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局 一枝独秀战三英(1/2)
() 夜风细细,寒竹别院的书房内青灯照壁,疏离的竹影斜逸在实地子月白纱窗上。白璟正伏在案上查账簿,依旧是一脸别人欠他债的表情。陆子逸则是兀自伏在外室的炕桌上,咬着笔头,苦思冥想着什么。
“璟,替我想一句梅花的诗词吧。”子逸放下笔,从外室探出脑袋,求助一般地看向白璟,“只要一句。”
白璟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查账是很怕别人捣乱的,然而陆子逸显然在这方面是个不折不扣的专家。
白璟放下账本,暗忖了一番,而后缓缓地念出一句苏轼的词来:“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陆子逸听着,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地凝住了。杨慎曾以此诗为古今梅词之首,只因这一句神来之笔。昔rì王昌龄梦梨花,而东坡此诗却感叹爱梅之情已逐晓云而去,自己也再无法像王昌龄梦梨花一样梦见梅花了。无论怎样,这首诗都是慨叹凄凉、物是人非之句。
“怎么?这句不好么?”白璟抬起头,看陆子逸歪着脑袋僵在那里,不由得问道。
陆子逸笑容缓然:“挺好的啊,我记得去年璟还在吟诵‘红酥肯放琼苞碎’,看来璟的格调也开始慢慢变高了啊。”
白璟不觉哑然失笑,陆子逸最爱白梅,哪会有他不知道的咏梅诗句,他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想让自己放松一下罢了。白璟心里油然而生一丝感念,他揉了揉酸痛的后颈,重重地靠在了椅子上。
“灾年对分号的生意影响很大。”白璟愁眉不展,“粮草无端被劫,也惊动朝野。”
陆子逸素来知道白璟虽然做着药材的生意,平rì却很关心国事,一心想继承父业,征战沙场,效力朝廷。他走到白璟的身后,一边替白璟揉着脖颈,一边道:“劫粮的下场多半是个死,地方官府恐怕也是火烧眉毛呢。”说完,陆子逸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道,“这有一千两银子,你且拿去,一半填补亏空,一半让你分号的大查柜开个粥场,赈济灾民吧。”
“太多了。这都是你平rì的积蓄。”白璟将银票推开,“况且泽休师兄已经给过了。”
陆子逸依旧把银票推过去,面如冠玉,粲然一笑道:“泽休师兄的银票是让你交给当地的官员筹办赈灾粮草的交情钱。我话说在头里,我的银子,你可半分不许拿去给那些臭官,妥妥当当地用。一年后,还我填亏空的五百两银子就好。”
白璟点了点头,许久无话,倏尔又问:“你在那些什么呢?”
“给孩子们写的,教孩子们识字用的。”
“听说徐灵化把赵延华从入宫奉事的名单上换了下来,正准备把你推上去呢。”白璟饮了口香片,继续道,“以后估计也没有什么时间了吧。”
陆子逸停下了手,转身坐在旁边的杌子上,一手托着下颚,一手捧着茶盏,懒懒道:“入宫不过是随便应酬应酬,陪弈也有徐棋圣、王元所和杜芝舫顶着,我只管偷闲罢了。”
“可是我不想让你入宫。”白璟忽然严肃道,“总之把它推掉吧,让他们随便找别人也好,找个一等弟子塞过去也罢。”
陆子逸默然了,眼中愁云翳翳,白皙修长的指节与那羊脂玉雕螭祥云茶盏合若一sè:“自徐灵化入宫奉事后,我也很少有机会与他下棋了,我想和他下棋。”
陆子逸濯濯清目瞥了一眼白璟,而后又躲避一般望向了别处,复而道:“况且泽休师兄也希望我能入宫吧,京师派的许多人,也在等着这一天。”
白璟微微叹了一声,却重重点了点头:“如你所愿吧。”他对子逸再了解不过,子逸是为棋而生的人,或许,这会让他的人生安逸一些吧。
登时,敲门声打断了沉静的气氛,开门的是阿竹。
“爷,方才王元所派人来,说他和徐棋圣,还有杜赵两位师傅在碧梧馆,请您过去一块下棋。”
“碧梧馆?”白璟脸sè沉了下来,“子逸从来不去这种地方,怎么不驳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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