑了,说:“我知道了。我不会放弃他的,我回去了。”
……我记起上次回湖南老家疗伤前,我想象着永远不要再见到杜寞,永远不要。这一刻,我也有这样的念想。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老天保佑。让他婚姻幸福吧,让他结婚后会觉得满足吧。说这些,不是我有多么崇高和善良,才可以这样为他人祈祷,而是,我也想真正从杜寞给我的感情枷锁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