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198章 被骗(2/2)
徐兰芝一把接过香囊,“原是她们不配用我送的东西,今儿索性一把火烧个干净。”她一转身往定国公府的帐笑移去,当真把香囊丢到了灶火里,心却是撕裂般的痛,原想与昔日的朋友重修旧好,可现在明明温彩不在京,所有小姐都瞧不起她,背后说她的闲话,被她听见也没个半个忌讳。
“与小户女为友,嫁小户人为妻。”
当时喜媒婆可不愿接这话,着实这徐氏是皇后首次下懿旨申斥的失德妇,名声实在坏得不能再坏,而庞大人虽说三十出头,好歹人家是从五品的武官,怎么看都是难结成亲事的。是徐宜人私下与喜媒婆交了底,喜媒婆听说两家都已经说定,而且徐宜人许了丰厚的谢媒钱,喜媒婆这才答应接下这桩活的。
徐兰芝泪流满面。她常想:总有一天,徐氏会原谅她。原来在徐氏的心里,她早已不可原谅。
今岁七公主又得了第二名,在宋小姐的帮助下,他们在林中活捉了一头母狼和一窝小狼崽。
宋三奶奶顿了片刻,想到此女妄想嫁给宋三公子,心头一阵恶寒,“我们都是女子,怪不容易的,唉,遇上了这种事,你又不是玉郡主那种天命所归的富贵人,就该服个软,求了顺郡王抬你入府,也好全了名节。”面露同情,眼含鄙夷,“要不如此,他日无论嫁入哪家,哪怕是个小户人家,难免也要被人说嘴、低瞧。”
这乡下人家,只有规矩重的大族才重女子名节,还有多少村夫活到五六十岁都娶不上妻。就算徐兰芝失节,但若寻个山野村夫嫁了还是可以的。对贫困百姓家的男子来说,这些所谓的女子名节,远不如传宗接代,己有子孙来得重要,他们更盼着有女人嫁给他们,更盼着有女人给他们生儿子。
回首之时,看着七公主、十公主、顾小姐、池小姐……她们笑语晏晏,一个个意气风发,如果温彩在,她一定会是她们中的一员。
温彩与慕容恒并肩而行,“还未入江南,一路上就被人盯上了,到了江南这盯的人就更多了,你看看那驿馆周围,全成热闹的庙会了,小商小贩多不正不屑说,连衣着华丽的百姓都多了不少。”
娘家人过来,连累的到底是徐宜人自己亲生的女儿。若其中一人是儿子,徐宜人的做法就会完全不同。
洪二舅道:“可不是真的,听新来的东家说,整整卖了一万一千两银子。所有值钱的东西,她都收整好了,早前说是置嫁妆,后来才知道那些箱子都搁在县城一家镖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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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日吧,你且坐下,我有话跟你说,回头你再寻了太子殿下,如果能成,再与太子去找皇后娘娘帮忙,唯有如此,此行才能更为顺遂。”
她没有一个朋友,一个也没有,唯一相随的只有她的侍女小草。
思忖的、沉默的、哭泣的……
洪二舅母顿时止住了哭声,忙问道:“是送我们十几亩田地?”
徐兰芝立在原处,她在顺郡王府的事到底是传出来了。忆当初,她瞧不起温彩和离名声不好,没想她竟是送入顺王府任人贱踏。
扬州雷知府抹了一把汗,对摇风扇的小厮怒喝:“没吃饭么?用点力儿。”
萧八、萧九么?那两个庶女也瞧不起她了。
枉他还喜欢她那么久。
喜媒婆微微拧了一下眉头,“难道徐三小姐不知道,早前京城都在传,说你失踪的几日,是住在顺王府里,更被顺王当成了下人献上去的美人给享用了……”
自家的,总好过佃来的,除了向官府交赋税,其余都是自己的,只要辛苦些,一家人定能衣食无忧。
“你们……”徐兰芝气恼不已。
小草怯生生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那些对温青兄妹的恨,变成了她追求荣华的动力,不可放弃,不可动摇,让她更执着。
这木制风扇是京城百货行里卖出来的,之后便有一些木工铺子陆续制造,一侧有个摇手,摇得快风扇就转得快,风扇风大,比寻常的手扇好,立时得到了各大户人家的喜爱与认同。
可徐兰芝往后嫁人怎么办?徐兰香虽好,可她也有一家人,总不能让徐兰香来给徐兰芝置嫁妆。
刘夫人道:“你要我保媒,将你说给宋都督府宋三公子为平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徐三小姐,昔日你失踪三日,闹得满城皆知,连顺郡王都承认误将你当成下人献上去的美人享用,你还想瞒?徐三小姐,不是该哭着、闹着让顺郡王给个名分?”
徐宜人厉声道:“你给我住嘴!到了现在你还要胡闹。既然你那么想嫁给宋环,这都多少日子了,连你大姐都嫁人了,宋家也没使媒人上门。”
喜媒婆刚出来,徐兰芝就依门口,从乌鸦到凤凰,再从凤凰变成了麻雀,这感觉就像天堂落到了地狱,与在镇远候府时的风光一比,徐兰芝越发觉得这日子憋闷。“喜媒婆,是宋家遣你来说媒的?”
洪二舅的三贝,是他家的长子,这孩子此刻正怯怯地望着父亲。
宋环在一边不说话,见徐兰芝不辩驳,知那事定是真的,心下不由得轻看几分。
喜媒婆知晓了这事,那么宋环也一定是听说了,所以
在边城时,她不知名声的重要,可在京城名声就如同一个女人的性命。若没了名声,就没了一段好姻缘。
若皇子死在江南,皇帝和太子一怒,少不得要大动江南。
她又回了定国公府,对刘夫人说“义母,我要在这里长住。”
徐兰芝扫看这处院子,当时买过来时了五千两,经过装修、添补之后,确实是一处还不算差的院子,要是再租出去,徐兰香每月都会有笔进项。“长姐如母,姐夫如父,你们……可不能不管我,我……要分一半二姐的家业……”说到后头,她自个都有些失了底气。
徐兰芝因住在定国公府,求了刘世子夫妇等人,他们总算答应带她去秋狩。她的手伤好了大半,太医说往后慢慢调养,许能减轻疼痛。疼得轻浅了,她的双手又能使上些力道,希望能借着今岁的秋狩大展风华。
卫宅是一座还算体面的二进宅子,与乡下所有富足人家住的砖瓦房相似。进了大门,可见三座房屋,每处隔得不远,后头又设有后门、偏门等,而偏门上挂着锁,不常用。
“我一会儿就去找喜媒婆,让她帮忙挑几户乡野人家,兰芝有五百两银子的嫁妆,先置二十多亩良田,再预备些首饰、陪奁。定能嫁个好人家,虽说清苦些,但也不至让她受委屈!”
徐兰芝双手叉腰:“娘,大姐把南河县的庄子给卖了?”
慕容恒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金抹额,穿件蟠龙紫红色宫缎,束着刻丝攒长穗宫绦,外罩大红宫缎排穗褂,脚踏红底玄纹小朝靴。面若昆仑玉,色如春晓,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板着刀刻石雕般的俊脸。
宋环想到徐兰芝骗他的事,握紧了拳头,这女人到底是被他喜欢一场的,他非得到不可。
“听说她失踪那几日原是住在顺郡王府呢。”
看着火苗舔食着香囊,空气里掠过一阵醉人的馨香,去岁秋狩时的风华惊艳又掠过脑海,与今岁的人见人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崔家小姐接过话,惊道:“她说非妻不嫁?”
夫唱妇随,真真是羡煞旁人。
“三爷,那位美人可是被顺郡王误以为是下人献上去的那位……”
“我一个深闺妇人哪里认识几个人,这原是候爷的意思。正巧有个西山县的同乡在肃州卫军所任职,又不计较早前嫁过一回的妇人,想着徐家大姑奶奶倒也合适,便搭了把手。”
她不要!
卫成勾唇笑道:“着实不成,我们就把这里赁出去,搬回张家镇。我这半年多也认识几家镖行,可以去那儿当镖师,多少能挣几个银子贴补家用。”
慕容恒一听,不由得细细审视温彩:“的确是个好法子,从正面彻查不成,若用此法届时江南必乱。”
曾经,她是秋狩中最耀眼的小姐,收获了无数的赞美,更收获了若干京城贵公子投来爱慕目光。京城贵女们围绕在她的身旁,她若喝醉了酒,她们都竞相给她送解酒汤。可现在,她是如此的落漠,身边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更惶论朋友。
在扬州某处僻静的别苑里,五六名官员、乡绅、商贾正围坐一处。
从今往后,她只能与卫成夫妇一起过活。
这一等又是两月,还以为宋家会使媒人上门,原来宋环已经另娶了他人。
话虽如此,可要她如何甘心,在求荣华与嫁小户人为妻的路上,徐兰芝不知道,不久之后,她竟犯了此生一个最大的错误,也至余生待她真正明白了什么是人世最可贵的时,她只能在悔恨中度日。
徐兰芝满腹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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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喜媒婆一脸迷茫。
“与小户人家的小姐做朋友……”
徐兰芝想到自己的嫁妆,“二姐夫,那我呢,我呢……”
慕容悰行刺太子,照理该是死罪,可皇帝竟赏了他一个“思过候”,将其软禁府中。可见皇帝念着父子之情,到底舍不得杀了慕容悰。这回来江南巡视的是慕容恒,大家都知道在几个皇子里,这位雍王看似最无权势。可棘手的是,雍王得皇帝、太子看重。
“好……”宋三奶奶一抬眸,见垂门下立着一个少女。
彼时,徐兰香一家已搬到了张家镇庄子上度日,离镇上不远,在赶集日时就到镇子上采办一些必备物什。
有了头回处理徐氏婚姻的事,徐宜人越发轻车熟路,学上回的样子先瞒住徐兰芝,私下选好了人家再订亲。
“我去见宋环!”徐兰芝气不过。
徐宜人母女住了一处,徐兰香夫妇住一处院子,另一处徐兰香设成了儿女的房间,想着女儿再大些,就让她与徐宜人住一处。
这是皇帝的儿子,谁敢再和上次一样行刺。
马术赛日,徐兰芝强忍手伤之痛,拼命表现着她过人的马术,当她如去秋一般纵马飞扬时,一时间还是迷住了不少人的眼,只是从前的惊艳多了几分玩味。七公主再不与她说话,在挑女子组人选时,和去岁一样挑了武将家的小姐、奶奶,却单没选徐兰芝。
驿丞道:“雍王与玉郡主的客房已预备了,雍王请!玉郡主请!”
徐兰芝只觉五雷轰顶,七月时,就在徐兰香夫妻商量回张家镇前,她曾与宋环见过一面,宋环声声宽慰她“你放心,我正与母亲闹着,母亲最疼我,到时候我闹得烦了,她一定会同意我娶你为平妻。”
洪二舅立时想到徐兰香承诺给徐兰芝五百两银子的嫁妆,这对于乡野人家可是一笔大数目,“姐姐,我们家三贝今年十五了。”
徐兰香道:“先给他们一家置十几亩田地,在这儿有了根基他们就愿留下来。”
“母亲大人在上,见信如晤。请恕不孝女未商量就自作主张。当你看到这封信时
以前,刘夫人觉得徐家姐妹还在,可近几月越瞧越不满意,甚至有些反感。
第198章钦差
“不去了。”
徐兰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就凭三贝,他配么?”想打她的主意,她绝不嫁小户人家,她要做官太太,要出门有车轿,要周围有下人服侍。
徐氏一早就说过,不会给徐兰芝田庄。她为防徐兰芝争夺,索性卖了个干净,连三进院子里的家具都折成了银钱卖给新东家。
喜媒婆愣了一下,吃惊道:“九月初二,宋三公子不是迎娶了一位美娇娘?”
宋环早前故作离开,却躲在暗处,见宋三奶奶离去,又支开周围的下人,方一把将徐兰芝揽入怀中:“你这个小妖精,怎的这个时候入府,我与母亲吵闹过,可母亲说什么都不同意,只同意给你良妾的位分。”
拉了她的手就往书房方向移去,这个时辰书房没人。
夜里,徐兰香夫妇又徐宜人彻夜难眠,徐氏远去西北,照顾徐宜人、徐兰芝就成了他们夫妇的责任了。徐宜人倒好说,偏徐兰芝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
卫家镖行失了百货行的大生意,忆是入不敷出,最后只得改行。那处大院子徐兰香舍不得出卖,总觉得那里还有她的梦,选择赁给一个外地来的商人。每月收十两银子的租金,对于小户人家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这日,喜媒婆来卫宅寻了徐宜人,两人嘀咕了一阵便离开。
虽是徐兰香的儿子,可这孩子一出生就是要姓徐的。
田耀祖道:“请各位来是为了想应对之策的,若说带兵打仗,这雍王确实个人物。大皇子殿下说了,江南的仕子在京城闹得太凶,又传出了那等谣言,皇上不能不过问,雍王来也不过做做样子。
宋三奶奶一直憋着口气,她堂堂官家小姐,难不成还比不过徐兰芝?而徐兰芝早前又诱得宋环险些悔婚,这个仇她不得不报。
徐兰香轻叹一声道:“二舅一家先回南河县庄子,这地里的庄稼长势正好,现在弃下怪可惜。就算我和卫成想替你们置份家业,这个时节,也没有要出手的田庄,我瞧就在张家镇上置地,那样离我家也近些,往后亲戚间走动也方便。等置好了地,再给你家建座像样农舍,一切备好了,就着下人来接你们。”
她没有回张家镇,而是去了宋府找宋五小姐。
温彩斥退左右,只留了青莺、红燕与双双,将自己的想法细细地讲了一遍。
定国公府。
如果……必须为妾,那她就做权贵之人的妾。
徐兰香轻叹了一声。
当时宋三奶奶打听到真相后,特意通过下人的嘴透给宋环知晓。
目光停留在一边卖葫芦的小贩身上,这小贩虽一身寻常百姓的打扮,可那身上的料子却是上好的茧绸,好不光鲜。目光再一凝,街对面有一家茶肆,是用帐篷搭建的,但见里面的小二竟穿着新崭的粗布衣裳,偏那脚上踏着一双墨青缎面撒鞋……还有一个卖胭脂水粉的中年妇人,衣着鞋袜倒也得体,可耳上竟带了一对名贵的珍珠耳钉。
“东军都督府宋家!”
徐兰芝被顺郡王玩弄的事传了出去,小姐们看着徐兰芝的目光都多了鄙夷之色。徐兰芝走到哪儿,总觉得有人在议论她,今儿见以前认识的几位小姐在一处小声说话,便好奇地想要听。
徐宜人定定心神,就徐兰芝那样子哪能害了她娘家侄儿,“待三贝满十六,我拿银子给她娶一房勤快能干的媳妇。兰芝不成!”
徐宜人却有些懊悔了,昔日不该同意洪家两房跟她走,若他们还在北疆,虽说清苦些,却不会如此无助,更不会莫名地拖累了她亲生的两个女儿。在徐氏被温青休弃的事上,洪大郎的事也占了一部分的原因。
徐氏走了,带走了一座原以为很气派的田庄。
“好。”
他一个转眼,再回京城,温彩跑路,他到哪里去寻人。温彩可是有逃跑“前科”的,他着实是冒不起这险。所以,当慕容恒从皇帝那儿领到接手顾谦的差使之时起,他就有了主意:这一趟江南之行,得把温彩给带上。
双双轻声道:“郡主,江南的小贩真阔绰。”
“兰芝,你别忘了,你还在守孝。”
她怪错温彩了!她恨错温彩了么……
只是温彩却没时间赏景,随慕容恒一路到扬州驿馆。
温青重情义,行事大度,对徐家人宽厚,就是对徐氏也包容。温青还在背后帮忙说合、成全,让徐氏嫁了一下从五品武官为妻。这事传至京城,谁不说温青人好。
徐兰芝看着这幕,恶狠狠地咬着唇,突地迎视上梁氏的目光,梁氏坚定、果敢迎视而来,视线如箭,徐兰芝竟被梁氏的气势逼得不敢再看。
徐兰香道:“三妹若出嫁,我替你预备五百两银子的嫁妆。你也瞧见了,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几日镖行里都亏着。”她不自觉地捧着自己的肚子,“当日阿成在父亲坟前发过誓的,若是我生下一个次子,是要姓徐的,我总得替自己的孩子考量。”
众人面面相窥,一个年轻公子笑道:“要是哄我的侍妾、粉头,在下……”
便是为了孙子,徐宜人也要多留一份家业。
江南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别样红”的十里荷塘洞庭景、江南有不是美人胜美人的西子湖,江南还有著名的钱塘潮……
“三小姐不瞧宋五小姐?”
温彩笑了一下,在她的记忆里,奉旨到江南办差的是冷昭与冯泰,当时慕容悰便给冷昭出一个这样的主意,结果这效果很好,将原是官商勾结、固若金汤的江南给搅得人心浮动,早前各家更是暗里争斗,各自打压、私斗,这才成功让冷昭办成差使。
徐兰香留洪家人住了一晚,洪二舅念着家里的庄稼告辞离开。临走时,卫成替他们一家雇了马车。
“徐兰贞把我的新裳弄哪儿去了,这里面没我的。”
温彩道:“我们直接查,他们会以为自己的利益受到损伤会互相包庇,若抛于重利,各家利益相争,江南官场、商界定不会再固若金汤。”
母亲,往后你就与二妹一家度日。卫成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一定会善待于你。此去一别,山高路远,我们母女又不知何时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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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恒与太子说了计划,太子先找了皇帝,又找了皇后,皇帝看向慕容恒的眼光又多了几分深意,能想到这等隔山打虎之计,不愧是他的儿子。
徐兰芝握紧了丝帕,讷讷地望着他。
“你想说什么?”
“真的假的呀,不是说住到乡下了?”
自来,宫外的女子想嫁入皇家,想荣华富贵;可宫中失去自由的女子又梦想得已解脱。真正如钱钟书所言:进去的人想出来,外头的人想进去。
刘夫人笑道:“好,你且多住些日子。”
离开镇远候府后,诸事不顺,怎就变成了这样,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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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亩地要收六成五的租子,我们还有甚粮食糊口,早前姐姐可是说过,那二十亩地不算租子的,这不是叫我们一家白忙活么?”
在镇远候府时,她置的衣裳可不少,怎么都不见了。夏裳她要穿,便搁在卫家镖行、她的房间里,可秋、冬两季的都送到了南河县。没有,没有……是被徐氏给卖了,还是被徐氏带走了。
徐兰芝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似出了红染缸,再出白染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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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得体的衣裙,式样倒还别致,一看就似哪家的小姐,她突地忆起府里人形容的徐兰芝来,再照着知情人描述的模样,越发肯定了徐兰芝的身份。宋家早前选定的吉日是在明年二月成亲,可因着宋环吵闹着要娶徐兰芝为平妻,闹得宋夫人无奈,只得提前了婚期至九月初二,婚后数日,夫妻俩倒也相处和睦。
她就不信,一个个都不愿与她
宋环此刻心下一沉。
徐宜人满是感激地道:“阿成,你们镖行的生意近来也不好,这……”
徐兰芝因手筋抽痛,求了刘夫人请了太医看诊,方知手筋是被内力摧伤,得知这种伤原是可以治的,接下来的日子,她倒安分了许久,配合太医治伤。
早前她不好说徐兰芝,现在徐家无镇远候府依仗,巧媒婆自然就说得,她笑了一下,“若徐三小姐是真心,不妨退让一步,嫁给宋三公子为妾。”
可她一直都活得这样的真实,她明白自己所思所求,这又有什么错?她只想替自己谋一段更好的良缘。早前,她一心喜欢温青,现在她一心想嫁入体面人家为妻,可她的名声毁了,体面人家谁还愿意要她。
卫成打破了宁静:“岳母,我和兰香会好好孝敬你,我虽然做不到昔日温候爷那等情义,可我必敬你如亲生母亲。三舅,我和兰香手头还有些节余银子,我们替你家买上十几亩田地维持生计,必不叫你们没个依靠。”
喜媒婆笑道:“可不是么,是温候爷保的媒,要不然以庞大人的地位、官职,觅个清白的小吏嫡女、名门庶女是绰绰有余,否则他为甚娶徐家大姑奶奶?那是庞大人给温候爷面子。”
男人爱美人,他们可以献上美人。
可是这美人嘛爱男子,他们总不能当着雍王的面送美貌男子吧。
他的话没说完,雷知府厉声道:“雍王妃、玉郡王岂是与那些粗鄙女子能比的。”
田耀祖勾唇一笑,“我再告诫你们一声:虽然这位玉郡方年方十五,却是极其厉害的人物。你们可都得小心应付了!谁要是坏了大殿下的大事,小心全家性命。”
众人连连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