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档案七：高凶危机(33)
机库外游乐场小火车的轨道开始“咔咔”地变形，自动拉成直线，飞机下的地板整块升起，缓缓地驶到轨道上。
“你不是想在轨道上开飞机吧？”我诧异地问。
“我不可能在岛上修一条跑道，这样太显眼。”庞天生回答说：“轨道车上有加速装置，可以辅助起飞，f-16的正常起飞距离要533米，我们只需要300米，唉，我现在觉得300米有点短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我懒得听他啰嗦，直接催促。
“将左手边的parking break开关调至on位置。”庞天生向我下达一连串飞行指令。
（我扳动开关，没感觉到飞机有什么变化。）
“将electrics开关调至main power。”（这次有了，机舱内所有的屏幕和指示灯都亮了起来。）
“将master fuel调至on。”（没什么反应，但从字面上判断应该是油路的开关。）
“engin fuel feed调至norm。”（这应该是发动机的油路。）
“airsource调至norm。”（有细小的气流涌入，这是供氧系统。）
……
我一边操作，一边忖恻着这些操作的意图，并默默记在心里。我现在飞行要完全依靠庞天生，但我也必须做好准备万一他“不在”怎么办。
各项起飞前的检查完成后，庞天生叹息一声说：“我们现在真的要飞了，拜托你一定要照足我的指令去做，千万不能出错，妈妈，我真的好紧张，让我吸两口氧先。”
庞天生哧哧呼呼的喘了一会儿气，才说：“jfs starter打开，使用start2模式。”
我一打开开关，立刻就感觉到机身猛地一震，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发动机启动了。
“把油门推到70％”
飞机发动机的声浪顿时掩盖了一切，我仿佛感觉到战机已经已迫不及待地要振翅高飞了。
“油门推到底！妈妈，轨道车最大功率输入，走起！”
机身开始滑动，并且迅速加速，一股强大得异乎寻常的后坐力一下子把我牢牢摁在座椅上。
速度表上的数值从零唰的跳到100以上，眼前的景物就像是有根弹躲簧拉着似的飞快往后退。我还没反应过来，庞天生已经在我的耳边力嘶力竭地大叫：“拉起来啊，笨蛋！”
我一看速度表，已经超150节了，赶紧拉动操纵杆，机头仰起，我觉得全身一沉，飞机飞起来了！
真的飞起来了！我还来不及高兴，庞天生又在耳边大叫：“角度太大了，快放平一点……拉……拉起来，我是叫你放平，不是往下冲！”
在庞天生的连串叫喊声中，我总算晃晃悠悠地把飞机拉升到8000米以上的巡航高度。
接下来的事情就轻松了，放平机身，设定好自动巡航路线，用庞天生的话来说，接下来一段时间睡觉都可以了。
我当然舍不得把第一次驾驶战机的宝贵时间用来睡觉，而是尽量的感受各种新奇的体验。
我从透明的座舱盖往上看，头顶是蓝得没有半点杂色的天空，脚下则是连绵无尽的云层，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在飞翔，那种感觉美妙得实在难以形容。
不过这种愉快的飞行体验很快就被飞机的警报声中止了，雷达显示有两个飞行物正在迅速向我们靠近。
“怎么回事？”我用无线电问庞天生，却没有回应。
我一急，就不顾安全解开安全带，转身去看，却见庞天生闭着眼睛，半瘫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你还没死吧？”我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别喊我，让我歇会儿吧。”庞天生虚弱地说，看来他的恐高症不是装的。
“有两架飞机在追我们呢，如果不管，我们可能以后都要长休不起了。”
“不用管，这里是国际领空，他们最多监视你，不会拿你怎样的。”庞天生继续闭着眼睛说。
他这样说似乎也有些道理，我也泰然处之了。但过了一会儿又感觉不对，因为那两架飞机在迅速靠近，明显是开了加力在追赶。
因为按惯例对于闯入我国的防空识别区的外国飞机，空军采取的对策一般是伴飞监视，在接近领空时才会驱离。而我们是正在离开啊，他们为什么还要穷追不舍？
我的身体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像一道光从身上扫过，我霎时间汗毛倒竖——这是工客的意念波！这些工客当中还有唐跃进。
庞天生也同时醒觉，发出尖叫：“工客来了！快拉升！”
我急忙拉起机头，从8000米急促攀升到14000米的接近极限高度，但对方也同样进行拉升，双方都在以最大加力进行超音速巡航。
根据雷达显示，追赶我们的是两架双发重歼，而f-16属于单发轻型战机，对方在载油量和航程上都有优势，这样持续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燃油耗尽而被追上。
这时候导航仪发出提示音，显示我们已经接近目标空域。
“油门减至50％，向下附冲。”庞天生向我下令。
在这个关键时刻减速下降不等于自寻死路吗？但既然他自己也在飞机上，我相信他这样做绝对有正确的理由。
于是我一推操纵杆，飞机立刻以大角度向下附冲，与此同时，我发现战机上的导弹进入了发射准备状态，这是庞天生在后座上的操作。
他准备要炸开进入异度空间的入口吗？但为什么要用向下附冲这样诡异的角度进入？
正疑惑间，庞天生已经把翼下的一枚导弹发射出去了。
导弹拖着的雪白的尾迹，射向斜下方数千米处，然后“啪”的炸开，没有绚丽的火光，但驾驶舱里的所有屏幕和灯光全灭了，机身一抖之后突然平静下来，发动机停车了！
我的头脑登时就和四周的环境一样空白，在近万米的高空飞机失去了动力，后果将会怎样？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座椅中间的那个黄色拉杆，这是紧急弹射装置，只要我用力一拉，下一秒钟就会被弹射出驾驶舱外。但那又怎样，万米之下是浩瀚无际的海洋，就算不被鲨鱼吃掉也会被淹死。
耳边却来传庞天生的尖叫声：“稳住，保持航向不要动！”
他的叫声提醒了我，是那枚电磁导弹，它产生的电磁风暴令到战机的电脑系统死机。庞天生之所以要让飞机先保持俯冲状态，为的就是要让飞机在失去动力的情况下仍然可以“掉”进洞里。
事实上我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机保持着惯性，向下方千余米处的出一个漩涡状的洞口滑落。
这整个过程其实只有两三秒，正因为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眼前的景物全变了。
这是一个明亮的世界，但又不如“外面”的天空那样刺眼，这里的光线很柔和，云的分布也不像外面那样整个一片，而是高低起伏、异状各异，有如仙境一样。
“快，重新开车！”庞天生的叫声把我从发呆中惊醒回来。
我手忙脚乱地去扳发动机启动开关，第一下，没有反应，再来一下，机身一震，极有频率的轰鸣声再次传来。
我把飞机重新拉平，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我算是把命赔给你了，无论以前我对你做过什么你也不应该再怪我了。”庞天生疲惫的声音从无信电里传来。
“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到呢，薛柔他们在哪里？”我的语气没有丝毫感动。
平心而论，如果别人这样舍命来帮我，我早已感激得涕泗俱下、五体投地了，但作为一个禁，我绝不吝于用最恶毒的心态来忖恻另一个禁——他这样帮我，只是为了他自己的任务。
“只能慢慢找了。”庞天生无奈地说：“这个空间里没有坐标，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就在这时候，我们身下的云层里有一个庞大的身影有如巨鲸般穿云而出，那不正是失踪了的m370航班吗？
我心中一喜，连忙用无线电呼叫：“m370航班，我是来救你们的，能听到吗？”
客机马上就回复了：“我是m370，请问你是哪国的空军，我们现在迷失了航向。”
“我不属于哪国空军，这是私人飞机。”我不顾对方的错愕，直接就问：“你们商务舱有一位乘客叫薛柔，请让她和我通话！”
对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好的，请稍等。”
过了一会儿，耳机里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你好，我是薛柔。”
这才是真正的薛柔的声音，它就像一股暖流直接进入到我的饱受酸楚的心灵。
我半噎哽着说：“薛柔，我是简真。”
薛柔“呵”的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我们都仿佛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旁边，你看窗外。”我稍为加速，飞到和客机驾驶舱并排的位置。
透过舷窗，我能看到薛柔模糊的身影，她应该也是一样。
“你怎么在战机上？”她讶异地问。
“你的飞机迷航了，但你放心，我会救你们出去的。”
“别谈情说爱了，”庞天生在后面说：“抓紧时间，让客机跟在我们后面。”
我知道现在确实不是诉说心情的时候，而且看到薛柔安好我也放心了，就让她把话筒交回给机长。
我加速飞到客机前方，庞天生则在后座设定第二枚导弹的发射参数，只要打开出去的窗口，客机就可以脱离异度空间了。
就在这时候，飞机上的预警系统响了起来。我看到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片有如雪般密密麻麻的光点，有大批飞行物从正前方靠近。
我想起唐可跟我说过的机密档案，这些就是空间通道里的幽灵机群吗？立刻问庞天生：“这些飞机想干什么？”
庞天生的声音也透着紧张：“他们是守卫在这里的机队，如果没有魔主的命令，不管谁擅入他们都会格杀勿论。”
我倒吸一口寒气，问：“那怎么办？”
庞天生毫不犹豫地说：“在他们接近客机之前，把它们全部消灭。”
“怎样消灭？”我瞠乎其目地说，对方可是上百架战机，而我是个甚至连飞机都还没学会开的“临时飞行员”。
我盘点了一下飞机上的武器，只剩余一枚电磁导弹，但这枚导弹还是“开门”用的，不能用于交战。
庞天生的语气比我惊讶：“你怎么忘记了你的眼睛，你是死神啊！”
是啊，我怎么把自己的看家本领给忘了，但也许是我本能的不想去用它，因为就像庞天生所说的，使用黑暗力量是会上瘾的，用得越多就会越难以自拔。
我怎样才能既然保护好薛柔，又不让自己失控呢？
我正思考间，前面的云团里突然冲出大群战机，带着“嗡嗡”的闷响，就像被惹怒的黄蜂集体离巢一样。
我知道不能犹豫了，赶紧通知客机紧急调头，我则加速爬升。f-16的速度和实用升限是这些二战“老爷机”所望尘莫及的，我从容地居高临下运聚目力射向冲在前面的一架零式战机。
那架战机的机头爆出一团火光，发动机立刻就解体了，机体翻着筋斗栽进下面的云层里。
我的目光立刻又锁定第二架，零式战机的纸糊机身还真不是传说，轻轻一划，它的机翼就断了。
接着是第三架、第四架，我就像是一个精确的狙击手，把每一道死光的输出值控制在恰好能够造成破坏的范围内，以防自己失控。
连续几架战机莫名其妙地被“击落”，机群立刻就产生了骚动，不再保持密集队形，迅速散开。
但他们逃得太慢了，只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就是死亡领域。
这些战机都曾经是在二战中肆虐的凶手，由于躲进空间通道而逃过了历史的惩罚，现在就由我来执行对他们迟来的宣判吧。
我击落一架又一架敌架，完全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之中，漫天飞舞的战机残骸对我来说就是最美丽的朵，敌人的嚎号对我来说就是最动听的乐章。
就在这时候耳机里传来客机机长的呼救：“求救！求救！我们受到不明战机的攻击！”
我悴然一惊，急忙回头，只见有数架战机躲过了我的视线，正在对客机进行攻击，情况万分危急！
我身上的血“唰”的全部涌上了头部，我竟然只顾得杀敌，却忘记了保护客机的重任。
霎时间死光连续射出，攻击客机那几架敌机立刻就空中解体。但我的保护已经太迟，客机的一个引擎正在着火焚烧，机身弹孔累累，机背部位还被打穿了一个破洞。
“薛柔，薛柔你在吗？”我惶恐万分地呼叫，如果薛柔因此而受到伤害，我就算死一千次也不能原谅自己。
“我在，快救我们！”谢天谢地，耳机里传来了薛柔的声音。
“你在等什么？”庞天生在后坐力嘶力竭地大叫：“快尽全力啊！”
“我知道了！”我不再压抑自己的力量，死光不再是点射，而是像大坝泄洪一样喷涌而出。
天坑里的怪物
我所视之处，成片的战机灰飞烟灭，上百架战机的大机群竟在瞬间被我全部歼灭。但我还没过瘾，我要杀更多的敌人，我要把他们全部杀掉！
就在这时候，我突觉左眼里有亮光一闪，然后是锥心刺骨般的痛，痛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是父亲留在我体内的那束光，它监测到我体内的黑暗力量失控竟然自动向我发起攻击！
我知道自己必须要把黑暗力量控制住，但杀戮的欲望太诱人了，只要你尝试过就根本没办法再停得下来。
幸好这时候薛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简真，快救我们，我们要掉下去了！”
“薛柔还在等我救她，我不可以让黑暗控制我！绝对不可以！”薛柔的声音支持着我用最后的意志，一点一点地把欲望的闸门关上。
“别怕，我马上来救你！”我一边安慰薛柔，一边对庞天生说：“快发射导弹，让客机出去！”
庞天生却说：“不能让客机出去，它已经失去动力，一出去就会坠毁。”
我一愣，反问：“难道在这里就不会坠毁吗？”
庞天生回答说：“没错，这个空间是没有尽头的，客机永远都不会掉到地上。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相比是慢很多的，留在这里，外面的人还有机会进来救他们。”
“不行！”我摇头说：“我不能把薛柔留在这里，我要把她先带出去。”
我控制着战机慢慢向客机靠近，想让它降落在客机的背上。这架波音客机的脊背可以搭载一架航天飞机，停泊一架f-16自然不成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