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伟大的愚蠢（2460月票加更）（2/2）
就连他身后那些赫塔费球迷们也用疑惑目光看着他。
弗洛雷斯赫塔费掌权九年，普通球迷都知道他是谁。
“我进入他办公室时候，弗洛雷斯张开双臂，微笑着对我说：‘常，问题解决了！我拉到了一大笔钱，我们可以马上就还了狗娘养银行债务，除此之外我们还拥有了超过三千万欧元转会资金，留到你球队升入甲级联赛时候使用！’”他模仿着弗洛雷斯平时说话语气和腔调，让人以为他说是真，弗洛雷斯真这么说了。
但是接下来，常胜就给所有人泼了盆冷水。
“当然，以上都是我杜撰。根本不存什么一大笔钱，也不存三千万转会资金。那上面只有一句话是真，你们猜是哪一句？”常胜看着自己球员们，“你们先猜着，我等会儿公布正确答案，我现要说是——我主席那里得到了一个坏不能再坏消息。赫塔费俱乐部完蛋了，弗洛雷斯先生没办法为球队解决债务问题，也没办法为球队找到东家，我们将被银行收回，然后董事会所有行动都将被冻结，银行会委托一个陌生人来管理我们，直到他们为球队找到一个老板，以偿还他们债务。”
很多人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球迷当中有人发出了惊呼，失望之极痛苦至极惊呼。
糟糕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鲁迪冈萨雷斯则惊讶地看着常胜，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出这话来。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很打击士气吗？
常胜没理会大家复杂眼神和心情，继续说：“所以，现放下一切幻想吧，先生们。俱乐部已经完蛋了。但是！”他猛地提高了音量，“但是！球队还没有！”
“球队还没有！”他重复了一遍。
“俱乐部没有钱，可以破产，也可能被银行收回。所以完蛋了。但是球队不会因为没钱就破产就被银行收回，我们战斗力来源可不是钱！”
球员们愣住了，不是钱？那还能是什么？我们可是职业球员。我们付出努力，踢球，然后赚取薪水。这个关系很清晰很明确。有什么不对吗？
常胜从球员们疑惑中看出了他们想什么，他对大家说：“除了钱，你们为什么选择足球？能够赚钱工作有很多，不济跑去刷盘子也饿不死你们，但是你们为什么选择足球？当你们还是一个少年时候，是什么让你们选择足球，是什么让你们跟自己同伴街道上追逐这么一个小家伙，伙计们？”常胜指着停旁边一只足球。“那个时候你们难道就知道自己以后一定可以靠足球作为职业，赚取比普通人多得多薪水？”
“让我来告诉你们，是为什么。”他竖起两根手指头。“是对足球爱。以及对胜利渴求。你们喜欢比赛中取得胜利，哪怕只是一场用衣服摆成球门街头比赛，你们也希望可以和同伴们一起击败对手，赢得胜利。你们热爱足球，哪怕为此负伤也所不惜。这是你们选择足球这项运动初衷。但难道随着时间流逝。你们对足球爱以及对胜利渴求都消失了吗？”
“如果你们已经不知道怎么去爱了，那么很巧是，我这里有人可以告诉你们如何去爱。基克。”常胜向后面勾了勾手。
恩里克冈萨雷斯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被常胜拉着胳膊拽到了身边，随后常胜向旁边小退一步，让所有人视线都可以集中这位球迷身上。
“就我们输给穆尔西亚之后。我去了一趟我常去那家酒吧，我本打算去吃点夜宵，因为我觉得有些饿。然后我酒吧门口遇到了这位球迷以及他同伴们。”说到这里，常胜侧身向球员们介绍了一下恩里克冈萨雷斯同伴。面对赫塔费球员们目光，这些球迷表情有些僵硬，不太自然。
“他们抱着募捐箱，正为你们募捐！因为他们知道你们已经两个月没有拿到薪水了，并且还将继续拿不到薪水，他们希望可以集合球迷们力量，哪怕微薄，却仍然不放弃，想要帮助到球队。我看到了年轻小孩子，还有白发苍苍老年人，他们都街头奔走，拉着每一个人，询问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帮助球队，哪怕只是一欧元……基克？你们劝捐时候是怎么说？”
恩里克冈萨雷斯扭头看着常胜，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常胜做了一个手势：“当着他们面，说给他们听。”
恩里克吞了一口口水，他感觉到紧张，因为他要当着这么多人面，讲话，重要是这些听众都是以前他只能够看台上遥望，很想要亲近球星偶像！
他张开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他太紧张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像你们劝捐那样，基克。”常胜旁边鼓励他，“还记得我对你说吗？把你们爱和勇气传递给他们，就是现。”
恩里克舔舔嘴唇，颤抖着声音开口了。
“先……生，先、先生……您……你们是赫塔费、赫塔费球迷吗？”
一开始恩里克冈萨雷斯声音颤抖发票，声音还有些失真，紧张惨不忍睹。
但是随后他声音逐渐恢复了正常，因为他响起了自己看台上为这支球队欢呼情形，想起了当球队因为债务危机而接二连三输球时，他们看台上是多么痛苦。如今他有机会贡献自己力量，帮助到球队，这是他荣幸，可不能因为自己紧张给搞砸了！
随后他感觉到勇气从自己内心深处涌出来，就像当初奥萨苏纳主场一样。只有他一个人为赫塔费加油助威，他不乎别人目光了。
“身为一个赫塔费球迷，您忍心看着球队就这么一步步沉沦堕落吗？虽然我们每个人都不是腰缠万贯大富翁，但是我们每个人力量联合起来，哪怕单独一份都非常细微，微不足道，但只要联合起来。就一定可以创造奇迹！因为我们热爱赫塔费！我们愿意为她奉献一切！但是今天，不需要您奉献一切，您只需要少一欧元。就可以让我们球队往地狱坠落过程中放慢一秒钟时间！六十个一秒钟就是一分钟，三千六百个一秒钟，就是一个小时！赫塔费有一万三千五百名会员。只要每个人都可以贡献一份他力量，我想我们一定能够球队终坠入地狱之前，将他们拉住！是！只要我们每个人都不放弃，我们一定可以创造奇迹！”
恩里克冈萨雷斯后用激昂声音结束了他赫塔费球员面前公开讲话。
不过迎接他不是如潮掌声，而是一片沉默寂静。
他从刚才勇气中回过神来，看到那些沉默球员们，有些不知所措。
他扭头看了一眼常胜，带着求助目光。
常胜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对他说：“说很精彩，基克。我为你感到自豪。等我球队升了级。我一定会请你以及你同伴去赫塔费好餐厅吃饭！”
然后他重站了恩里克冈萨雷斯身前，对沉默不语球员们说：“与球迷们相比，你们何其幸福。当赫塔费完蛋了，你们还可以选择其他球队，以你们本赛季表现。我相信你们不会缺少去处。曾经霸占了联赛第一长达十七轮球队球员，去到哪儿都是受欢迎，相信我，伙计们，经过这个赛季，你们已经可以去棒地方闯一闯了。但是这里球迷。他们却不行。”常胜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些球迷们。
他们有人抱着募捐箱，穿着不太合身赫塔费球衣球迷版，还有人大夏天系着赫塔费围巾，甚至还绑了很多条，或许他们是想找机会让这些球星们为他们签名，球衣上，围巾上，以及其他什么地方上。
“他们是赫塔费人，他们出生这里，他们成长这里，他们甚至老于这里。他们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赫塔费球迷。他们支持赫塔费，哪怕赫塔费其实并没有带给他们多少欢乐回忆。赫塔费荣誉室里空荡荡，没什么拿得出手荣誉。但是他们依然会是赫塔费球迷，甚至他们会让自己后代也成为赫塔费球迷。为什么？谁不喜欢强者？皇家马德里和马德里竞技比赫塔费耀眼多了。但他们依然只会为赫塔费欢呼，哪怕过去几十年时间里，这支球队一直默默无闻，无足轻重。因为他们爱这支球队。你们可以换你们所效力球队，他们却不能够换他们主队。”
“我带他们来，不是想让他们给你们难堪，而是想让你们抬起头来，看看他们眼睛。他们是看台上为你们加油助威人，他们会为你们一场比赛而嘶哑嗓子。你们连输六场情况下，他们依然街头为你们募捐。当我决定带他们来时候，他们还想获得你们签名——他们眼中，他们从未因为这一个多月失败而抱怨过，他们认为那不是你们错。是，那不是你们错，你们不用为失败背负责任。可你们就能够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袖手旁观，让你们球迷们看台上一次次痛苦失望而归吗？”
常胜盯着每一个人，他目光仿佛一把锋利手术刀，能够轻易划开每个人胸膛，直达他们内心。
有人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想要低下头去。
常胜声音就猛地提高了八度：“不许低头！不许低头！给我把头昂起来，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眼睛！与他们对视！他们是你们支持者！忠诚！你们为什么会自己球迷们面前低下头去？！”
球员们听话重抬起头来，不过这次轮到球迷们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们中有人低下了头。
站前面恩里克冈萨雷斯没有这么做，他甚至还挺胸抬头，勇敢地对球员们对视。
他已经知道球队内部发生了什么，以及常胜为什么需要他们帮助。现他要用对视，将自己勇气和爱都传达给那些球员，让他们重恢复勇气。
“这个赛季，我们差一点就很完美了。但是我现突然很感谢这场灾难了。因为如果没有这件事情，我们会成为一支升入甲级球队，和其他两支球队没什么两样。和每个赛季三支升级球队没什么两样。但是正因为有了这么一件事情，我们和他们迥然不同了。因为当我们出现下赛季甲级球队行列中时，我们是从地狱中爬出来！而他们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现我可以公布答案了。我开始那番话里有那句话是真？是，就是那一句‘升入甲级联赛’是真。直到现，我依然认为我们目标是升级。我知道自己没办法令你们去拼，因为你们已经有两个月都没有拿到薪水了，而且不出意外话，你们还将继续拿不到薪水……所以我不要求你们为了金钱去拼。我只希望你们看看这些可爱可敬球迷们，想想他们。你们可以这个赛结束之后去其他球队——如果赫塔费俱乐部注定要完蛋话。我不会阻止你们。但我希望你们离开之前，能够为这些赫塔费球迷们制造一段值得永久回忆，一生铭记记忆，一段传奇经历。那就是获得这个赛季联赛冠军。让我们以联赛冠军身份升入甲级！”
“我自己没法令你们去拼，但我希望这些球迷能够令你们去拼。钱是赚不完，可是这样经历你们职业生涯里也许只有一次——一群连饭都要吃不起人了，却击败了无数强敌，终成功获得了乙级联赛冠军。升入甲级联赛！若干年后，当你们回想起21年初夏，你们难道不会为之心潮澎湃吗？所有人都认定你们做不到时候，你们却做到了，这么了不起经历，是由你们。赫塔费球员创造！”
“我不知道我们从现开始努力，还有没有机会实现这个目标，但是联赛结束之前，我是不会放弃。就算后要死，也要死无怨无悔才行！无论是迎着敌人战死还是因为胆怯而被杀死，虽然结局都一样，但是至少你们……不，是我们，我们曾经很努力地想要去改变这一切！也许就真改变了呢？”
“向风车发起冲锋堂吉诃德很愚蠢，因为他不可能战胜风车。但是现，我们却要向风车发起冲锋，愚蠢吗？”
常胜看着自己球员们，笑了起来。
“简直蠢到家了。没钱拿，干嘛还要这么拼命呢？所以又回到了开始那个问题。不是为了钱，你们为什么选择足球？你们为什么而战？平时我们可以为了钱而战，为了名而战。但是这一次，我们要为了对足球热爱，为了我们对胜利渴求，为了那群可爱球迷而战！”
说完，他摊开手：“你们瞧，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你们想象那么复杂和不堪。没有那么多借口、理由和人力所不能为因素……有一句话已经被说很烂很烂了，但我还是要说。不管什么时候，都别放弃追求胜利，哪怕你们已经身处地狱，头也要高昂着，望向天堂！”
“后十四轮联赛，就像我们上赛季所遇到情况一样，我们有一个必须完成但是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们可以完成任务。每一轮联赛，都你们大力量去战斗，至于你们有多大力量那一点都不重要，重要是你们战斗，一直到后一刻！所以，后十四轮，和我一起战斗吧！向那座看起来不可战胜风车，发起愚蠢冲锋！”
后他声音很慷慨激昂。
慷慨激昂之后，是一段沉默。
不只是他，是所有人都沉默了。
沉默中，常胜重抬起头，他摊开手自嘲地一笑：“是啊，我们如此愚蠢……愚蠢到都这个时候了还会选择战斗。我们愚蠢到不会选择放弃，只会选择一条路走到黑战斗……但那又怎么样呢？伙计们，我很庆幸，不，是荣幸，我很荣幸自己能够21年夏天，和你们并肩战斗——我希望十四轮联赛之后，你们能够给我这么一个机会，将这句话说出来。”
※ ※ ※
恩里克冈萨雷斯一直都常胜身后，他看不到常胜表情，但是他可以听到常胜声音。
当他听到常胜后话时，突然有一股情绪从他胸中炸膛而出，让他鼻子酸了，眼睛涩了。
然后他高举双手，张开嘴巴高喊起来：“加油！赫塔费！前进，深蓝军团！！”
一如他当初奥萨苏纳主场埃尔萨达尔球场那样，一个人为赫塔费加油助威。
不过这一次，他同伴们没有让他孤军奋战太久，很那些被常胜请到训练场来做道具球迷们全都和恩里克冈萨雷斯一样，高举双臂，大声喊了起来：“加油！赫塔费！前进，深蓝军团！加油！赫塔费！前进，深蓝军团！！”
这些球迷们呼喊声中，常胜没有回头，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球员们。
而球员们，就像是被充好了电机器人一样，眼睛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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