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洛书文很疯狂，他挥舞着手中的剑，一剑一剑向前刺，刺得很用力，似乎每一下都用上了他全部的力量才能让他满足。

他的面前是一个人，一个毫无还击之力的人——这个人显然已经死了。

但洛书文并未有停歇的意思，他还是挥舞着剑，浑身竟似还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已经连续地连砍带刺了一个小时。

也许他的身体早已疲劳，但他的内心却依旧jīng力充沛，他的大脑正不知疲倦地指挥着他的身体挥舞长剑。

他实在不愿意杀人，尤其是杀一个无辜的人，他即使不是君子，也还知道良知二字怎么写。

但他停不下来，因为他的体内被种入了恶魔——BT760.

华伯要他杀人，他同意了，因为他还抱着一丝侥幸——也许有办法不杀人就能摆脱华伯的束缚。

可华伯好像完全洞悉了他的内心，亲自为他注shè了这恶魔的种子。

“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这是华伯最后对他说的话，他还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他泯灭良知前听到的最后一句人话。

随后，他就只能挥舞着剑杀掉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个他死也不愿意杀的人——虽然他还有更好的选择，但还是放弃了。

洛书文很痛苦，为什么他要被两次注shè这种药物，华伯和叶文杰到底有什么法关系！

他不明白，却也无暇想明白。

眼前的血腥激发了他强烈的啮噬之心，毁灭是他此刻最大的乐趣。

眼前的人已经没有面目可言，因为洛书文的头几剑就已经将这个人的脸划花，变得即使是亲娘恐怕也认不出来。

洛书文认识这个人，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他知道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他再也补偿不了活着的人。

血好像已经流干了，因为地上的血实在是太多了。

洛书文从未想到过一个人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

他的兴奋渐渐退去，因为血腥带给他的快乐已经消失了，虽然体内还有些激动与yù望。

从他杀掉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一生完了。

罪恶感充斥着他的内心，却无法带给他任何救赎——除非死去的人可以复活。

他渐渐蹲了下去，松开了手中的剑，把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地抱在了头上。

他的动作好像是在愧疚，在害怕，也许是在忏悔。

他的罪恶感是真诚的，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么他的罪孽会被原谅的，因为他真心悔过。

他杀红的双眼渐渐滴下了眼泪，一滴，两滴，很快地上除了血液和汗水，又多了另一种液体与这它们格格不入。

该怎么办？

洛书文不断地问着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当一个人内心的魔鬼离开时，他的痛苦必将达到巅峰。

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更何况其他人？

还有其他人么？

洛书文哭出了声，但空荡而又黑暗的四周只有回声响应着他，再无其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因为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地方了，华伯带他来的。

一想到华伯，洛书文心中的仇恨就爆发而出。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洛书文猛然暴发出一阵巨吼，他想借着这声叫喊释放自己心中的压抑。

可惜，释放之后只是空虚，随后又是压抑，更胜之前。

杀气渐渐从他心中升起。这一次，无需BT760，这份杀气浑然天成，不含丝毫刻意的雕琢。

这是最纯正的杀气！

而目标，只有一个——华伯！

洛书文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慢慢笑出了声，很可怕。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音乐丛中的骑士，而是一个满心仇恨的恶魔。

“这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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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房间，熟悉的味道。

这一次，由于窗外的天空上挂着一轮明月，所以屋内的光线并不那么明亮。

这里依旧是那么冷清，无论外面热闹与否。

光线慢慢变得更暗，因为天空那一轮明月渐渐爱你被一朵巨大的云遮挡住。

黑衣女子依旧面挂黑纱，静静地坐在一张沙发上，一言不发。

她好像心事重重，却又无法言说，即使身边站着一个亲人般的人。

现在站在房间内的人，正是她的廖叔。

满头华发带着慈祥的笑容，静静地伫立在一边，也是一言不发。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也许是胜利，因为他嘴角的微笑不像是一个失败者该有的。

他的笑很自信，目光中透着坚毅，这样的人做事从未有过差错。

黑衣女子轻咳了几声，用手捂住了粉嫩的嘴唇，这个动作无比优雅，女人的孱弱有时候很能让男人怜惜。

廖叔柔声问道：“夫人，你身体还好吧，难道我们的药没有效果？”

黑衣女子笑道：“廖叔不必担心，只是咳嗽了几下而已，你的药很管用。”

廖叔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呵呵笑出了声，听着却很真诚。

“话虽如此，夫人毕竟身子刚好，还是要注意调理。”

“嗯。”黑衣女子轻点头道。

廖叔的微笑诡异起来：“月亮好像被云遮住了。”

黑衣女子应声道：“是啊，这样的晚上好像很难太平。”

“呵呵，”廖叔笑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们离胜利不远了。”

“什么时候？”

“很快，应该就在今晚。”廖叔语气坚定，信心满满。

黑衣女子担忧道：“您能杀掉他？”

“不必担心，夫人。”廖叔拍了拍胸膛，继续道，“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只等他来送死。”

黑衣女子摇摇头，叹气道：“唉，廖叔，我担心您真的杀不掉他。”

“这一次，我不会失败。”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了软皮鞋跟的声音，越来越近。来人似乎正朝着他们的位置过来。

廖叔笑道：“他来了。”

黑衣女子也不由得转过了头，望向了门口，好像在期待什么。

虚掩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借着微弱的月光映入了两人的眼中。

这个人一身黑衣，头戴黑帽，从这身服饰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很有可能十分冷酷。

他的双眼居然会发光，即使房间内的光线非常弱，也可以看清他有神的双目。

霎时间，房间内一阵寂静，谁也没有开口。

此时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令廖叔感到十分郁结，他想开口，却发现无法开口。

这个人就是他要杀的人，自己本应蓬勃的信心顷刻间瓦解，似乎一见到这个人，他就没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