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触即溃（2/2）

有的人眼尖看到梁开山躲进林子，叫了一声：“梁千户跑拉！”剩下的人哄的一下炸开了锅，没一个人再去面对杀过来的骑兵，扔了兵器只顾着四散逃跑。

骑兵已到近前，拉马都来不及，正当着对面五六十个没来得及跑的官兵几乎在两三个呼吸间，如筷子捅豆腐一般，瞬间之下不是做了刀下游魂便是成了蹄下野鬼，没留下一个活口，结果竟是连马匹的冲速都没抵挡的下几分来。

众人纷纷拉起马缰在林子前停住，有的便要驱马去追赶四散奔跑的逃兵，领头的那人喝了一声：“慢着。”

只见他将头上的盔甲取下挽在腰间，这人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整个脸庞都如刀削的一般，颇为坚毅，本也应非常英俊，可一道刀疤却从右眉上处斜着一直到下生生的将他的脸分为两半贯穿了整个脸部，划过嘴角的刀痕更让他本来坚毅的面容变的颇有些狰狞。

只听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算了，都是自家兄弟，这些人活的比我们更不易，由着他们去吧。”

众人“诺”了一声，那人接着下了命令：“去十个人到后面接应受伤的兄弟，其他人下马休息，等黄堂回来。”

这边冲锋的人只有百来人，除去受伤的三十多人，还有五十人在哨骑一回报的时候就快马加鞭，远远的绕路在官兵摆阵的时候便埋伏进了林子。

众人盘地而坐，等了一会，先前派出的十人带着上百匹战马过来会合，有的马上驮着伤员，有的马上驮着铠甲，原来这帮人从山东跑到这里都是一人数骑，那rì施百信的军队打过埋伏之后一触即溃，以为将战马shè死个七七八八，殊不知后面几里还缀着一队，大多都是在山东便受伤的人，却带着几百匹空马跟在后面。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一个虬髯大汉领着一帮白衣黑裤的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他们便是派去埋伏的人，盔甲在林中多有不便，所以都没有穿。

先前逃跑的吴千户的堂弟和满身是血的梁开山还有几个他的亲兵都被五花大绑的牵在后面，那虬髯大汉“呸”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骂骂咧咧的指着已经跪倒在地的梁开山道：“这小子有两下子，他娘的，折了老子两个手下，杀了他十几个人才把他逮住。”

吴千户的堂弟跪在地上全身肥肉哆嗦成一团，他真刀真枪都没见过几次，现在见到满地的残尸断肢，口中只喃喃重复：“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马上那名头领看了看他身上的百户服饰，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砍了。”

那虬髯大汉拧笑着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五尺钢刀寒光一闪，吴千户堂弟的猪头便飞到丈余外去了，鲜血又是溅了梁开山满脸。

梁开山跪在那，腰挺的笔直，一个字不说，那头领看了看他，云淡风轻的道：“也砍了。”

本来还装作清高亮节的梁开山顿时慌了，跪行两步急道：“裴把总，是我呀，我以前是左良玉手下的总旗啊，咱们还见过两面。”裴百户脸上那刀疤也太好认了，过了十年梁开山看了一眼就记起来了。

那被称作裴把总的首领在梁开山脸上描了几眼，梁开山赶紧赶蛇上棍，要不是那裴把总胯下一身全黑的骏马不停的袍蹄子，他就要扑过去抱马腿了，口中哀求到：“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要知道是黑甲军的兄弟，就算担着朝廷怪罪的罪名我也好酒好肉的招待你们啊，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拦下你们呀，裴百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吧。”

裴百户又看了他两眼：“确实见过，不过我最恨软骨头的人，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