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乐章 冰河月夜（1/2）

云层把天空压得低低的，也不翻滚，像是被冻结了，只是仍不停歇地往下一片片落着雪花。

或许是雅木没有把他晕过去的那段时间计算下去的缘故，他所认为的‘午后’，在啃完面包后就变成了傍晚。

天空开始变得黑压压的，连云层也开始变暗。

雅木站起来，抖落身上的雪花，眼前可见范围在慢慢缩小，百码开外的视线已经被铺天盖地的青灰sè取代。

惊愕之余，雅木尽力沉下心感应脑中那一丝牵引，感觉已经模糊了些。

黑袍老者走到罗兰身边，附在他耳旁说了几句，手一边指着右边的方向。他的表情也渐渐凝重起来，脸上不难看出几分谨慎的神sè。

只见罗兰点点头，同意了老者的提议，一袭黑袍的老者就如同鬼魅一般急速朝那边掠去，消失在眼前。不久，黑袍老者便又回来了。

“雅木。”罗兰说道，他指着老者刚才去查探的那个方向，“那边过去不远就是冰河，我们到那边过夜吧。”

往上没走出多远，天sè就飞快地暗下来，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前行，等到了冰河，天空已经完全被夜sè抹黑了。

只有云层中稀薄的地方，才依稀有蓝月的光芒挣扎着投下来，顺着慢悠悠往下落的飘雪。

冰河的源头不知道是在亚古山上的哪处，一直蜿蜒到山脚，河水流淌直下，雅木站在平地上一块凸出来的石头，往下眺望还能看见山脚下灯火通明的幽兰城，凝成一团光芒，而城外黑乎乎的平原上也散落着几处点点微光，那是城外的天使部落。

冰河沿着缓坡斜斜地躺在那边，两边的雪地就如同裂开一样，被冰河分割。稀薄的月光铺洒在河面，粼粼的河水把这光芒抖动放大得极为梦幻。说是河流，其实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湖，相当宽阔的河面让人在漆黑的夜里看不到彼岸。

黑袍老者取出几块光石放在地上，雪地中就出现了一小团光芒。光芒的周围坐着两个少年，还有一个人影站在身后。无论是在野外还是山上，黑夜里点火是很不明智的举动，那毫无疑问会吸引来天兽。

雅木眉头紧锁，他有好几个疑问找不出答案，这回他就不相信只是幻觉那么简单了。走到冰河这段距离，最多也就十数里，以刚才的速度绝对不会花太多的时间，起码这段时间不可能长久得足以rì落月升。

路上曾趁罗兰没注意的时候，雅木还拿出自己放在魔戒中的一个复式沙钟，但几个小沙漏中的沙流都已经紊乱，看不出时间。

雅木怔怔的看着河面，心中不断思忖，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一切蹊跷的背后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以他的见闻面之广，竟然都无法推测出关于异相的任何解释，就更加加深心中的惊骇了。

黑夜不仅让人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也让原本就很安静的世界变得更加安静。

非常安静。

安静得就连时间也缄默了一般。

过了许久，罗兰终于开口了，依旧不紧不慢的语速，试图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你看，空中的云开始散开了。”

可话音一落，尾声所绵延出的细长的余音，却撑不了多久的场面，反而将这个世界衬托得愈发安静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