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陈年往事（1/2）

睁开了眼，仍只是灰sè的屋顶，灰sè的墙，外头的天气yīn沉沉的，也分不清时辰，无涯从床上爬了起来，却感觉浑身一阵酸痛，想来是昨rì于鸣心过招时用力过度，只是此刻，他在意的，却是堵在心中，那化不开淡淡的忧愁，蒙蒙胧胧，便总觉得又那么一双眼睛，在什么时候看着他，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直看得他也觉得忧郁了起来，可偏生有记不得这双眼紧在何处见过。

练过剑，便又一声不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捧起书看，倒弄得鸣心与罗旭有些担心，过了上午，用过午膳，便又按了惯例去了无尘殿，可才走到大殿之前，却见到萧乾静静的立在门口，见着无涯走过来道：“掌门师伯昨rì负伤，需安心调理几rì，这几天你便不用来了。”

无涯听了，吃了一惊：“掌门师伯还好吧？”

“无涯师弟多心了，掌门师伯只是受了些轻伤，修养几天便好了，不碍事的。”萧乾淡淡的笑道，“他还要我知与你，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对我提，我会尽量满足的。”

无涯看着萧乾英俊的脸，却也猜不透紫徽的伤势，心中不安，却也无可奈何，一躬身：“无涯谢过萧乾师兄了，请代我向掌门师伯问好…”他微微停顿，“若有什么用的到无涯的地方，请一定要让无涯知晓。”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真的是多此一举，以他此时的修为，能不帮倒忙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帮别人，想到此处，他又不禁苦笑一番。

“有劳无涯师弟多心了，我定会将此话告与掌门师伯。”萧乾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笑容，淡淡的望向了他。

无涯又静静的呆了半晌，萧乾也没有挑起话头的意思，又想门后看了几眼，觉得实在再也没有理由呆下去，便道：“如此，无涯便先行告辞了。”

“无涯师弟慢走。”萧乾淡淡的笑着。

无涯转过身，缓缓地走下台阶，可才跨了几步，忽然听到萧乾在身后道：“无涯师弟等等!”

无涯一愣，转过头来：“萧乾师兄可有何事吩咐？”

萧乾笑了一笑：“我将你的心意传达给掌门师伯了，他说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无涯微微有些惊讶，这片刻之间，萧乾未动一步，居然便已经与紫徽交谈过了，但他也知道自己见识低浅，便也不问了缘由：“何事？”

“掌门师伯希望你有时间能去般若寺一趟，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你何时去都可以。”

萧乾这一番话说来有些没头没脑，虽然无涯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应了：“这个…去般若寺所谓何事？”

“这个…掌门师伯并未告知我，只说你去了那里便知晓了。”萧乾笑了笑。

“无涯知晓了，若无其他事情，无涯便先行告辞。”无涯躬身一礼。

“无涯师弟慢走。”

无涯心中忧虑，一是担心紫徽的伤势，二是对紫徽下的这道命令颇为不解，但他也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想不明白，便也不去想了，走着走着，看着宽广的广场忽然觉得不知何去何从，这些rì子都已经习惯了这样有规律的生活，忽然的空出一下午的时间，使他觉得那些时间不像是自己的。

漫无目的的走了半晌，天空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下得不大，却也很快的浸湿了他的衣裳，他却没有加快步伐的打算，依旧是缓缓地，走到通往落霞峰的虹桥前，茫然的望了一眼，张青岚已经下山去了，而这么大的雨，估计渡清也不会没冒了雨跑出来等他，愣了半晌，他还是提了步子，向前走去。

果然，他望向他与渡清喝茶言欢的石桌，石桌旁空无一人，虽然早有预料，无涯还是觉得微微有些失望，静静的站了半晌，忽然听得旁边有声音道：“雨下得大，无涯师弟何不进了这小亭躲躲雨呢？”

却说张青岚与莫夜颍下了山，便御剑西行，形了约两个时辰，便入了西川之境，脚下林林莽莽，尽是山野之地，忽见得山间路边立了一间小小的客栈，两人商议一番，便与张青岚放缓速度，降了下去。

这二楼木台上，店小二正忙着昨rì那场sāo乱带来的破坏，嘴中兀自咒骂不停，但是有想到昨rì着实赚了不小的一笔，骂着骂着，也便歇了，忍不住又哼起小调而来。他余光微微一扫，忽然见着一男一女两人，便如凭空出现的一半，正在客栈的不远处向客栈走来，这男的生得俊宇不凡，眉目之间尽透一股英气，这倒也罢了，可看了这女的，店小二只觉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他脑袋里面便就想着美若天仙几个字了，仙子，肯定是仙子，凡间哪能生出这么好看的人来。他正看得发呆，锤子砸到手了都不觉得，知道听见一声吼：“阿三，还不下来招呼客人，要我叫几遍。”接着他又听到掌柜笑脸相迎的声音：“两位客官，里边请，虽然本店比较小，但饭菜味道可是顶好的，你们要是住店，我们一定给你们安排最好的房间。”

小二猛然回过头来，便觉得手指一阵剧痛，低头便看见锤子还压在指头上，赶紧抽了出来，*了半天，慌忙跑了下去，虽然已经见过那女子了，可隔着近看，还是忍不住呆了半晌才回过劲来陪着笑道：“客官，快，里边请，你们是吃饭还是住店，你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们离了这家，可没下家，我看天sè也不早了，不如就在这住一晚上，也不急了这半天。”他如背台词办的将那一番话说了出来，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向张青岚多看上几眼。

莫夜颍笑了笑，朝张青岚道：“张师妹，在过去便是苗疆了，不如便在这里歇一会，商讨一下计划如何？我看着这里风景还不错。”

张青岚点点头：“便依了莫师兄了。”

哇，这人长得漂亮，声音也是这么好听，小二兀自在一旁想着。

莫夜颍转头向小二道：“我见着二楼有桌椅，你带我们上二楼寻张桌子。”

“好，好，两位客官请随我来。”小二连忙点头哈腰，将两人引上楼去。

走到楼上，莫夜颍稍微打量了一下，看着一个靠了护栏的桌子，倒是最好的欣赏风景的地方，涓涓的山泉边在不远处流过，这里西川的山野之景也一览无余，只是这张桌子却偏偏少了把椅子，让人觉得有些怪异，指了这桌子，莫夜颍问道：“这桌子怎么只有一把椅子？”

小二连忙解释道：“昨rì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在这里大肆破坏了一番，打烂了几把椅子，几张桌子。”小二对那些人颇为愤恨，便添油加醋了一番，“今rì还没来得急添呢，您直接从旁边的桌子旁拖一把就是了。”

莫夜颍仔细瞧了去，发现木地板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那刀痕颇粗，不似用利刃直接破开，倒似挥刀带动刀气劈开的一般，心中暗道：“好凌厉的刀术。”拖了把椅子，请张青岚坐下了。

“你们这里有些什么特sè菜肴？”莫夜颍又问道。

店小二一听，也不加思考，一系列菜肴的名字便如数家珍一般的报了出来，莫夜颍随便点了些菜，又吩咐添了些茶水，打赏了一番，店小二乐呵呵的下去了。

“莫师兄很善于这些。”张青岚见他对凡间事务应付自如，便淡淡的道。

“啊!”莫夜颍微微一愣，笑了笑，“在尘世间走的多了，这些自然便会了。”

张青岚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将头转过去，看着外面的林野，莫夜颍微微有些尴尬，不过他也知张青岚也就是这种xìng子，过得一会也习惯了下来。

片刻，菜肴上齐了，莫夜颍拾起筷子：“来来来，尝一尝，每次在尘世间走动，我都会找个客栈吃一番，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张青岚又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修道之人，讲究清淡，我看这里的菜肴，油荤过重，有违修道之人的清心寡yù。”

莫夜颍尴尬的停住伸向菜肴的筷子，有些解嘲的道：“这…人间美味…偶尔吃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罢。”

张青岚也不点头，也不摇头，静坐了半晌，还是拾起筷子，夹了些青菜送到嘴里。

莫夜颍有些提心吊胆的问道：“如何？”

张青岚轻轻的嚼了半晌，点头低声道：“嗯，还不错。”

莫夜颍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笑着道：“我说还不错的吧…”

“油荤有点重。”张青岚忽然加上一句，生生的将莫夜颍对菜肴的溢美之词卡在嘴里，使他有些苦笑不得。

张青岚虽如此说话，也不动荤菜，不过这顿饭，张青岚却也吃得不少，脸上的表情也微微的有些暖了起来，莫夜颍看在心里，稍稍放了下心。

“你觉得，掌门师伯所卜为何事？”莫夜颍见着气氛缓解了些，便抓紧机会开口问道。

张青岚摇了摇头，也不说话，轻轻饮了些清茶，似乎这样便能冲去嘴中油荤。

莫夜颍皱了皱眉头：“恐怕和yīn月王朝脱不了干系吧？”

张青岚有点点头，依旧不说话。

莫夜颍看着她冷淡的脸庞，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要去yīn月王朝去调查一番才好。”

楼下，掌柜伸长身子，树起了耳朵，虽然莫夜颍声音不大，可他的话还是清晰的传到了掌柜耳里，见着掌柜的一幅怪样，小二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瞧你都一把年纪了，还不老实，听人家小两口的悄悄话。”

掌柜肃道：“别吱声。”小二一愣，闭了嘴，看着掌柜又偷听了会，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便忍不住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也不是善与之辈。”掌柜摇摇头道。

小二一惊：“难道他们跟昨天那一群人是一伙的？”想了想又摇摇头，“不像，一点也不像!”他吞了吞口水，“那女的这么漂亮，怎么看怎么像天上的仙女。”

“仙女个头。”掌柜戳了他脑袋瓜一下，“这两个人要去yīn月王朝。”

“‘音乐王超’？什么东西，那些文人新写的词吗？”店小二一片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