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再袭(2/2)
「我可不觉得他们会担心。」
对视而笑,才起步离开,没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互相对望,同时问道:「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提问的同时也得到了答案,尴尬的气氛升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席斯率先回复过来,继续迈步向前。
「你知道路?」
「不知道,反正总有走对的一次。」
不改前进的步调,踏入森林间,落在后头的安弗帝无语,早在先前便体会过的经验,绝对不想再次体会,往泰伦的路上,便是太过相信他,才会穿越密林后还遇到深谷,当然现在只能无奈地跟着。
而在另一方面,杰尔这边正和洛蒙谈话,皮克并没有加入交谈,只是在旁戒备地看着,对于杰尔的存在,他无奈地接受了,却不代表放心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如何避免可能的意外,是他首要考虑的课题,忽然抛来的问题让他的思绪中断:「你那种类似能力者的气是跟谁学的?」
保持沉默,并不想回答,然而洛蒙也投来询问的目光,不禁感到为难,一边是主人的请求,一边是那人的要求,两者对于他而言都是相当重要,要不是情况紧急,也不会将气曝露,经过挣扎后,望着洛蒙缓缓摇头。
失望的神情在洛蒙脸上浮现,同时也参杂着几丝讶异,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从皮克的口中听到拒绝。
望着眼前那张落寞的脸孔,尽管感到抱歉,但是承诺别人的事便一定要做到正如父亲时常的告诫。
不自觉流露的歉意让洛蒙感到安慰,这代表自己在他心中还是相当重要的,在经过亲友的背叛,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便是皮克,刚才有些失落,更多还是被抛弃的感受。
是要求的太多了。他这么想,露出微笑,表达并不在意的意思,皮克看到洛蒙的微笑,也放下了悬宕的心。
与森林背驰,步伐与鸟鸣相间,吞吐清新的大气,直让人心旷神怡,却有一人散发着淡淡的哀怨,低着头落在队伍后方,与前头的说笑声对比。
不晓得杰尔对安弗帝说了什么,让他一直处在低落的状态,席斯偶尔瞥过的眼神中带有淡淡的同情,似乎很能体谅。
其实也只不过说要好好训练一下,至于内容是什么,却以微笑带过,几乎可以确定那应该不是训练,说是变相的戏弄比较恰当,而这戏弄是以杰尔的标准来判定。
听着前方阵阵交谈,安弗帝觉得脚步更加沉重,特别是杰尔的声音,不断轰炸脆弱的心房,任由双脚一步步地走着,从前方传来的讯息,似乎是往蒙都前进,那是洛克王国几个重要都市之一,连接首都库德尔。
蒙都是著名的观光胜地,四周大大小小的湖泊有十来个,供人观光旅游休憩,时常可以看见湖面上有人划着船,沉浸在醉人的风景中,虽然安弗帝一向向往这种悠闲自在的气息,此刻却没有心动的感觉。
已经去过或许是原因之一,在过去的漫游时光中,确实很喜欢这个地方,曾多次在此驻留,享受难得的幽静时光,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没有这个心情。
不过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在经过番调适后,也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实,竟然已经踏出第一步,便没有理由再继续失落下去。
阳光微斜,炙热的气息自大地挣脱,蒙都的影子微探出头,照理讲在看到都市后,人们会加快自己的脚步,争取休息的时刻,杰尔却在时候停了下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席斯第一个表示了疑惑。
不过其他人的表情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席斯看到杰尔的表情后马上想起他们被通缉的目标,若是大摇大摆地走入城中,只怕迎接而来的是亮晃晃的刀枪,尴尬地笑了笑,脸上添了几分红,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
「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地方,蛮适合我们暂住一晚。」
席斯对安弗帝投以感谢的眼神,并接说:「快点过去吧,顺便准备一点吃的东西。」
微微的饥饿感升起,彻夜赶路的疲惫更是加强饥饿感,就算不足的体力可透过能力来支撑,可是洛蒙他们还只是平常人而已,对于食物的需求较高,相较来说安弗帝只是想要而已。
现在没有追兵的影子,自然要好好补充,之后的事情还说不准,要是错过这次的机会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
「先说好,要是有麻烦要你们自己解决。」
听到杰尔的话后安弗帝表情猛然苦了起来,这句话的从另一种方式来解读就是之后肯定会有麻烦。
清澈的河水漂流,淡淡清凉散漫空中,河堤的绿意遍布,软嫩的青芽在风中微躬,不远处的木屋也逐渐被自然同化。
「就是那了,还是跟两年前一样。」
怀念的语调在低喃中回响,想必安弗帝很缅怀这里,傍山倚水,自然的宁静处处可寻,这样的地方确实值得回忆,眼下又有三人被征服。
共同的默契在四人间蔓延,享受片刻的宁静,抛开恼人的困恼,让自身在大自然的怀抱之中,沉淀心灵的杂念,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
矮小的身影蓦然出现在木屋前,伴随年老的木头活动声,低沉而具有穿透力,打断了各人的想象。
收拾心里的不舍,席斯说:「我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
较平rì的热情似多了几分稳重,脚步声在草地上闷响,安弗帝跟在后头离去:「我也一起去看看。」
洛蒙和皮克随后也动了起来,朝着木屋走去,想趁这时间稍稍整理,木门半掩,门前的人影消逝,木屋里积了重重层灰,却不见应有的脚印,两人皱起了眉头,在心中思索杰尔的去向。
澄黄的sè调一点点泛滥,前仆后继,如同雄武的大军横扫,缓慢而坚定地占领整片大地,穿过缝隙,勇敢的兵士不停前进,逐渐逼向地上的身躯,终于,攀上安弗帝的肌肤,阵阵的暖意温和地拍打。
一天即将开始,热量像是转换为生命动能,身体逐渐苏醒,半睁着眼,适应稍嫌强烈的阳光,支起身子,盘坐于地,享受小小赖床的快意,风吹拂,带着温热的空气,消融最后的倦意。
用力伸了个懒腰,恣意舒展全身肌肉,刚睡醒的僵硬传来阵阵回馈,看着映照近来的烈阳,不由得有些罪恶感。
走下楼去,如同安弗帝所猜想,空空荡荡,估计都已醒来到外面了,心头有些惋惜,这里清晨的景sè怡人,清凉的风不时吹起,烦恼好似在清风间消散。
有些可惜了,现在太阳都出来,空气也随之燥热,闷热的感觉逐步攀升,并不适合欣赏风景,心想的同时推开木门,泛滥的青草味迎面扑来,让人有些吃不消,微弱的风场随着意念成型,隔绝部分的味道,贪婪地吸了几口,注入更多的活力。
眼神缓缓扫过,席斯正在前方不远的草地上,不晓得在做些什么,另外两人则不见他们的踪迹,脚步朝前,随着距离缩减,可以看到席斯手上似在把玩些东西,神情专注,连安弗帝贴近都没察觉。
透过头与肩的空隙,隐约可见有颗通红的球体,感受到能力的波动,直觉盯着球体,想进一步确认,同时席斯发现了安弗帝的存在,却默不作声,像是打算让他看看自己早上的成果。
细密的汗珠自席斯略黑的额头缓缓滑移,看起来他维持的有些吃力,原本拳头大小的火焰,在控制下缩减了一半有余,密集的程度甚至略高于昨rì的蓝焰。
要维持这样的威力,还是太过吃力的,好不容易凝聚的火焰飘散,只留下点点暖意,微微扶着席斯,以免他因脱力而倒下。
「你满意吗?」
席斯没有回话,只是眼中的斗志分毫不减,好似在诉说他的决心。
「先不用急,我想之后会有机会的,对了,洛蒙他们呢?」
经过短暂的休息,回复平常的活力,用着他的雄浑的嗓音回道:「一早就被杰尔拉走了,说是要去看rì出,在等他们回来的这段时间,要不要较量较量?」
经过昨晚充足的休息,似乎让他又有过剩的体力,想找个出口好好发泄,眼前的安弗帝看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下次再说吧!他们已经回来了。」
「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安弗帝似乎没有听见,关切的神情隐藏在默不关心的外表下,虽然只有短暂的相处,还是不自主地将他与逝去的人重合。
不知多少rì子的思念,也无法使它推进,哪怕只是一分、一毫,都愿意尽最大的努力来争取,经过时间的推移,这股思念逐渐沉淀,酝酿为更浓郁的滋味,令人难以消受,自从遇见杰尔后,像似找到个出口,蠢蠢yù动,刻意的压抑却加速它突破。
复杂的情绪勾勒,安弗帝也不明白对杰尔到底是抱持着什么样的态度,说是讨厌却不排斥他的存在,说是关怀又有整他的念头,每次都被他耍,心里头自然不平衡,总想找个机会好好回报一下。
真的到来时,又真的下得了手吗?问题的答案他也不知道,就算现在说能,到时难道不会改变主意?
想得出神的期间,三人已经贴近,再一会儿便会到面前,眼看与安弗帝对决的机会飞了,席斯倒也不执着,凑上前去询问他们看的如何。
杰尔微笑不语,勾起席斯的好奇心,将目光转向另外两人,皮克保持一贯的沉默,洛蒙眼中似有几分挣扎,然后归于平静。
见三人都不回应,大概猜到几分,只能在心头低咕几句,想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再问也是自讨没趣,换个话题问道:「那你们接下来要往哪里?直接杀回库德尔吗?」
随意的一语,却重重地砸在洛蒙心头,就这么冲进去无疑是自杀的举动,即使对方是个弒君的篡位者,还是拥有许多追求功名利禄的手下。
这样的顾虑洛蒙自然有想到,不晓得为什么,杰尔却叫他放心地去做,刚刚他们便是借着游玩之名行讨论之实,经席斯一点,原本已安抚下的信心,脆弱地破散,眼神不自主地向杰尔漂移,似乎想再次确认他的保证,不过心里的一股声音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洛蒙强迫自己镇定,在脑海中重新回响杰尔的声语,还记得他是这么说的:「你只需要专心走你的路,麻烦会有人帮你解决。」
看似玩笑的话语,竟让人不由得去相信,或许是想抓住希望吧!即便是最薄弱的谎言,恐怕也会不顾一切追寻,处在绝望中,哪怕是一点光亮也可能是耀眼的机会,希望不可能变为可能。
稳定紊乱的呼吸,洛蒙缓缓道:「我想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脸上流露着自信,散发动人的错觉,盯着他的面庞,捕捉每个变化,自然不会被他最后的坚定所欺骗,席斯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如果你确定,」将目光转向蓝天「就照着想法走。」
远方的一道身影打破了脆弱的宁静:巴列舒不知何时到来,站在石片尖端,神情满是说不出的高傲,彷佛看着某种卑微生物,油然而生的厌恶却臣服于他那#24913;人气势中,简单如呼吸的动作也在威压下困难了起来。
特别是对洛蒙和皮克,仅能勉强支持一小段时间,额头间细密汗珠清楚透诉他们的吃力,安弗帝与席斯则是有股被压抑的感受,就像某种重物正压在身上,曾经有人说过:达到了五阶,才算真正踏入能力者的殿堂。
这句话的道理在这里多少可见,看似微小的差别却如同常人与一般能力者的差距清晰可别,说真的安弗帝也没有把握,只希望能拖住时间,让洛蒙他们先撤退,不过心中的战意仍不自觉勾起,想试试自身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安弗帝做手势示意他们先离开,皮克何尝不想动,然而身体就是不听使唤,看到他脸上的难sè,安弗帝将能力展了开,抵抗巴列舒那猛烈的气势,席斯不为人后,也将能力展开,顿时间压力骤减。
「快走,这里就交给我们。」
不给洛蒙犹豫的时间,皮克已拉着他走,对他而言洛蒙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眼前的情况就算多了他们也不会有影响,倒不如选择离开,至少不用顾及到他们。
大概也明白这道理,在短暂挣扎后洛蒙开始跑起,然而巴列舒又怎会任由他们离开,一道碎岩所构成的冲击流朝着洛蒙笔直袭去,大地在瞬间添上触目的伤口,碎石不断搅动,要是被直接命中的话,大概会成为翻转中的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