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 长公主的夜宴(1/2)
第1128章 长公主的夜宴
慌乱间,竟然还有这等收穫,孙伯延以及身边的官吏,全都长舒一口气,有司吏赶紧抱拳;
“大人,若是有右贤王的手令,也好给朝廷有个交代,北境的事,下官多有了解,东胡人不过是来中原討个巧,此番被杀,也是命数使然。”
“是啊,大人,东胡人不服王化,残害北地百姓数不胜数,能有此劫难,也是罪有应得。”
有一人开口,就有第二个,闹哄哄说完,孙伯延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咳咳,诸位,都说贼教之人狡诈,一点不假,此番劫难,也是偶然,所以此地的事,应当封锁消息,现在,抓紧把把院子,收拾出来,”
“是,大人,”
眾多官吏齐齐点头,暮色降临时候,鸿臚寺的血腥味,已经被重新点燃的檀香压了下去,断成两截的白玉按被悄悄抬走,地上的血跡,则用石灰覆盖,又铺了层新的黄沙。
就连院门处的匾额,也都重新擦拭一新,等几位王爷,姍姍从大內来到的时候,鸿臚寺早就焕然一新。
就在孙大人收了尾以后,带著人去首辅大人府邸匯报,从皇宫而回的几位王爷,乘坐马车从市井烟火之地路过,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噔”声,郑王周昌德撩开竹帘一角,望著远处鸿臚寺飞檐上重新描过金的瑞兽,喉间忍不住发紧——宴会时候通传这里还淌著东胡使节的血,如今红漆大门光洁如新,连门前那对石狮子爪子上的血渍都被洗得乾乾净净,倒像是那场刺杀从未来过。
“倒是利落。”
宋王周建生捻著鬍鬚冷笑,马车刚停稳便率先跳了下去,玄色蟒纹常服下摆扫过阶前青苔,看著眼前的景色,有些不可置信,
“陛下这手『抹得快』,可比当年处置淮南王案时还急。”
吴王周德笙也有些不可思议看著鸿臚寺大门,眉眼间带著几分不安,他踹了踹门前的石鼓,闷声道:
“也不能这般说,朝廷也急著给各番邦使节有个交代罢了,现在宴席已过,皇上还特意在宫里,留下各番邦使节重新摆宴席,应该为了此事。”
陈王周启武素来寡言,这时却忽然开口:
“不妥的从来不是鸿臚寺的墙,是人心,那位鸿臚寺卿孙大人,可不简单。”
他话音刚落,东院方向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身著锦袍的世子正候在月亮门边,见王爷们回来,忙躬身行礼。
郑王世子周正白最是机敏,抢先一步上前:
“父王,您可算回来了,今日鸿臚寺守得跟铁桶似的,我们想出去打听消息都难,只听说东胡人那边院子发了火,人不小心全都遇难,实在是可惜。”
“发了火,烧死的?”
郑王挑眉,往院里走时不忘瞪他一眼,
“你倒是嘴巧,人怎么死的,世人皆知,孙大人的话,是摆给其他人看的,也是摆给我们看的,东胡人吃了那么大的亏,那位右贤王又是不肯吃苦的主,你说这一回,东胡人在秋后,怕是不安分。”
边说,眾人便进了东院正厅,侍女刚沏上茶,宋王世子周业文便忍不住追问:
“父王,各位王叔,那刺杀的凶徒抓到了?儿臣听守卫说,两教贼人甚是迅猛,武功高强,看样子是贼教精锐,还有人说是江湖草莽,来此斩杀胡人。”
听到此话,宋王“啪”地放下茶盏,茶水溅出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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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江湖草莽?你当鸿臚寺的护卫是摆设?能在百余名禁军眼皮底下杀了东胡使者,还能全身而退,背后没人指使才怪!不对,就连禁军的人都被杀了,除了白莲教和太平教有这个实力,谁敢动朝廷的人。”
他看向郑王,眼神阴沉,
“二哥,你在京中消息灵通,可有查出蛛丝马跡,我总觉得,鸿臚寺也不安全,那洛云侯现在虽有案子缠身,但”
但和他们的仇怨,可没解决,若是皇上下了狠心,他们这些人留在京城,岂不是危险了。
郑王指尖敲著桌面,半晌才道:
“你问的嫌疑?太多了,不说东胡人在边地办的事,在京城,多少眼睛盯著咱们,现在看来,这回来京城,不能说一无所获,但也明白,京城百官不可靠,倒是三弟最后得来联军主帅,尚且可以一用,这以后,京城怕是回不来了。”
心中哀嘆一声,宋王的话,他如何不知,既然太上皇没有那个心思,他们这些人,留在京城何用。
“二叔,您的意思是说……”
陈王世子周运福脸色一白,他和父王费尽千辛万苦来京城,银子了,人来了,联繫的大臣也联繫好了,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至於东胡人被杀,
“是想搅黄与东胡的和谈?”
“不止。”
汉王忽然开口,从宫里出来以后,一言不发,直到现在开口,却一针见血,
“太上皇寿宴,诸王齐聚京城,可被司礼监的那些人,坏了宴席,恰逢这时候杀东胡使者,既能嫁祸给对和谈不满的武將,又能让陛下猜忌我们这些藩王——毕竟,谁不想趁著京城乱起来分一杯羹?”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吴王扶著门框走进来,他素来体弱,今个被各种消息惊嚇,心中早就没了心气神:
“诸位哥哥说的透彻,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眾人,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司礼监那边几个老宦官,把咱们作为诱饵,闹得此番宴席大乱,打断了咱们布置暗手,弟以为,咱们都被骗了,另外,刚刚进来的时候,弟听见皇城司的人密谈,刺杀东胡使者的那伙人,用的是江南织造局特供的玄铁匕首。”
“什么!江南织造局?”
郑王周德昌失声,回想吴王说的话,和今日司礼监陈辉布置的手段,心中一寒,
“那不是归內务府管吗?难不成是宫里的人动的手?或者说,是司礼监陈辉!”
宋王脸色骤变:
“不可能!陈公公可是收了咱们重金的,尚且有书信往来,怎么会自毁长城?”
“怎么不可能,那些阉人。”
陈王缓缓开口,手指摩挲著茶盏边缘,
“司礼监一直被內阁压制,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警惕他们,再者说,谁不想大权在握,咱们被骗了。”
“五哥的意思,陈辉他们,想夺权。”
吴王眼睛一亮,隨即又皱起眉,
“可就凭他们,宫里尚有戴总管和夏总管,哪里轮得到他掌权,说不通啊,再者他哪来的胆子动用织造局的兵器?”
“自然是有胆子,江南织造局的杨公公已经疯了,以他的名义动用,也查不出什么。”
汉王轻轻咳嗽著,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条,
“这是府上暗卫传来消息,说是白莲教和太平教的人,四下打探咱们的消息。”
“白莲教和太平教!”
郑王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都说人算不如天算,白莲教蛰伏二十年,又出来一个太平教,可见朝廷不得人心,更不知有多少人和两教联繫,恐怕朝堂上,也有他们的眼线,既然他们想见我们,那就让几位先生,设法见一见。”
“二哥,万万不可,这些逆贼,不安好心,若是引起皇上猜忌,”
宋子瑜忽然开口,兵行险著,殊为不智,若是被皇城司的人察觉,乃是大麻烦。
“现在不管这些,孤以为,现在及早离开京城为妙,至少要南边闹出动静,就算是逆贼,咱们不出面,也要商討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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