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万妖聚首（2/2）

篝火跳跃着欢快的火苗，噼啪作响。一兰坐在温暖的小屋，望着不停踱步的弥望，终于忍不住问道：“这几rì你们都怎么了？还有这鬼天气，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弥望叹了口气，停了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恐怕……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一兰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问道，“去哪里，还是沿着河域走吗？唉，这一走又要小半年的时间啊。不过……也好啊，等雪停了我们就出发，反正也一年多没出去转悠了吧！……”

“不，不是离开小屋……是离开这个地方。”弥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打断道，“这里不久便会有灾劫降临！起初我也不确定，这几rì见到小白和小乖的反常，才坚定了之前的判断。更重要的是……妖族对灾难的感应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灵觉，我们要立刻出发了。”

一兰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了下来，低着头道：“要走了吗？去哪里呢，不是找不到出去的路吗？”

“渡河，向东走！”弥望肯定的答道。经过这一年多的修炼，他十分清楚当初入定所看到的景象并非虚幻，应当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貌。只要越过七重环形的河域一直东行，便可以穿越这片神秘的山脉。

“一定要离开吗？”一兰不甘心的问道。小白它们的反常表现她早就看在眼里，这些rì子她也隐隐有些心慌和烦躁，只是住了这么久，真的要彻底离开，心中却是十分的不舍。

“我们还会再回来！”看到她黯然的神情，弥望心中一痛，抚着肩膀安慰道，“过了这几rì，如果还是风平浪静，我们就搬回来，哪里都不去了。”

“真的吗？”一兰心中一喜，绽开灿烂的笑颜。她突然一把揪住弥望的鼻子，欢呼道，“一言为定，不许耍赖！”

“好了，好了，放开我了！石头哥说话，什么时候骗过你！”看到一兰又恢复了正常，他的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登时轻松了许多。又忙着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行装。

风雪呼啸，天地浑然一片灰蒙。一兰回头望着暴风雪中的小屋，喃喃道：“再见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回来了！”

还会回来吗？弥望默默注视着在风雪中消失的小屋，心中苦笑，如此狂暴的风雪，这单薄的小木屋还能再撑上几rì？聚散离和，人生苦短，生命中又怎会有永恒的相守……

弥望背着比自己高出一丈的行李站在一旁，本来只是几件随身衣物，谁知一兰拼命拉着他，把木桌、木椅、木碗、木杯，甚至一人多高的木床都架了上去。若不是他再三强调jīng简装备，恐怕连他们的小屋也会让他一起背走。

“可怕的女人！”弥望心有余悸望着风雪中的娇小身影，背起一丈多高的行李，一路向东走去。风雪肆虐滔天，顷刻掩盖了走过的痕迹，白茫茫的世界只剩狂暴的北风狰狞怒吼，吞噬着生命的痕迹。

从河岸的方向传来愤怒的咆哮，混合着愤怒、惊痛，甚至还有着隐约的绝望。一兰心中一惊，忙停下脚步，侧着头又仔细的听了听，才小心的问道：“大石头！听到没有，那是什么声音？”

她愣愣盯着弥望，圆圆的眼睛逐渐化作弯月的形状，娇俏的脸上现出一丝忍俊不住的笑意。还没问完，突然“噗嗤”一声乐道：“哈哈……以后，以后不叫你大石头了，叫‘大雪人’好了……”

弥望的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积雪，胡须和眉毛上也是白sè的一片，高高的行李似枯树般突兀竖起，倒真象是雪人成jīng。

“呵呵，”他笑眯眯的望着伫立在风雪中的一兰，一本正经道：“彼此彼此，以后叫你‘小雪人’好了！”

无数咆哮声连绵数里，是对生命的不甘，对绝望的宣泄。小乖蜷缩在一兰的怀中，竖着耳朵，jǐng惕的四处张望。小白也是不安的来回跑动着，不时发出低沉的咆哮。

“呆会儿，看到什么也不要惊讶，一定要呆在我的身边！”他握住一兰冰凉的手心，心中忐忑不安。即将面临的凶险，若是一人面对，孑然一身倒也无惧。如今却多了许多牵挂和责任，心中自然慌乱难安。

尽管作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河边的景象把他们都吓了一跳，成百上千的妖怪密密的挤在了岸边，其中有虎面蛇身的蟒jīng，双头的白猿，甚至还有他在人间诛杀过的穷奇妖兽。

妖怪们都失去了平rì的霸气，焦躁不安的向着河对岸张望，却没有一个向滔滔河水跨出一步。

一只斑斓猛虎直起了巨大的身躯，浑身棕毛泛着金sè的光华。刀牙锋利，血红的双目凶芒必露，猛然张开雪盆大口发出惊天的呼啸。吼声震慑山林，躁动的妖群顿时肃静下来。

“吵死了，这群没用的东西！”丈余高的虎妖喘着粗气，眺望着西面天边那道风暴逼近的白sè斜线。

远远望见一棵古怪巨木堆砌的东西向这边缓缓移动，突然瞪起铜铃似的眼睛向身边的蛇妖道，“喂，丈八！开眼界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树妖嘞！”

“哦，在哪里？”蛇妖扭动着盘旋的身躯看了半天，吐着黑sè的蛇信子乐道，“兹兹，我说小咪，你眼花了吧！哪有什么树妖，分明是两只猴子jīng和一只小狼妖！”

“恩？”虎妖又眯着眼睛望了半晌，骂道：“他娘的，死猴子真是吝啬！这哪里是逃命，简直是搬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