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清玄剑诀（2/2）

苍苍茫茫间，唯有他一人茕茕孑立，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还在梦里？

未来得及分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心头骤然一动，抬头望去，应是苍穹之处，裂开了条殷红裂缝来。

那缝隙又缓缓扭曲变化，变成一个龙飞凤舞的“剑”字，从苍茫中脱落。

剑字一出，上下前后左右，无数道殷红裂缝赫然展现，扭扭曲曲，似无数只红sè的怪虫般骇人，皆变成字，一起飘飘荡荡，绕着闻歌旋转。

略一定神，闻歌已认了出来，这些正是那清玄剑诀上方墨羽用朱砂所批之字！

眼瞧着一个“断”字径直飞了过来，闻歌试着伸手去捞，指尖稍触，顿感剧痛，似被狠狠斩了一剑，又似被烧的通红的铁板烫了一下，但却没有伤口。

放眼再望，已是截然不同。

那些字仿佛被闻歌刚才那一下给激怒了，本是绕着他缓缓旋转，此刻百鸟归巢般飞速聚在了那个最大的“剑”字周围，且又开始缓缓扭动，这次却是横竖撇捺，每个笔划都才拆落了开来，融合沉淀，最后仅余一横一竖交叉。

以横为镗，以竖为刃。

一把血红之剑，凭空遥立，剑尖直指闻歌眉心，就这么刺了过来。

来势虽缓，却杀意凛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横一竖，却似巨崭雄壁森然压峙，教人透不过气来，更锁死闻歌进退辗转之隙，令他不能动弹丝毫。

他被这一剑定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剑尖渗入眉心，继而剑身剑镗剑柄。

仿佛整个人间的火与热都随着这一剑刺进了闻歌眉心。

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盖在脸上的剑诀掉落地面。

浑身都被汗浸透了，连头发都湿嗒嗒的，整个人象是刚从水里爬出来，夜风一吹冷意飕飕，四周静的象是一座囚笼，透明的月华纷纷扬扬洒了下来，没有暗的深不见底的虚空，也没有血一般的剑。

但闻歌知道这不是梦，因为眉心仍痛。

再翻剑诀，果然，那笔走龙蛇的“狗屁不通”四字已经消失不见，再往后翻去，每一页上都只剩笔迹娟秀的小楷字迹，唯有正书与旁注之间的奇异空白，提醒闻歌的确有人曾在这本剑诀上狂草横批。

若有所悟间，闻歌忽觉体内似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状若嫩芽破土，先是一怔，随即大喜，展内视之法，原本空空荡荡的气海中有滴露珠般的东西慢慢渗了出来，sè泽暗红极不起眼。

本命灵元！

闻歌耳内嗡的一声，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颤，缓缓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前所见石砾沙土皆荡漾辉芒，似活了过来般散发动人气息，又从每个毛孔渗入他体内，整个人便似泡在温泉中一般舒服。

已入知天境！

闻歌定了定，迈出一步，果然笼罩着石阶的那道无形屏障已消失无踪。

我真是方墨羽转世？我这辈子真是为了那个从没见过的人而活的？

也不知该喜该悲，只是拾阶而上，走至气冲云霄旁，闻歌顿了顿，伸手握住，等了片刻，却没任何异状发生。

“还以为会冒出个什么剑灵来跟我说说话呢，小说戏文里经常这么写。”闻歌嘟哝道，难免有些失望，随即发力拔剑。

纹丝不动。

再拔。

依旧纹丝不动。

“搞什么？老子回来了，本命灵元也符合要求，翻脸不认人是吧？”闻歌恼了，往掌心啐了两口，挽袖，搓手，握住，腰臀一并发力，然后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狠！”闻歌骂骂咧咧地下了结论，继续上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