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多情自古伤离别(2/2)
“郭兄,逝者已矣,还请节哀。”无涯摇头劝道。
“不,她还活着,她活在这里啊。”郭却尘吼道,猛地将酒坛一挥,一掌拍去,酒雾四溅,他右手一招,屋内的星辰剑忽的飞到他手中,他纵身一跃,跳到院中,持剑狂舞:“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剑舞得气势纵横,词吟得惹人垂泪,那横往的剑气当中,一丝丝离愁别恨,萦绕在这狭小的院子里,那皎洁的明月,也是那月中嫦娥,可后悔当rì一时之举,得了今rì这长久的独守广寒,天上rén jiān,两界相隔,遥遥相念,不得相见,“多情自古伤离别”,这离别之苦,又怎堪承受?
舞毕,落叶四飞,慢慢的在晚风中缓缓落下,他伸手一挥,星辰剑蓦的又回到鞘中,抬头看了无涯一眼:“海兄弟,今rì多谢你在此陪我。”
无涯一愣,看着他脸上颇含涩意的笑容:“郭兄客气了。”
“是呢,事到如今,为何我还如此看不开。”他抬头幽幽的望着头顶明月,“便是从前,若不是我太拘泥于无尘礼法,又如何会犯下这等错误。”他低下头,“永远活在我心中…绵清…”
“郭兄…”无涯看着郭却尘孤冷的身影,心中酸涩。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地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sāo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他低低的吟道,“你的容颜,你的笑容,你的身影,你的往事,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磨灭不去,那个身着白裙,有着狡黠的目光的女子便是你么。”他自言自语道,“还记得初次见面时的场景,我手持长剑,你却毫不畏惧的站在我眼前道:”为何妖就该死?‘看着你美丽的脸庞,坚定地眼神,我的心第一次出现的动摇。“他似乎彻底沉浸在了会议中,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幸福的笑容,”但是这十五年来的谆谆教诲,有岂能是一时之间能够动摇的,虽我无法动手杀你,可我终究还是用伏魔符禁了你,押到无尘。但是真的,我没见过如此妖怪,你单纯,善良,毫无心计,又似乎对将来毫无忧郁,虽然你真气被制,但你可以zì yóu活动,你也不想这逃走,这里路上就只管看着路上的新奇,或者跑过来惹惹我,跟我吵上一架。我也不知道是为何,竟然只是带这里,你路走回去,只期待着这时间过得越慢越好,等得我上了无尘山时,我忽然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慌,原来,那个时候,我便已经爱上你了吗?绵清,对不起,我太懦弱,当我看见他们把你推进镇魔窟的时候,我只觉得一阵阵揪心的疼,却不敢当着师傅的面阻止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坠入那漆黑的深渊。可你在坠入的那一刻,你的眼中也没出现丝毫的胆怯,只是说:“我一定会出来找你的。’你可知,你那一丝甜美的笑容,便如钢针一般,在后来的十天里,rìrì夜夜的折磨着我,让我无法安宁。
“终于,当思念你的心超过对教中律法的信仰之后,我终于还是闯进镇魔窟,可是,你真傻,我明明都来找你了,你为何还要如此拼命的去闯禁制,你可知,看着你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你见着我,只是虚弱的说:”我知道你要来,但是,我就想着,如果你往里走,我忘外走,我们一定会见得更快吧,果然,才十天的时间,我们又见面了。‘我心如刀绞,赶紧把你就出洞去,可你气若浮丝,眼见着便支持不下去了,我大惊,赶紧不停的为你输入真气,也亏得你偶尔醒过来,用你的手指轻轻的为我擦汗,在我的耳边为我说些开心的笑话,你可知,看着你如此模样,我又多后悔。“郭却尘说道此处,便已声音哽咽,”你明明如此虚弱,却偏偏关心我道:“你救我出来,你师傅不会怪罪于你么?’但此时此刻,我又如何能让你为我担心,便安慰道:”无妨,师傅颇为偏袒我,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便信了。
“我茫然的看着天大地大,却不知该如何才能救你一命,忽的想起般若寺的菩提果,据说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便连夜赶了过去,可不想即便如梧圆大师如此之人,竟也看不破律法之束缚,定以你为妖之名,要强行将你我驱逐出去,我便跪在般若寺门口,苦苦恳求。记得你当时跟对我道:”能见着你最后一面,我也心满意足,不用这么卑躬屈膝的求他们。‘可你可知,若我能用自己的xìng命,换得你的存活,我也心甘情愿。所幸执苦大师深明大义道:“是人是妖,皆是天下生灵,佛祖脚下,万物平等,我等眼中,只降邪魔。’悟圆大师终肯放你我进去,并答应救你,他们说你三魂已去其一,七魄已散其三,能支持到现在已是奇迹,须得附于菩提树中,以菩提灵气维持的你神形不灭,再以菩提果,重补你失去的魂魄,才有望重生,但却需的你忘却一切情怀。你一听,马上拒绝道:”若是要忘了却尘,我重生又有什么意思。‘虽然我心也诸多不舍,但你能的一线生机我总不能放弃了去,便好言哄了你答应下来,你偷偷的瞒着我,扯下一枚纽扣,放在怀中,我知你心意,心中有事一酸,但我知道,若为你好,我是不能在来见你…没想到,你竟执着如此,绵清,是我害了你。“
声音幽幽的低了下去,无涯看着他,缓缓道:“郭兄,还是不要太过于伤心了。”
抬头,却见郭却尘已泪流满面,他微微笑道:“你看,如此活灵活现,不是绵清又是谁,她没错的,她永远不会有错的,她就活在这里。”郭却尘抚着自己的心口,“永远的活在这里。”
“郭兄…”
郭却尘拭干眼泪,笑了笑道:“让你见到我的丑态了。”
无涯摇摇头:“郭兄乃至情之人,无涯心中钦佩得很。”
“至情吗?”郭却尘轻轻的念道,摇了摇头,“无涯,你可曾做过错事?”
无涯微微一愣,道:“小时候跟爷爷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做错事的…”
“我不是指那些小事,我是指那些无法挽回的,让你终身后悔的错事。”
无涯摇摇头。
“是吗?”郭却尘轻轻一笑,“无涯,你真是个好人。”
“郭兄,你是指?”无涯不解其意。
郭却尘道:“无涯,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做出让自己后悔不已的事情。”
无涯微微一愣,点头道:“这个,无涯知晓了。”
“我见你面相颇乱,以后订有不少坎坷与挫折,这路,定然是不好走的。”郭却尘望着他,摇了摇头。
无涯释然一笑道:“这路,终归是要走的,若是太过于胆怯,怕是要后悔更多。”
郭却尘微微一愣,哈哈笑道:“好,我郭却尘何等运气,竟能交得你此等朋友,来,我们再干一坛。”说罢顺手抱起两坛酒,扔一坛给他。
无涯此刻脑袋还是微微发晕,看见次酒坛,头皮都麻了,可有不好拒绝,只有硬着头皮又喝了个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