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知己(2/2)
慕容恒脸上微红,太子的确替周良娣传话“周良娣很想见见雍王妃,对她的书法更是赞不绝口。”
学周良娣,这不可能,慕容恒的后宅只得她一人。
慕容恪一惊,“你是说……他们是受了父皇之意才弹劾大舅父的。”
“此女自请做了周良娣的侍女,文秀娘无论才貌还是性子都属上乘,现在是周良娣身边最得力的女官。早前没有显露出来,周良娣奉皇后懿旨打理太子宫,因在小月中,便由这文秀娘代为打理,竟是处处行事得体。”慕容顿了一下,“早前她要入宫,我们都以为她是为了荣华富贵,可现下瞧来,我们都瞧错了。她入宫,是为了报答武知县夫妇的养育之恩,因她之故,武知县被提到钱塘任知州一职。”
“三顺儿越来越过分了,竟指派起我们来。”
她错了!阿九想着,乔嬷嬷将她高高的抬起,却狠狠地将她踹下了云端,她真的不怨任何人,唯怨自己。为什么那么傻,以为自己是出了宫,就可以为所欲为,结果搭进去的是自己的一切。
两人起身,三顺儿忙道:“安管事,我们再不敢了。”
“太子知道分寸,许是他们都太伤心,太子想让她早些怀上,这样周良娣就不至太难过。”
这个房,自然不是温彩个人的房,而是指王府的房。
“算了,与他计较个什么?还不是仗着他是荣妃娘娘赏赐下来的,自以为高人一等。”
慕容恒在的时候,栖霞院的丫头不进来,对外的原因是:慕容恒有心理阴影,所有年轻姑娘必须与他保持一丈外的距离。
雪雁咬了咬下唇,三顺儿笑嘻嘻地道:“雪雁姐姐,原是我要去的,这不殿下在,我们几个得服侍殿下和王妃,你就带两个小厮跑一趟。”
温彩嘟着嘴,“这样很伤身子的。”
她是大丫头,是大丫头好不好,这种跑腿的事居然让她去做。
六月,天气闷热,室外骤雨初停,空气清新,蛙声三三两两,蝉声错错叠叠,蛙蝉之声交替交织,远远近近,此起彼伏。屋内宁静清幽,夜风从窗口吹入,让人身心俱爽。青瓷瓶里荷清香随风飘浮空气,雅意暗生。
周礼不仅打了,还狠狠地打了她一顿。
光是顺郡王弹劾,不会有这等势头。其间有人挖出顾谦入京后,低价强卖良田、店铺的事。
“不会的,我相信大舅父。”
温彩娇笑起来,“我也很想见周良娣。”
二等丫头跟着附近起来,也骂了几句。
看着很寻常,瞧得久了,还是挺耐看,她轻抚着脸颊:“本王妃真是越瞧越美,你真是有福气,我这样的大美人都被娶到手了。”
如此,也有解释得通了,有人精通此道,宋齐两家自然如鱼得水,便是顾家也因一个诬陷、胡闹、夜撞齐府等过被御史弹劾,近来弹劾的奏折如雪一般堆积在皇帝的龙案上。
“你以前说过的。”
周礼想玷污红线,被红线挣脱后,红线用银钗划了自己的脸,看着毁容的侍女,周礼再没了兴致,狠狠地骂着:“一对丑妇”。
此刻,她们坐在厢房里嗑着瓜子喝着茶,一等丫头雪梅又忆起这事,骂道:“那个欲\女可把我们几个都害苦了,殿下一呆在偏厅,连我们都被麻嬷嬷责令不许去侍候。”
正说话,叫三顺儿的小太监站在门外喊道:“雪雁姐姐,安管事让我来告诉你一声,让你去房挑两盆好看的送到春晖庙去。”
温彩张大嘴巴“啊”了一声,“她不是小产了么,还坐月子呢。”
温彩凝眉细想,好一阵儿才忆起这么个人。“她原是明河县武知县的外甥女,早前因身世不详落选,后来是武太太出面打点,才给了她展示才艺的机会,最后入选进宫。”
日子,便这样痛苦的过着,而她更痛苦地活着。
太子早前以为这是周良娣给他预备的侍寝宫娥,只待有了事实,便赏她一个侍妾名分,不想文秀娘却颇是畏惧,反而实情以告“奴婢只愿随侍周良娣左右,等到二十五岁时便出宫与家人相聚……”
慕容恒坐在榻前,低声道:“何瞻失手杀人,从军西北,原是要秋后问斩,何太太散尽家财方才改了个从军西北。她想如早前一样,让宋家松口,可因她告齐家讹人之事后,齐家定要何瞻以命抵命。”
温彩静默听着。
双双很是郁闷,自从慕容恒知道温彩有孕后,也不大出门了,不是练功、读书,就是溺歪在温彩身边,偏慕容恒落了病根,见不得除温彩以外的年轻女子,连她也要回避。
雪梨接过话:“那种女人贺兰家自是送到庵堂就了,就应该直接让她去死,就是个祸害人的东西。”
“听我祖母说的。”其实,是她穿越前家乡的风俗,但她不能说,有一个过世的汪氏,什么古怪的事都可以说是汪氏教的。
长得像她的儿子?
三顺儿、四财坐在厅的地上玩着骰子。
身为妻子,就算她再不喜周礼,却背叛了周礼,换作旁人家,是会拉了她去浸猪笼沉塘的。所以,她不恨也不怨,只怨自己曾经单纯,太过相信乔嬷嬷。
慕容恒拿着本书,正柔缓适度地诵着,声音不大,每读一段,还与温彩解说一翻。
温彩挥着手,“取镜子。”
“此人是宋珀手下的一位校尉,事成之后,宋珀将庶妹配他为妻。”
阿九因为身份的突变,因为乔嬷嬷的报复……沉默了好几日。
“若周良娣当真不乐意,太子不会强迫她,太子的女人虽多,但真正看重的就周良娣一个。”
慕容恒道:“你可记得江南入宫的美人里头,有个唤作文秀娘的。”
“四弟,顺郡王一派反击,弹劾大舅父的折子都是他的人上的。”
太子皇兄,我隐隐觉得,父皇在为你担心了,他在担心你太过依仗顾国舅,他担心有朝一日重蹈先帝时外戚干政的混乱局势。你可想过,若真是顺郡王一派针对于你,那些一惯保持中立的臣子为何也要递折弹劾……”
周礼哈腰赔笑,巴结说软话地送走内务府管事。
今日,太子慕容恪就这事询问过慕容恒的意见。
温彩继续捧着镜子乐,“阿恒,明儿一早让麻嬷嬷送到春晖庙供上。”
这是不是演得太真了啊!
他要给阿九一点厉害,将她调\教得服服帖帖,但得一步步地来,只要阿九同意把红线给他作妾,他可以待阿九好点。
周良娣才华横溢,却又能有识人之明,听闻她身边的太监、宫娥个个都各有本事。在这一点上,优胜于太子妃。现下,她又将有孕姬妾的院内特设小厨房,备专用厨娘,制定了相应的措施。”
“月子里怀上的,现下脉像不显,但七成是怀上了。”
“文秀娘此女很不简单,她没争宠夺爱的野心,短短时日,却又能助周良娣收伏太子后宅的众姬妾,恩威并济,那些几月方见太子一次的能按例见到太子,太子宫更是真正做到了雨露均沾。这是她的功,可她却并不贪功,全归到周良娣身上。
这怀孕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动不动就觉得自己很优秀。
她和青莺两人可知道真相。
两人应答一声,退出厅。
慕容恒道:“太子皇兄可想过一件事?”
双双想了一阵儿,道:“雪雁,我陪你去房挑。”
因慕容恒在太子宫被算计的事,温彩便不允慕容恒再去,便是她也说不想去太子宫的话。
温彩凝了片刻,“差别就在太子妃身边没有文秀娘这样的女官。”
温彩听罢慕容恒讲着关于阿九的事。
“让她继续,我没觉得不好,小心行得万年船。”
“你担心我拒绝么,所以才说这么多?”
双双挑了两盆开得正好的双喜临门,是红、紫两色的蔷薇,这嫁接木的技术温彩教给了王府房管事,这是管事新育出来的,这让管事很是得意。
“我想生出漂亮的宝贝。”温彩一脸痴样,脑海里回想着前世的两个儿子模样,那两个孩子可是个顶个的可爱,长子酷似温青,外甥肖舅,次子却是慕容恒的缩小版,她爱极了他们,能不能更漂亮一些啊。“听说怀孕的时候,要在庙里供鲜,得神灵护佑,这样就能生出漂亮的儿女。”
双双翻了个白眼,“你们苦什么?最苦是我和雪雁好不好?她祸害了殿下,殿下现在看到年轻女子就喝斥,早前是惊慌,现在是恼怒,我们两就成了受害者。我们是王妃的大丫头,却因为殿下落下的病根,都不能近身服侍王妃……”
他相信,自己今天说了那些话,慕容恪一定会细细琢磨。
如若慕容恪聪明,要保顾家,就会建议顾谦离京,退守南安。这对于入京几年的顾谦许有不甘,但这何偿不是保全之法。
温彩静默地听着慕容恒讲话,她也在思索,其实对于如此繁复的朝政,她并不能听懂,但她知道,这一次慕容恒又算计失误,不是算计旁人失误,而是再一次错估了皇帝的心思。
果然应了那句“君心难测”。
顾谦在江南遇刺重伤后,虽保住了命,身子早不如前,又加上入京后操劳过度,人更是消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