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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档案六:命数(1)

    一、天意书之谜

    我叫简真,职业“搜异者”,我的工作就是调查所有的神秘灵异事件并找出真相。

    一般情况下我会在调查完成后发布调查手记,但这一次是例外,因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也许,在事情结束之前我就已经死了。

    事情是从我接到“天意书”开始的,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公车站等车,正值高峰时段,等车的人很多。我无聊地看着天空,只见高空中有一点东西在翻飞飘荡着。

    也许是被风吹起来的废纸而已,我也没在意。但是那张纸片越飘越近,突然加速下掠,恰好贴在了某个候车者的脸上。

    “妈的,谁乱扔垃圾!”那人恼火地从脸上揭下纸片,正想揉成一团丢掉,但是他看了一下后就愣住了。

    我因为站在他的旁边,所以也看到了这张纸片。只见纸张发黄老旧,形状窄而细长,很像僵尸片里面的那种符篆。上面还有一些暗红色的字迹,但由于角度关系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

    这时候公车刚好到站,等车的人都迫不及待地往上挤,那个人本来也想动的,但是看了一下纸片又停住了。我也被这张奇怪的纸片吸引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已经关上了。

    “哎!等等!”我大喊司机开门,车上的人带点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这辆本来只能载五十人的公车现在起码塞进了一百多号,谁都不愿意把这捉襟见肘的空间再分点给我。

    我看到他们的笑容,心“咯噔”一跳。因为那些人在我眼里,都是没有色彩的,灰沉沉得就像是黑白老照片一样。

    汽车徐徐启动,那些面孔在我眼前迅速远去,远去。

    “停车!”我连忙追上去,拼命地大叫。

    但本市的公车司机都是退役赛车手出身的,绿灯一亮,哪怕前面是火山洪流也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我心里急得快要冒出烟来了,使出学校里百米冲刺的状态拼命在后面追。我知道,如果追不上,后果就可怕了。

    追了不到半里地,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停了下来,但车里却冒出了浓浓的黑烟,还有惊恐尖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随着“噼噼啪啪”的玻璃碎裂声,一些人迫不及待地从车窗里爬出来,和他们一起窜出的还有鲜红的火苗。

    那些跳出来的几乎变成了一个火人,而更多的人却还堵在里面!

    车里的声音……我只能说这些凄厉的哭声不是属于人间的,能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心如刀割,魂飞魄散。

    我浑身颤抖着,几乎是本能驱使地扑到窗边,努力帮助里面的人往外爬出。有更多的人加入救援,还有一些私家车司机拿出自己的灭火器来参与救火。

    但是没用,车里的火焰就像暴怒的狮子一样迅速吞噬着车上的一切。车里已经没有人可以逃出来了,那熊熊的烈焰只要靠近一点都能把人烤熟,更别说留在车里面了。

    我被其他救助者拉扯着远离公车,茫然四顾,只见遍地都是痛苦呻吟的伤者。有一个人站在旁边,用不知是哭是笑的声调颤抖着说:“天意,天意!”

    我认得他是刚才在我旁边等车的乘客,如果他不是临时变卦,恐怕也会落得和车上人一样的命运。你侥幸逃脱大难,也用不着对这些无辜的死伤者说出这种风凉话吧?

    我愤怒地对他说:“你说什么?”

    “不是,”他知道我误解了他的意思,连忙把手中的纸片递给我说,“天意,这真的是天意。”

    我疑惑地接过他手中的纸片,只见上面有一枚式样奇特的圆形纹章,刻的是“天意”两个篆体字,下面是四个字:乘车者死。

    乘车者死!难道它指的是发生在眼前的这场意外?

    我能够预知公车会发生灾难,是因为我有一种天生的本能,能够预知危险和死亡的发生。

    这张纸条是谁写的,难道他也能预知未来?

    我对危险的预知只是提前一瞬间而已,这张纸片看来已经颇为陈旧,肯定不是最近才写的。而且纸条是从天空中飘过来的,街上有那么多的行人,为什么偏偏就落到那个等车的人身上?

    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真的有天意?这是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

    我国自古以来就有着对“天”的崇拜,认为在苍穹之上有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居住着人类无法企及的神灵,他们的意志,也就是“天意”,决定着人间的一切。但是科学的探索结果告诉我们,“天”只是地球的大气层而已,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天界。

    然而这张纸片的出现却动摇了我的信念,因为预知未来,让风把纸条送给指定的人,都不可能是人力可以办到的。

    在我探索神秘事件的过程中,我得知在我们的世界之外,还存在着许多平行世界,而位于平行世界两边尽头的“神极”和“魔极”,都拥有着比人类高出不知道多少个世代的超级文明。

    眼前这一幕奇迹也许只有他们才能够办到,但是两极通往人类世界的窗口都已被关闭,所以不可能是他们做的。

    难道,在天空中真的存在着一个我们没有发现的“天界”?既然“天”能够预知车祸的发生,为什么就只救一个人?难道让车上其他人去死,就是“天意”的安排?

    不可能!我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真的有神灵,他想谁死谁活,直接动用神力就可以了,又何必如此麻烦地把“天意”写在纸上?

    这张纸的材料很奇怪,又软又轻,但可以肯定是属于人间的物质。而且从它的陈旧程度来看,有可能是一件古物。如果能够查出这张纸片的来历,那么就可以否定它是从“天上”来的假设了。

    “可以把这个给我吗?”我问那个捡到纸片的人,我已经决心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这张纸片是极其宝贵的“证物”,如果他要钱的话,我可以用全副身家来换。

    “……拿……拿去吧!”那人碰都不敢再碰一下,转身就仓皇逃遁。在这种不可思议的奇迹面前,一般人都难免会惊慌失措。

    我把纸片小心地放进工作包里,转身直奔城隍庙。一路上看到消防车、警车一辆接一辆地向着出事地点急驰,商店里的人全涌出来看热闹,这场事故把整个城市都扰动了!

    城隍庙是本市最大的古玩市场,因为前段时间的“盗墓小说”热潮,让我也对古玩文物产生了兴趣,有空的时候就到这里来转转,来过几次就熟门熟路了。

    一般的游客来城隍庙都喜欢找沿街的大店铺,只有真正内行的人才知道,那些从古墓里淘出来的“好货色”哪能公开放在柜台上叫卖,通常是藏在那些不起眼的小店里,我找的“知知斋”就是这样的类型。

    看店的伙计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直播,看我的打扮也不像有钱人,懒得理我。

    “李老在吗?”我只好主动问他。我找的这位李老是城隍庙里响当当的人物,“无忌李氏”的后人。说到“无忌李氏”可能没几个人认识,但如果我说“洛阳铲”的发明者李鸭子就是李氏的传人,那么可能很多“盗墓迷”都会恍然大悟地叫一声:“哦,原来是他!”

    做盗墓这一行当,外怕官府,内怕机关,自然就有诸多严防死守的禁忌。只有李氏家族所向无忌,别人不敢盗的,他们照盗不误,别人能盗的,他早就盗过了。凯撒大帝那句:“我看见,我来了,我征服,”简直就像是为他们度身订做的。

    虽然数十年前李氏家族突然洗手不干,转行做古玩生意,但北至洛阳、南至长沙的穿山君子看到李氏的后人仍然要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师傅”。如果我想查出纸片的来历,找他自然是不二之选。

    “忙着呢!”店员头都不抬地说。

    “那真可惜,我有件压堂货还想请他老人家掌掌眼呢。”我故作惋惜地说。

    店员听我说出行话,终于抬起头来了,但他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你哪个山头的,手上没半点泥味,也能有压堂货?”

    “其实不算什么好东西,就比这幅强一点点而已。”我指着店里挂在中堂的那幅山水长卷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这件压堂货是什么来头,但是反正牛皮已经吹开了,就干脆吹大一点。

    店员的脸色一变,差点就想发火,但想想还是忍住了,一声不吭地走进里间,过了一会儿出来说:“老爷子请你进去。”

    我跟着他走进里间,只见里面简直就像一个收破烂的仓库,墙上、架上、地上全部都摆满了乱七八糟的旧东西。我知道这些破烂可能随便一件都比我这个人值钱,所以走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赔不起。

    一个秃顶的老头子正戴着老眼镜端详着一件铜器上,他看我进来就摘掉了眼镜,只瞄了一眼就问:“人老了记性就不好,有时候见过面都不认得,严、洪、、柳、白这五家和小兄弟您是什么关系呢?”

    “李老好,您说的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叫简真。”我笑着自我介绍。

    李老爷子“哦”的一声,重新戴上眼镜去研究他的破烂,漫不经心地说:“听说鄙店的《烟江叠嶂图》还入不了您的法眼,可真是后生可畏。”

    我知道再吹就会露馅了,干脆就实话实说:“李老,我这件东西得来有点奇怪,我是看不出来历,所以想请您帮忙掌掌眼。”

    我从挎包里拿出那张纸片,店员接到手里“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什么东西?非字非画,无题无款的,这要是压堂货,我们店里的全都是国宝了。”

    “来了就是朋友,交流一下也无妨,给我看看。”老头子招手,店员就把纸片交给了他。

    李老拿到手里一看,嘴里“咦”的一声,脸上的神情立刻就严肃起来。

    “把我的式样册拿来,快!”他连声催促,店员赶紧加快动作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像砖头一样厚的旧账册,账册的皮子包边都快磨破,看来也是有年岁的东西。

    李老拿到账册之后又说:“掌灯,铺桌子。”

    店员把工作台上的荧光灯打开,铺上白色绒布,李老这才在桌子上打开账册。我看到账册上都是一些古玩的图样和标注,能够让他特意记录起来的,肯定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了。

    李老把账册翻到中间的一页,册页上赫然绘着一个纹章图样。他在灯光下拿起放大镜,把册页和纸片上的纹章进行仔细比对。其实不用比对,我一眼就可以看出,它们是一模一样的。

    李老看了半天后,把那张纸片往前边一推,身体往后缩,仿佛靠近它一点就会中毒似的。

    “天,原来是真的!”

    我心中一喜,连忙追问:“你老知道它的来历?”

    李老不回答,反而焦急地问我:“这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

    “别人给我的。”我实话实说。

    “你这人怎么不懂规矩?”店员以为我有心隐瞒,不悦地说,“既然你想让李老掌眼,就得先说出来历!”

    “确实是别人给我的。”我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原来它和刚才的汽车爆炸有关啊!”店员惊奇地说,“那也太邪门了吧,它怎么就那么巧会飘到那个人手里呢?”

    “从天上掉下来就对了!”李老却感慨万千地点头说。

    “您老知道他的来历?”答案几乎就是肯定的。

    李老郑重地点点头,说:“这东西叫做‘天意书’!”

    “天意书?”不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连熟悉古玩的店员都露出了迷惘的神情。

    “请您再说详细一点!”我追问说。

    “这不是人间的东西!”李老用极严肃的语气说。

    “不是人间,那是从哪里来的?”我谨慎地问。

    “你不是看到它从哪里来的吗?”李老反问我说。

    “但不可能真的是从天上来吧?也许是谁随意写了这张纸条,碰巧被风吹到别人手里。”这样的解释连我自己都觉得牵强,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谁能够写得出这上面的预言,光是这张纸……”李老缓缓地摇着头说,“我玩了一辈子的古玩书画,就没有见过这种质地的古纸。”

    “那你怎么知道它是天意书呢?”我不甘心地问。

    “我怎么知道?”李老苦笑声一说,“我们家上代为它死了八个人,我能不知道吗?”

    “死了八个人?”我心中暗暗吃惊,难道这天意书一出现就必定要死人吗?

    “那是怎么回事,您老人家可以给我说说吗?”

    “这件事情到现在已经有七十年了,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因为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包括我自己在内。但现在我终于看到了实物,我终于可以大胆地告诉别人,这件事情是真的!”

    李老仰起头,眯着眼睛,思绪仿佛瞬间飞回到七十年前那个让李氏家族刻骨铭心的日子。

    “外面都传闻我们李家逢穴必开,实际上大部分成员到退隐为止一般都不会出手超过五次。别的行家入行前都得苦练觅龙、察砂、观水、点穴,在我们家连基本功都算不上,而且我们也根本用不上这种功夫,因为总有一些找到大阵仗却进不了门的行家来找我们指路。

    “越是难破的墓穴往往就越是收藏丰厚,开一个这样的宝穴基本上十年不用干活了。还用得着像一般穿山君子那样,为了赚几个辛苦钱而到处寻寻觅觅吗?

    “虽然干这行的钱来得容易,但我家却有一个规矩,就是事不过卅。无论三十岁之前是挖到了秦皇汉墓,还是一无所获,一到三十岁就必须砸锅断铲,退出江湖,因为这类发人阴宅的勾当是极损阴德的,那些干了一辈子扒坟坑的我没见几个能有后代的。我们家能不绝后,就是因为懂得适可而止。

    “那年我爹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第二天却有人找上门来了,说穴位在北邙,大气候,没见这么大的!虽然那年我只有五岁,但还清楚记得那人在叙说时激动得声调都变了。

    “按规矩,我爹是不应该去的,但那个人说得太吸引人了,而在此之前我爹还真没有开过一个拿得出手的龙楼宝殿,就这样收手他不甘心,于是就决定破戒再做一次。

    “我爹跟着他们来到氓山,俗话说生在余杭,死葬北邙,邙山是中原龙脉汇聚之处,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达官贵人无不以长眠北邙为终极理想。所以在邙山上的古墓可谓星罗棋布,重重叠叠,自然也就成了历代穿山君子寻龙探宝的首选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