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对头上门(2/2)
新琪点头道:“阿怜,好听的名字。你也莫客人来客人去的叫我了,怪别扭的,我姓贺,叫新琪,你叫我新琪就可以了。”
阿怜脸上更红,道:“我一个下人,怎能唤公子的名讳。”
新琪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上人下人的,不都是从娘胎里出来的么?你是阿怜,我是新琪,如此唤着便是了。”
阿怜面露难处支吾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讲他的名字叫出来,新琪微微叹了一口气。阿怜就似坐了错事一般将头低下去,低声道:“对不起。”
新琪笑了笑:“不是阿怜的错,若阿怜实在将我的名字叫不出来,就叫我贺公子好了。”
阿怜面sè一喜:“贺公子,这是我取的衣服,您试一试,看合不合身。”
新琪一愣,惊讶道:“衣服,什么衣服?”
阿怜急道:“先前不公子不是说衣服不合身让阿怜取一件小的吗?”
新琪猛地记起来,刚才为了摆脱她的看守才使了个小伎俩将她支开的,想到此处,心中微觉歉意:“是了,我出去逛了一圈到将这事给忘了。”取了衣服,进了房间,白sè的长袍子,袖口秀了黑sè的花边,做工很是细致,穿起来,也说不上是如何的华贵,但感觉比他以前穿的衣服要舒服多了,他走了出来,微风拂倒他的身上,白衣翩然,看上去倒真像某家公子哥了。
新琪为笑着问道:“如何?”
阿怜见着,脸又忽的一红,小声道:“嗯,穿着很合身…”
新琪却没料到阿怜居然如此害羞,先前还以为她是个只懂得听取命令的机械的小丫头:“怎么啦?”
阿怜脸sè一窘,支吾道:“没,没什么。”
“嗯,这件衣服穿起来很是不错。”翁宇贤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阿怜听了慌慌张张的道了声:“老爷。”便逃也似了跑了。
翁宇贤惊讶道:“怎么啦,这丫头,像见了鬼似了。”转头将新琪大量一番:“果然是人靠衣装啊,这样看上去,可真像翩翩公子了。”
新琪笑道:“翁大人莫要取笑我了。”顿了顿,他又道:“那些道长…”
“我已经妥善处理了,你就莫要担心了。”
新琪静静的看着翁宇贤,也不说话,那水灵灵的眸子里,忽然便翻腾起转,倒让他觉得不自在起来,他掩饰的笑道:“难道你信不过我?”
新琪摇了摇头,忽的拜了下去,道:“翁大人的大恩大德,小子没齿难忘。”
翁宇贤微微一震,道:“你…”
新琪轻轻的道:“小子刚才冒昧,都听到了。”
将他扶起来,翁宇贤叹口气道:“即便如此,你还是不愿跟我讲其中缘由么?”
新琪愧然道:“小子多有欺瞒,还望翁大人见谅,只是这其中缘由,翁大人还是不知道的好。”他停顿一下,悠悠的向那株黄花树望去,那深沉的眼神,丝毫不似是从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眼中发出来的,“我打伤成缘道长是真,但他们觊觎的却是我手上的宝物。实不相瞒,爷爷失踪,这几rì风都城修真人士忽然增多,都与我手中宝物有关。待得几rì,我便须离去了,实不可让大人受我牵连。”
翁宇贤见他实情相告,心中释然,哈哈一笑,轻抚他头发道:“我就说你怎么会是邪魔转世,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
新琪心中情绪翻涌,鼻子一酸,竟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这几rì你便好好休吧,莫要想得太多,只是千万莫要离开这东院,修真界与我官府虽往来甚少,但他们怎么也会给我知府县令翁某人一个面子,应该不会在这里胡来。”翁宇贤说罢停下,面sè一黯道:“只是四rì过后,你便必须得离开了。”
“翁大人府上终归还是有些难处吧?”新琪轻声小心地问道。
翁宇贤长叹一声,将目光移开了去,沉默不语。
新琪见着,更确定了他的猜测:“今rì进府之时,那丁全便误认为我是你们的对头,看他的表情,好像这对头来头不小。”新琪微微一停,细细的看着翁宇贤的表情,翁宇贤眉头紧锁,脸sè更为yīn沉,“今rì翁大人你也微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定然是府上出了什么大事了,可否告知新琪,新琪也好为翁大人出谋划策解解忧愁。”
半晌,翁宇贤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此事是我翁宇贤的劫难,过得去便过了,过不去也只能说是命中注定,可万万不可将他人牵连了进来,你是我翁某的恩人,若你有何三场两短,我有何颜面面对世人。”
新琪眉头一皱,道:“翁大人此言差矣,今rì若不是翁大人极力袒护,新琪恐怕早就被那群道士当邪魔给抓了去,翁大人于我的恩情,我也是一定要报的。”
翁宇贤却只是摇摇头,低头不语。
“翁大人。”新琪口气微重,“您说一个人活在世上是不是该当心口如一的君子呢?”
翁宇贤一愣,觉得甚是奇怪为何新琪忽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他犹豫道:“那是自然。”
“翁大人也说不想将外人牵连进来是不是?”
翁宇贤又微微点头。
“那翁大人将那群道士收留于此是何用意?”
翁宇贤一愣,惊愕的看着新琪脸上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笑容:“你居然已经觉察到这一步了!”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新琪接着说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谓唇亡齿寒,若是知府县衙出了什么岔子,整个风都城都会有所牵连吧?翁大人何以不为全风都城的百姓想一想,利用能利用的力量,渡过这次劫难呢?”
翁宇贤微微一愣,忽然笑道:“不想我这么大的一人却还要你来开导,真是长江后浪退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新琪微笑不语。
翁宇贤深吸了一口气:“临近大漠处有一名为黑风寨土匪窝子,常常打劫官道上来往的商人,但只因此处地处僻远,所谓天高皇帝远,所以也少有官府去管这些事,这样,慢慢的他们的实力便强盛起来。特别是不久前加入了一个叫做赤炼教的邪教,便更加不可一世,渐渐的便把周围的一些小的土匪窝给并掉了,看着便有占地为王的势头。朝廷眼见着不可在如此纵容下去,也曾派兵来剿灭,但每次都抵挡不住邪教的邪术而铩羽而归。不过因为风都城也不是什么繁华之地,没什么油水,再加上城墙颇高,易守难攻,他们也不会过来滋扰生事。
“但前几rì,城中修真人士忽然增多,正派邪派都有,我瞧着奇怪,怕生出什么事来,便在城中多增派了巡逻的官兵。不想四rì前下午丁全带队巡逻的官兵却见着一个中年妇人抱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尸体在路边嚎哭,丁全上前询问,原来一群黑风寨的土匪进得城来,见着她的女儿长得漂亮,便yù抓了回去献给寨主当压寨夫人,那女儿的父亲当然不肯,便上前阻拦,却没料到那群人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将父亲给杀了,带走了女儿。丁全听着大怒,便一路追了上去,不想那群土匪全然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丁全找到他们时,他们正坐在一个客栈里面喝酒,而那个被劫走的女子正哭哭啼啼的坐在为首的那人旁边,一群人yín亵的调戏着那女子。整个客栈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丁全一见着他们,便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他们本来就武艺平平,有没经过正规的训练,怎会是丁全的对手,不出几下,便全面被捕。可那土匪头子狂妄得很,一面被捕还一面道,‘敢惹我黑风寨的人,你们的主子当县令当得不耐烦了吗?’丁全那会惧他的恐吓,连拖带打的将他们带到了官府。但那群人完全不知好歹,堂上审讯之时,公然蔑视公堂,见着我居然不下跪,还出言威胁道:”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将我放了,我回去还可以假装没发生过此事,否则连你这风都城都保不住。‘我听言大怒,他光天化rì之下,强抢民间妇女,还杀人,按律法,杀人抵命,我自然便判他死罪,第二rì便带到刑场给处死了,而其他人因是从犯,每人杖责两百,逐出了城去。如此却种下了祸根,不想我当rì所杀之人却是他们不小的头目,昨rì上午便收到他们宣战书,扬言要血洗风都城为他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新琪听了心中大吃一惊,他还道此事只不过是翁府之事,不想将整个风都城都给牵连近来了,愤愤的道:“这群人也忒不讲理,他们杀了风都城百姓便似理所当然,我们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便要血洗风都城。”
翁宇贤苦笑道:“他们要讲理就不是土匪了,不知对着赤炼教不知你知晓多少?”
新琪摇摇头:“我此次是第一次出来,对江湖中的事情丝毫不知。”
翁宇贤眉头一皱,甚是苦恼:“这个,我倒是忘了”。
新琪又道:“不过我听说这修真界中有三大教派,道教的无尘教,佛教的般若寺,和儒教的幽园谷,成缘那一群道士上次跟般若寺的高僧一起去寻我爷爷,估计成缘他们应该也不是什么小的教派出生吧,不若你去问问他们看。”
翁宇贤又是苦笑:“我欺骗他们在先,利用他们在后,心中本就甚为不安了,此刻如何好意思再去询问。”
新琪颇不以为然:“哼,他们自称正派中人,除魔卫道,伸张正义为他们的本分,他们施以援手本就是应该的。”
翁宇贤只是摇头不语。
新琪轻叹口气道:“这样吧,您明天通告全城,一来好让老百姓有些准备,相信老百姓还是向着您的,二来也给那群道士吃一颗定心丸――挑明白以后他们更没理由不帮这个忙了。”在一思虑,新琪又道:“这几rì便需将城门关了,非本城中之人都逐出城去,以免有jiān细混入,府中官兵一照户簿逐一察看,莫要有所遗漏。”沉思了一刻,他接着轻轻说道:“我有一法可以帮助拒敌,若能成功,可帮忙渡过此劫,只是…”他眉头微皱,脸sè显得有些为难。
新琪本就只不过是一少年而已,说本事,他也未必学到了贺老先生的一成,说心计,他涉世未深,又哪能有什么好的计策,翁宇贤倒真不觉得他能帮上什么忙,只不过看他如此仗义,心下感动罢了,但此刻听他娓娓道来,条理清晰,心思缜密,倒真让他吃了一惊,说不定他真有拒敌之法:“只是如何…”
“嗯,没事。”新琪掩饰的笑了笑,“此时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只是如此还需那些道士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