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番外-温家事(上)(2/2)
温彩还和之前一样,坚持给三皇子喂奶,早前秦太后对此有些异义,温彩坚持,她也就没再说了。
温远远六岁了,此刻又气又恼,死咬着下唇,她起身就要跑,却被几个男孩子拦住了去路。
梁氏回来后就细细琢磨了一番,觉得温彩那话颇有些道理。
温家大房接到家书,温红、温玄兄弟俩起了大早,估摸着这几日要到,便派了小厮去京城郊外接人。
梁氏轻声道:“且与四叔商量一下,若不成,就让十五叔袭了爵。”
董氏歪头想了一阵,要是定不下来,也只得这个法子,两个都是她生的儿子,她不想偏一个,却惹另一个怨恨。她与温紫商量过这事,温紫也不表态,她现在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自然明白这是开罪娘家兄弟的事,只说“我也觉得难办,爹娘商量着办。”
御林军的人个个武功
皇后给新帝生了三个儿子,这储君之位还不得是皇子们中一个所有。与其让旁人呈折讨赏,还不如梁家人呢。”
梁和裕去年秋天也回京任职了。
早前租给范家的院子也收回来了,现在梁氏的子女多,虽说孩子还小,可镇日吵闹得不成,也近来又有了身孕,这才赶了几个儿子到外头去,温鹏远知道母亲心烦,只带着弟弟们在后园里闹。
汪银锁低着头,那可是三小姐,他抓三小姐作甚,他可不想挨骂。
慕容标大踏步进来,身后中着宋越,果真如温思远说的,宋越像个哈巴狗儿一样,脸颊上还有一抹瘀青。
梁氏道:“正是。礼部、户部早就安排下去,荣安候府、忠武候府、肃毅伯府、嘉昌伯府都挑了适龄小姐递了名簿,只等两宫太后与皇后定下人选。”
汪角柱比温鹏远还一岁大,可温鹏远主意大,鬼点子多,他们都听温鹏远的,“世子爷,那是三小姐。”
梁氏知她不悦,忙岔开话题说旁的事,“四叔子现下是同知了?”
这秦家一朝翻案,依然成了京城新贵。
他是男孩,长得人高马大,在这一点上,随了温青,与温远远一比,高出了温远远一截,也难怪温鹏远知事后,再不唤温远远姐姐,而是“温远远,温远远”地叫着,为着这事,温远远向父母告了状,可温鹏远更是变本加厉了,有时候居然唤她的闺字“巧妹”,气得温远远几近吐血,却拿他无可奈何。
梁氏依旧不语,两月她入宫探望刚坐满月子的温彩,温彩就道:“我们家现在这情况算是泼天富贵了,越是如此,越要谨慎小心,哥哥上任北军都督,更得行事稳妥,这历朝历代,玩弄权势的外戚都没好下场,但安宁守纪者,知进退者却能保全。嫂嫂切记,常劝兄长莫玩权势,莫贪权势,做好份内事。”
思远进了屋,大着嗓门喊“大哥”。
“可不正是,今年又要新兵大比。”
董氏轻叹,“给你们梁家立功的机会,你还不要,也罢!也罢!梁家不上折子,我让娘家父兄递折子。”董氏明显的不高兴,要不是温子林吩咐的,她还不提呢,如今镇远候府富贵了,却忘了是谁在后头帮了一把,她心里颇有些埋怨梁氏,只不发作起来。
宋越大声道:“温鹏远,给你两条路,要么认输,要么现在就接受大皇子挑战,赢了随你,输了就加入大皇子这边,陪大皇子到顺王府挑战慕容梓。”
太上皇退位之前,下过最后一道圣旨“立秦荣妃为后,赐封号荣”又赐了顾皇后一个封号敬,尊敬之敬。一个荣、一个敬,皆是一样的尊崇。
温鹏远不以为然,厉声道:“温远远,你现在是我的兵,给我站好,入队!”
“小太太哪有这等主意,怕又是宋老太太给出的。”
“啊,来了!来找大哥打架了,上回他就把大哥给揍了一顿,说过两月再来。上回宋越打赢了大皇子,这次被大皇子给败了,宋越这会跟个哈巴狗儿似地跟在他后面呢。”
“除此之外真没好法子。”
董氏道:“什么堂姐不堂姐的,你们可都是一个太祖母的重孙女,就唤二姐吧,这样也亲切些,我们两房的序齿也是搁到一处排列的呢。”
前几日,太上皇召了朝中几个老臣叙话,直夸大皇子聪慧。特意说了这事,你二叔猜测,太上皇的意思,是要他们上递奏折,立大皇子为太子。
雍和元年九月,昭贤太子周年忌日后,慕容恒封赏昭贤太子的四个女儿为公主位,封号未变:静娴、平柔、安若、宁雅,四个公主依旧住在宫中,公主们的序齿单独排序,大公主、二公主,而慕容恒的三个儿子再单独排序,人称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
这件事梁氏也是听董氏说的,但那年董氏在大房烧了把火,把何氏给娘家兄长良田的事给捅了出去,最后何氏为平事态,硬是给两个儿子一人五百亩良田才算平息了。可这事,何氏在董氏头上记笔了一怨恨,两妯娌聚到一块儿,那是针锋对麦芒,谁也不服谁。
梁氏抿着嘴儿,温子群回来也是回城南温府,他们又不住一块儿,现在她和温青也有几个孩子,孩子整日皮得跟跳上窜下的猴子似的,片刻都不得闲,便是在私塾学堂也是如此。
梁氏低声道:“大老爷递折子申请回京,怕这事是小太太给出的主意。”
董氏道:“太上皇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些话,且先试试吧,新帝有病根,近不得年轻女人,养性殿、御书房、议政殿全都换成了太监、嬷嬷服侍。
她娘还在桂院等着呢,娘过几天要入宫拜见皇后娘娘,她也想入宫,要是错过了,又不知道是啥时候了。温远远着急,她要去桂院挑新衣料,她要入宫见皇后姑母,这一着急,她也不顾了,低低地唤道:“大哥”,虽然明知不对,可她就低一回头,她不曾想到,这一喊竟然喊了一辈子,明明她是大的,竟把小一岁的弟弟叫“大哥”。
梁氏心里暗想:董氏知道这是开罪人的事,却把这事推后温彩,她吃饱了撑的。想了片刻,又道:“二婶,我倒有个主意?”
董氏和温子林都有心让温绯袭爵,原因简单,这个儿子比长子争气有才华,就连唐宛芹也比温红妻得他们欢心,毕竟温红夫妻离开京城好几年了,可温绯夫妻俩一直在跟前,这自是不一样。
长大后,则是喜欢上那种被“大哥”保护的感觉。
秦氏,原就是京城石桥镇人氏。
董氏神秘地道:“我可听说了,今年五军最后一名就要腾出都督一职,新帝是想给忠武候兵权。”
温红的长女,唤作元娥,比远远还大两岁,她不由细想一番,“二堂姐也是回京入选公主陪读的?”
慕容恒登基,六、八、十一皇子纷纷前往封地,而大王爷慕容慬却留在了京城,他的封地在卫州。
宋老太太年纪一大把,在宋家有足够的权威,她说一句话,就没人敢反对。
董氏开玩笑道:“鹏远,你这会子老实了,不闹腾了?”
梁氏道:“带着你姐妹去明月阁说话。”
温远远挑着眉头:“鹏远让你来抓我?”
梁氏微蹙眉头:“二婶,祸从口中,三思而后行。”
温远远带着丫头从后园经过,只听温思远大叫声:“禀报将军,那边有敌情!”
“别叫我。”
汪铜柱颠倒黑白:“世子爷是哥,你长得比她高。”
董氏眼睛闪了又闪,“这样能成?”
温鹏远大手一扬,点了两个孩子:“去,把人抓来。”
温鹏远说了句“那是”,得意地道:“温远远,听见没有,你得唤我大哥。”
最后温青带着温鹏远进了兵营磨练,说是各家都督府皆是如此,待了几天兵营的后果是,温鹏远成了将军,他的几个弟弟全都成了他手里的兵,带着几个弟弟整天玩练兵的游戏,甚至还把汪管家的两个孙儿、下人的孩子都抓了来,不管男孩、女孩大大小小十几个,全是他的兵。
“什么?”
“汪银锁,快去抓人!”
这里正说话,只见一个丫头进了厅,禀道:“夫人,三小姐,二夫人带着二小姐来了。”
董氏压低嗓门,很八卦地道:“伯爵爷说,大皇子现下颇得太上皇欢心,虽说才五岁,会认好些字,武功也不差,现太上皇亲自教导大皇子、二皇子读书习武呢。
董氏道:“不愧我们家老夫人选中的孙媳妇,就是个旺夫旺子的,接连给玉堂生四个儿子了,他们这回就想得一个女儿。”
上回,大皇子还引了当年韩余氏的事问太上皇:这世间女子是名节重要还是孝重要?问得太上皇都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太上皇问他‘你认为哪个重要?’大皇子答:变通,不可死守陈规,要破陈立新全大局,此乃大名节、大孝。
温子林哦了一声,“照矩送份贺礼吧。”
董氏絮叨道:“大房那边又有好戏瞧了,当年宋齐两家合伙算计何家,中太太原就对小太太一肚子的怨言,怕是又要斗起来。”
最风光的当属二房,得了新帝亲笔题写的一块匾额“嘉兴伯”,挂在大门上光鲜荣耀,接连好几日,温子林坐班回来,仰着头站在府门前欣赏一番:“皇上的字写得行云流水,大气磅礴。”
温子林呵呵一笑,进了厅,丫头们奉了茶点,董氏又脱了他的官袍,服侍他穿了随常锦袍,“大侄儿媳妇又怀上了。”
温远远又提高嗓门,气恼地接连喊了两个“大哥”一声比一声大。
温红、温玄兄弟俩上届又落第了,去岁恩科也落第,说是恩科,两榜加起来只录用了六百名,全都是成绩出挑的人物。但兄弟俩不气不馁,正在积极应备两年后的大考。温红想,若是恩科录用一千名,他就是同进士了,不仅是他这般,连温玄也是如此,拿出了不高中不罢体的势头。
温远远拉着温元娥的手,“二堂姐,我们走。”
董氏抿着嘴儿笑:“你和阿绯一个德性,他近来如此,你也如此。”
梁婆子笑道:“世子爷,候爷回来了?”
去岁十月,温彩又生了一位皇子,取名慕容棣。
“是,三小姐。世子爷说,这是他的地盘,这一块归他管,你入了军营就是他的兵。”
温彩早年住的阁楼一直空着,阁楼里还留了两个丫头看守、打扫。
这一个接一个地生儿子,瞧得顾太后眼睛发绿。
董氏又是粲然一笑:“玉堂前两届都得了第三名、第二名,今年说不准就得第一名回来。这次新兵大比,让御林军、京城守将府都参加,这回可热闹了,要是谁得了最后一名,可真是够丢人的。”
董氏以前虽有些毛病,便还不致如此多舌。
如今在户部谋了个差使,是从四品的官,每日也得参朝议政。
梁氏惊异于董氏这些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她一辈子就想要皇孙,可这上天就不让如愿以偿,偏慕容恒夫妇哭着喊着,拜着送子观音求公主,十月怀胎,温彩又给生了一个儿子。他们没女儿,便将昭贤太子的四个女儿封了公主,留养宫中,赏赐公主之尊。
慕容标指着温鹏远,“你近来在玩什么,别当我不知道,还扮什么读书人,你认的字还不如我多。舅舅也是堂堂大将军,怎的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愿赌服输,输了,你加紧习练武功,把我打赢就是。我记得去年秋天,我打不过你,但今年就能打过你了,可见,你没用心,被我打败了。输了就要服输,跟我去顺王府,本皇子要挑战慕容梓。”
温鹏远皱着眉头,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忙道:“你真要挑战顺王世子?”
人家可十一岁了啊。
这不是送上门给人打么。
“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慕容标一转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