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追忆初见时(2/2)
那是一个用一种白sè花朵密密编制成的一个花球。
我拾起了花球,顺着一阵悦耳清脆的笑声,抬头望去。不远处一个绣楼之上,一张rì后千万次入我梦中的脸庞,笑的前仰后合,那样的放肆和嚣张。
那正是豆蔻年华的花娘,她的容颜,她的身姿,她的笑声,一霎时让这些风景,这些女子全部黯淡下去。我十八岁年华的心中,就这样被她充满,我忽然有了舍掉这个世界了,只留着她一个人的强烈冲动。
花娘——这是她的rǔ名,后来她一直让我这么称呼她。
她轻飘飘的从两层的绣楼上飞落到我的面前,几乎贴到我身上,我禁不住退了一步,花香袭人,我感觉自己再也控制不住的在微微颤抖。
我当然看的出:她用的是飘花带衣的轻功,这是我那时候所知道最顶级的一种轻功之一,而且只有女子可以练成。这十八载岁月,虽然我没有见过活生生的女孩子,但我对天下大多数武功绝学还是烂熟于胸的。
顺便提一句,教授小兄弟的博文师父刘老爷和我还有一些渊源,算起来,他应该算我的后辈。不过他的天分和刻苦均是我望尘莫及的,学识和明断早已远胜过我们这些老骨头了。
当时,我看出她有意显示她身怀罕见的轻功,但是我一点都无心于这些功夫,我只醉心于她那无法形容的美,她的可爱。在我眼中的世界里,那一刻,只有她两腮泛红的脸庞,还有微微起伏的胸脯。
啪——她素手一扬,一巴掌轻轻打在我脸上。桃花般的小脸更是绯红sè了。
她装着凶巴巴的问:“小痴子,站在这里乱看什么。没见过女人吗?看你的死相样子,一看就是采花大盗的胚子。”
周围人听到、看到的人都掩口笑着走远了,并没人来劝住和围观。
说完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觉得身体是木木的,脸是烫烫的,心却在狂跳。
花娘笑够了,又好奇开始的打量我。我想,她注意到眼前这个小痴子装束很古怪,不过长的却不难看:线条分明的脸上一双清澈的带着迷茫的大眼睛,和两条有点像女孩子般秀气的一字眉。
花娘觉得很有趣,她没见过这样古怪又好玩的男子。更要命的是,刚才这个小痴子呆看自己时候,她竟然感觉心跳有点加快了,脸也不觉的微微红了起来。
活该打他一巴掌。
不但打他一巴掌,还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免得他rì后真的变成采花大盗。
花娘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是欢欣,这也算是除暴安良,去恶行善的事情啊。
花娘指着木呆少年的鼻子说:“小痴子,快跟我走——你再赖在这里乱看女孩子,迟早被人家打的鼻青脸肿。”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挪动的脚步。我只记得跟着花娘后面,闻着她身上比花香更好闻的气息,只想这样永远走下去。可天不遂人愿,路途就很短很短。我跟着花娘走进了绣楼旁边的一个宅院里。院门之上挂着一块匾,上面两个隽秀挺拔的柳体大字:琼林。
院子不是很大,却jīng致异常。印象最深的就是:满院都是一片花树,只一幢雕花玉砌的小楼矗立在花丛中。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花娘家众多庭院中的一所,那座小楼是花娘出生之地。
而那满院子的花树就是琼花。
实际上,当时不止是扬州城,大江南北过半的商铺都是花娘家的。她的父亲正是富甲天下的江淮盐商之首,人称当时赵公明的玉天淮。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丝毫放在心上。我只想着和花娘多待一个会儿,让时间停滞在那里,哪怕她不停的打我,哪怕让我变成一快石头。
就在那天,我住进了琼林,变成了庭院里面老花匠的徒弟。
就在那天,我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花郎。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尤其是从花娘的口中喊出来。虽然不久之后,花娘告诉我不是“花郎”,是“花狼”。就是又花痴,又sè狼的意思。
我就当她叫我花郎,每一次叫起来,她就会笑,我就会更痴了。
她不喜欢呆在一处,喜欢到处乱逛,而且是独来独往的。她从不让丫鬟、下人跟着,现在却每每出门必带着我。每当这时,我就从花匠的学徒变成了小姐的跟班,久而久之,连我那老花匠师傅也对我毕恭毕敬了。
外出游逛的时候,表面只是我们两个,其实我知道:至少有五名身手不凡的一流好手,始终在距我们五十步到百步之内的范围内紧跟着我们。
我一岁能言,二岁识字过千,从三岁起就开始受到家族最严苛的训练。我不但知道这些高手伪装成什么样的人物,而且从他们动作的细微末节之中,还可以清晰的分析出他们最擅长的是什么。
不过,我一直没有机会验证我的分析。终于有一天,一个突发事件让这五名护卫高手尽数现身,验证了我对他们的分析居然不差毫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