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松擎雪白娑婆(下)(2/2)
这老者对玉琼花亲昵的称呼,对瘦老者的不加掩饰的态度,昊天一一看在眼里,他并没有掩饰他的诧异,这样才会显得没有城府,才更容易得到信任。
玉琼花见状笑了笑,果然解释说:“花奴是自己跑到这里来的,好在有他——这些年我和徒弟吃的用的,有一多半是花奴辛劳所得。唉,我这辈子唯一觉得亏欠的人,除了我爹外,可能就是他了。”
昊天更加奇怪了,心中暗想:“这老人既然叫花奴,那应该是玉琼花的家仆。一个家奴不辞辛劳追随主人,固然难能可贵,但是终究是一个义仆而已,又怎么能和过世的巨富盐商玉老爷相提并论?莫非其中另有缘故?”
昊天想到这里,顺着玉琼花的话就问道:
“我看花奴对老先生有所成见,难道他不愿老先生喝着陈年女儿红吗?”
玉琼花听罢笑的花枝乱颤,像触到了笑穴一般。
好容易停了下来,她指着老者对昊天说:
“我怎么亏欠花奴,花奴也不会记恨我——倒是恨死他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昊天心想:“难道这花奴竟然是不顾尊卑,爱恋上了自己的女主人,所以会敌视和女主人交往的所有男人?看来情爱的作用力是不分对象老少的。”
昊天心中想着,嘴上说:
“玉前辈和老先生之间的恩恩怨怨,晚辈实在不敢猜测。不过,晚辈也能看出来,你们情谊还是那么深厚。”
玉琼花笑着说:“我是没有怎么变,他却看到我像见鬼一样。不说他了,这死老鬼。我们说花奴吧”
干瘦老者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
玉琼花说“怎么,不想我告诉人啊,你不想我说,我非要说。”
“——年轻人,我告诉你,花奴并不是我的家奴,他就是另外一个知道我闺名的男人。——他是我的相公,当年相爷的大公子柳陶然。”
这一下,昊天真的吃惊不已,一个养尊处优的相府贵公子,和眼前的饱经风霜的山野老人,相差何止千万里之别。
原来,当年那场轰动朝野的逃婚事件的主要当事人,都在这幻云岭之巅,北龙庙左右了。
现实远比想象的更离奇,这当真是造化弄人。
玉琼花看到昊天的样子,不禁得意的笑了,好像一个言语争强的小姑娘,开心的看到了对方被吓到的样子。
干瘦老者又干咳了几声,忽然下了下决心说:
“既然你不该说的都说了,我也没什么隐瞒了。这憋了几十年的心事,我也不想憋一辈子了。现在正好有净土门的护法大首领在场,我们索xìng都说出来。孰是孰非,也让他给个公断。”
老者说完,抱着酒坛仰头饮了一大口酒,脸颊立刻上了红。
他高喊了一声:“陶然兄,一起来吧。今天我们都说痛快了,没准明rì就生死各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