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雪漫雄城(1/2)
千里黄云白rì曛,北风吹雁雪纷纷。天地肃杀,怒雪威寒,万里内一片银白,偶尔一些碧绿青松点缀,略显一丝生气。
一座雄伟瑰丽的城池傲然矗立在东海之滨,方圆数十里,好似上古巨兽一般,披着一层银sè甲衣匍匐在荒芜的大地上一动不动。数十丈高下终年不闭的大门好似一张无底的巨口,吞噬着这漫天飞雪。
漫天雪花中,城外渐渐出现了两骑身影,一前一后,当先一匹马上,一人身着敝裘,甚是单薄,头戴一顶破旧的黑皮风帽,紧压着眼帘,瞧也瞧不清他的面目;马是荒外最常见的龙马,人是最常见的落魄浪子,在这冰天寒风中越发凄凉。
后面一匹却是一只不知名的怪兽,形状大小像普通的马却长着白身子和黑尾巴,一只角,爪子和牙齿竟似猛虎,背上驼了个一动不动的人影,身穿紫貂衣裘,华贵非常,只是面部早已被大雪掩盖,瞧不出死活。
两骑不知从何处来,所行却甚是不慢,片刻间身影就已消失在那城门深处,风依旧刮,雪依旧飘,两骑踏过的脚印片刻间已被大雪掩埋,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城门顶处赫然四个古朴的大字“诸夭之城”!原来此处竟是荒外第一名城,也是天下闻名的zì yóu之城,城中各种异兽与人一起居住,其乐融融,多是各地浪子的天堂。
城外冰天雪地,幕白万里,城内却一丝雪花也无;外观此城古朴雄壮,大气磅礴,内观此城却又另一番夺人心魄的景象。城池内屋舍都似以白玉、水晶、珊瑚砌成借势构筑,飞檐流瓦勾心斗角,楼台瑰丽眩光迷离,整座城池都好似笼罩在一个巨大无比的光罩之下,那飞舞的雪花一片片贴在千丈高空,不曾落下,好似点点繁星一般。
城中最高的一座建筑乃是城主府,高耸入云,更是当年铸造此城之人呕心沥血之作,采东海珊瑚、龙宫水晶混合南极玄磁神光铁历时三载方成,据闻此城建立之时,一只上古神禽凤凰栖息在城中某处,竟使此城具有了一种莫名的神秘力量,此城上空雨雪不落,飞鸟不渡,哪怕是大荒御风术再强之人也难以在城中御空飞行。
城主府中千檐百宇,气象恢宏。高大的门户也如城门一般终年不闭,门前雪地上蹄印纵横,两只丈余大小的狮虎兽懒懒的趴在地上打着瞌睡,偶有行人幼童路过,轻轻揉揉它们毛绒绒的狮头,眼都不睁一下,只是惬意的打个哈欠。
穿门入户,亭台楼阁,纵横交错,无一不是匠心独具之作,珊瑚玉树,碧园花香,美不胜收。绵延数百米的白玉走道旁,一做碧玉雕砌的八角风亭中,两个黑衫老者正端坐对弈。
两人身材枯瘦,面容冷削严峻,有如一对石像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左边那人眉心多了一颗红痣,二人皆是黑衣玉带,棋局似是陷入僵局,半晌方才动弹一下。
除却这二人,偌大的城主府大院中竟似一个人也无,越过走道便是大厅。足以容纳数百人欢宴的大厅此时足足摆开八桌酒筵,珍禽异兽,芳香扑鼻,却仅仅只有八个人享用,八个人分别坐在上首,似因谁也不肯居于下首,所以无人同桌。
瞧这八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但俱都是神情倨傲之极,气度不凡之人,有人白衣长剑,有人紫衣玉箫,目中神光四shè,显然都是修为极其高深之辈。诸夭之城一rì之中游侠豪雄过客不知凡几,但若找出类似这几人,却也不甚容易,却不知这几人为何到此,又为何独居一席在城主府大厅中。
大厅之后诸多庭院小楼,城主府最深处的一处小院落里,此时寂静无声,三两只五彩绚丽的小鸟栖息在小院中一株不知名的树上昏昏yù睡。花厅门窗紧闭,却隐隐透出一股药香,过了半晌,兴许是屋里气闷,紫铜木窗微微打开了一些,依稀瞧见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相对而坐。
一人面sè枯黄,满脸病容,形销骨立,正缓缓喝着药,似是卧病已久;坐于对面一人虽是满头银发,却面sè红润,皮肤光滑如婴儿,气度从容,双眉斜飞入鬓,赫然是一翩翩美男子,若非那双摄人心魄的眼中不时闪过一丝阅尽人间沧桑的苍老神sè,几乎要误以为是少年白发。
二人身前除了一叠纸张别无他物,那风度翩翩的老人也不说话,面带微笑地静静看着病老人喝药。只是病老人紧皱着眉头似乎思考着什么,喝的甚慢。
过了些许时间,病老人终于喝完了碗中药,眉头仍自紧皱着,好似有化不开的心事一般。忽的长叹了一声,道:“城主,老夫苦心追查十六年,方才有了一丝头绪,整理出这些许东西,如今荒岛出世在即,只怕这东海之地大乱在即,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那风度翩翩的老者闻言哈哈一笑,戏谑道:“你啊!就是想的太多才弄成如今这般模样,要是当年那些美人儿瞧见风流倜傥的“琴箫玉仙”变作如今这病老头,怕不心痛死!这件事你我兄弟只要尽心就好,嘿嘿,那些人若无贪念自可无恙,但只怕宝物动人心呐,只怕又是血染九天了!勿忧,勿忧哈哈!”
病老人苦苦一笑,道:“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哎,但愿此劫不要太过波及寻常百姓。。。
玉面老者轻轻一晒,道:“此番来的那八人已是东海数十年间最富盛名之士,据传都有真仙级以上修为,如若其人真有与他们盛名相当的修为,化解荒岛之事倒还真有一丝希望。。。”
这时两骑已至城主府前。那落拓之人翻身落马,先是用力揉了揉那两只狮虎兽,原本被弄醒正待发怒的狮虎兽瞧见是这人顿时憨憨一笑,亲昵地蹭了蹭那人身侧,旋又看到那似马非马的怪兽,龇牙咧嘴吼了一声,吓得那怪兽连连后退,狮虎兽瞧着无趣,又自趴着沉沉睡去。那人瞧着好笑,不再理会这两只贪睡的家伙,抱起那僵直之人,径直走入府中。
那人脚步虚浮散漫,好似气力弱小之人,但挟着那僵直之人却又似毫不费力,片刻间路过那对弈的老者身旁,那人这才掀开那黑皮风帽,却是一剑眉星目的俊秀少年,至多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一脸懒懒散散的笑容,神情散漫之极,但那对什么事都毫不在乎的味道却令人说不出的欢喜。
那石像一般对弈的两位老者眼角未动,却好似脑后长了眼睛一般,眉心红痣那人冷峻的嘴角微微一扬,硬声道:“老二,既然这小子来了,这局棋只好留待明天继续了嘿嘿。。。”说罢也不等对面老者答话,身形一闪,就已到了少年身前。
刚反应过来的那老者暗暗啐了一口,拍桌狂骂道:“每次要输的时候都这样子,寒星河你这老东西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寒星河老脸一红,暗道:“一把老骨头要脸做甚。。。”
待得瞧见那少年手中之人,寒星河虽未说话,但面上喜sè涌动,对少年微一颔首,架起少年手中之人,一闪而逝,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寒星河抄小路不过片刻就已达至那最深处的小院,肃然立在门前,低低唤了一声:“城主,人已经抓到了。”
那玉面老者哈哈一笑,长身而起,推开门来瞧见寒星河手中之人,轻轻摇了摇头,在那人头顶一抹,原本僵硬如僵尸一般的“尸体”上竟渐渐腾起一股股热气,浑身寒冰积雪刹那间化作一滩滩积水,那人影身躯微动,好似要醒了一般。。。
玉面老者又从那人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紫sè袋子,口中念念有词,猛地一倒,“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光芒眩目,诸多宝贝流水般泻了一地,玛瑙翡翠、金器珍珠、兽角异果……应接不暇直瞧得人眼花撩乱。
玉面老者掌心真力微吐,猛地从中吸出一块火红sè的令牌,赫然刻着“城主令”三个古朴的大字,老者哈哈一笑,道;“这家伙倒是好大的胆子,偷了这般多的宝物也就算了,竟连老夫的令牌都敢下手,看来不关他个百八十年是不行的了!”
那人影猛地一阵颤动,一个鲤鱼打挺“嗖”的站直了身子,竟是一个三十许的八尺大汉,只是此刻却贼头贼脑的讪笑,那人涩声道:“都说诸夭城主乃百年难见的大好人,想必不会如此为难小人吧,况且城主之物已经寻回,这些个玩物就当小人孝敬城主的如何?嘿嘿就当小人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玉面老者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人,也不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令牌。
寒星河跟随老者数十年,岂能猜不出主人心思,也不见如何动作,那大汉屁股上突的挨了一脚,饶是他筋骨强健,但被人冰封数十rì,一时间哪缓的过来,竟一下子跌了个狗吃屎,一张粗豪的面孔涨的通红,对着寒星河怒目而视。
寒星河“嘿嘿”一笑,悠悠道:“你小子当城主之物是那么好偷的?嘿嘿,只是不知堂堂荒外第一神偷空空儿为何竟被一名不经传的小子抓着,哎呀呀,真是一朝英名丧尽啊。。。”
那汉子就如猴子尾巴被踩了一脚似得,只觉心头一股火气直窜入脑,酸软的经脉登时也不觉得如何疼痛了,一跳三丈高,大声道:“放屁放屁!臭不可闻!老家伙知道什么!若非那臭小子耍诈灌醉了老子,凭他那蹩脚的御风术能抓得住我?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空空儿?!”那大汉先是痛骂一顿才反应过来,一脸惊诧地看着寒星河,至今识得自己真面目的绝不超过三人,面前这二人则绝不在其中。
寒星河不屑道:“老夫不但知道你就是空空儿,还知道这绝非你本来面目,可对?真正的空空儿绝不超过三十岁!”
那大汉一时间张口结舌,额头冷汗直下,仿佛一只熟透的大虾,哧哧冒着热气。若非在情知在眼前这两人手下万难逃脱,大汉几乎要忍不住拔足狂奔。
这两人的目光堪比利剑,那无形的压力使得大汉浑身说不出的难受,一张脸忽青忽白,忍了半晌,大汉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神sè挫败,全身忽的噼里啪啦一阵作响,那八尺有余的壮硕身形眨眼间竟缩短了一尺有余,先前面目粗豪的大汉眨眼间竟变作一七尺来高的清秀少年,神态憨厚可喜,令人万难与那荒外第一神偷联想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