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档案七：高凶危机(35)
薛柔大惊失色地问：“你是禁？”
南极禁地
我艰难地点点头，她早晚都要知道这个事实。
“这怎么可能？”虽然听到我亲口承认，薛柔仍然无法接受。
“在我很小的时候，禁就在我的体内种下禁病毒，只是一直潜伏着没有发作。直到昨天我被彻底唤醒……”我指着自己那只沾满血污的左眼说。
“这不是你的错，”薛柔急忙为我辩解：“你又没有做过坏事！”
“他已经做了，”庞天生嗤笑着说：“他亲手杀死了工会会长，也就是他的父亲简自力，现在整个工会都在追杀他，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做好人了。”
“这不是真的，”薛柔看着我，祈求地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无奈地点头：“是真的。”
薛柔赫然退后两步，眼含泪光地说：“你明知道我最恨的就是禁，我爸爸就是被禁害得失踪了……既然你是禁，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一字一句缓慢地说：“因为，不管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最重要的人。”
薛柔万分痛苦地摇着头，“你知道，我不可以。”
“我知道，”我轻声说：“所以只要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我就离开。”
“我想我们真的要离开了。”庞天生用手电筒指着隧道的一处，只见墙壁上赫然有一个圆形的洞口。
和那些受压而产生的裂纹不同，这个洞口明显是挖出来，洞口附近还散落着许多巨大的蛋壳。
这说明这个隧道巨蜥早就挖通了，还把这里当成了巢穴，这地上散落这么多的蛋壳，隧道里不知道还有多少条巨蜥呢？
庞天生转身就往隧道的另一端走，我拉着薛柔一起走，她执拗地想挣开，但我怎么可能让她挣脱，她没办法只能跟着走了。
越往前走就发现这条隧道所受到的破坏比想象中严重得多，许多地方有大面积的崩塌，甚至整截断掉。
从隧道壁的断裂的地方可以看出，它是由厚度超过一米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这样的厚度都应该可以抵御核弹的冲击了。但它仍然受到如此严重的破坏，可想而知这里一定发生过非常可怕的灾难。
由于隧道的塌方和破坏，行进非常困难，经常都感觉前方无路可走了，但庞天生却总能找到另一条岔道，或者是裂缝穿过去。
但庞天生领的路都是越走越往下，薛柔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这样一直往下走有出路吗？”
庞天生回答说：“上面到处都有巨蜥的足迹，但到了下面却完全没有，说明它们不喜欢下面的环境。”
“但也有第二种可能，”我接口说：“就是下面有它们害怕的东西。”
庞天生愣了一下，支吾地说：“嗯，也有这种可能。”
“我们就不要兜圈子了，”我干脆就把话挑明了，“你带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你的任务吧。”
庞天生的眼睛咕碌一转，笑着说：“不愧是一号，什么都瞒不了你。既然你已经猜到我的意图，也应该知道这里是哪儿吧？”
我不假思索地说：“8201基地，当年禁入侵阿特兰神殿的行动失败，就引爆了威力巨大的炸弹。因为基地下面是巨大的溶洞，所以导致基地整体下沉，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基地内的核原料因为爆炸而泄露，造成了天坑里的生物基因变异。”
“但当年的爆炸肯定没有达成既定目标，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工会了，你这次来是想要完成上一次没有完成的任务。”
庞天生脸上的笑容凝结了，然后渐渐的转化为冷酷，那个软弱可欺的小个子消失了，站在我们面前的是那个高踞在命运之上的天意师。
这时候后面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密集响声，我从响声判断，这是巨蜥在迅速靠近，而且数量还不只一条！
“快！”庞天生大叫一声，从隧道的断口里跳了出去，我们跟着跳出去，只见这里是一个无比宽阔的地下溶洞，溶洞的石壁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使我们能够隐约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庞天生抓着石壁上的凹凸部位往一个大石台上爬，我一看这个石台有三十多米高，薛柔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就二话不说把她背了起来。
这一次薛柔出奇地听话，没有挣扎，只是紧紧地搂着我的肩膀，她也明白现在是生死关头，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大家都逃不掉。
虽然我的力量已经远超常人，但在这面只有微小凹凸的石壁上却出不了力，而身躯瘦小的庞天生反而更占便宜，我才只爬到一半，他就已经爬到平台上面了。
那些“噼啪”的声音却已经来到我的脚下，薛柔“啊”的一声惊呼：“它们爬上来了！”
我的心一乱，脚尖踏空，眼看着就要滑下去，幸好这时候上面抛下来一根绳子。
“抓紧了！”是庞天生，他总算没把我们抛下。
有了绳子我的力气就有用武之地了，我双手抓绳，身体和石壁保持垂直，双如履平地“跑”上去。
一爬上平台，我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就和唐可向我描述的秘密档案一样，平台尽头的石壁上“镶嵌”着一座气势宏伟的白色神殿。平台没有档案描述的那么宽，应该是爆炸把它的大部分都炸没了，但这场把整个基地都炸塌了的大爆炸对没有对神殿本身造成丝毫损害。
庞天生已经向着神殿的大门跑过去了，我也赶紧跟在后面。
“让我下来！”薛柔从我的背上跳下来，双膝下脆在神庙门前。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明白，薛柔应该对这座神庙一无所知，为什么看到它会如此的崇敬？
“我不知道，”薛柔喃呢地说：“我看到它就很激动，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庞天生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他走到大门前，触摸着大门上那无比复杂的圆形纹章。我知道他要用无极魔脑来破解开启大门的密钥，但不知道能不能、要用多少时间才能完成破解呢？
我焦急地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一条巨蜥从平台边缘冒出头来，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一共有六条巨蜥爬上了平台，呈半月形围拢着我们。
死神之眼现在是无法再用了，如果它们进攻，我就只能不顾一切地使用那最后的武器了。
奇怪的是，这些巨蜥只是张牙舞爪、装腔作势，并没有真的扑上来。我知道一定是有些东西让它们本能地感觉到畏惧，所以才不敢进攻，它们畏惧的东西难道是在门后？
这时候又有一条巨蜥爬上了平台，这条巨蜥比其它同类躯体要大上四分之一，看来一定是它们的首领了。
巨蜥王一出现，那些巨蜥就像得到了命令一样，不约而同地扑过来。
就在这时候，庞天生无比兴奋地尖叫一声：“我打开了！”
我背后突然异常有强烈的亮光透出，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了白色，亮得我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了。
与此同时，一道疾风从我身边掠过，然后就听到巨蜥们“嘶嘶”的吼叫，以及身躯拍打在岩石上的巨大声响。
几秒钟后，我的眼睛终于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正和七条巨蜥斗成一团。
虽然我的反应能力远超常人，但也只是能够勉强看到那道白色影子是一头外形和马很相像的生物，但这头生物的头上却长着一只两尺余长的尖角——这不是传说中的独角兽吗？
独角兽的体形只有巨蜥的几分之一，但它的动作异常迅速敏捷，在巨蜥之间穿梭纵跃，总能轻易避开巨蜥的噬咬，而它头上的独角往巨蜥身上一刺一挑，立刻就剖开一个巨大的伤口。
只不过几个照面，就已经有几条巨蜥翻着肚子躺下了，但我看到那条巨蜥王一直未动，它似乎在等待着更好的时机。
在独角兽向第四条巨蜥进攻时，本已倒地的一条巨蜥的尾巴却条件反射地抽搐了一下，独角兽猝不及防被巨尾抽中，马失前蹄踣倒在地。
巨蜥王猛地蹿出，它这下攻击可谓蓄势已久，快如闪电，一口就把独角兽整个吞进嘴里。
我心中一声叹息，没想到这只骁勇的异兽终究还是敌不过巨蜥的围攻。
巨蜥王的头顶却突然“嗤”地透出一枚尖角，然后尖角前后划动，割开一道口子，独角兽就从那道口子里挣扎着爬出来。
剩下的几条巨蜥一见首领已死，顿时丧失了斗志，转身“噼噼啪啪”地逃走了。
独角兽浑身染血、一跛一瘸地向我们走过来。
我不禁提高警惕，虽然这东西受了伤，但万一它向我们进攻，还是不好对付的。
但独角兽的态度却不像是有敌意的样子，它走到薛柔身边，身子一软就倒下了。
薛柔心痛地抚摸着它说：“你真勇敢，小马，谢谢你救了我们！”独角兽竟然也用舌头轻轻地舔着薛柔的手，好像和她很亲昵的样子。
庞天生向我打个眼色，悄悄地走进神殿，我也赶紧跟着走进去。
庞天生满脸都是难抑的兴奋，毕竟一万多年来禁从未打开过的神殿大门终于被他打开了，但等他看清楚门内的景象时，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说从外面看觉得这座神庙已经很大了，但到了里面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大——这里竟然是整个宇宙的空间。
我们头上是无穷无尽的宇宙，焕发着各色光芒的星系、星云、星团，密密麻麻，数不胜数；而脚下则是蔚蓝的地球，我仿佛正从几百千米以外的太空部向下俯览。那种深远宏大的感觉让我根本无从分辨这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
我们前面只有一条狭小而曲折的石桥通往虚空的深处，但这是一条矛盾的石桥。
表面看起来它是从低处通往高处的，但再看下去却又像是从高处通往低处的。明明那一段是桥面，但看下去竟然又变成了侧面；甚至看起来应该是正面的，但往下看又感觉它应该是反面……
我感觉自己的逻辑正在自相残杀，没有哪边是对的，但怎么可能两边都错；事实是两边都不可能，但事实又是两边都存在……
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
“不要看它。”庞天生冷笑着说：“这是逻辑迷宫，闭上眼睛，听着我的脚步声走。”
说完他大步走上石桥，我闭上眼睛跟在后面。
必须承认，这个很难，因为你知道这条狭窄的小桥外边就是无尽的虚空，只要一步踏空就会万劫不复，所以每一步心里都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很想停下来睁开眼睛看看。
但庞天生的脚步却是越走越快，有时候还大步的跳跃，我知道自己不能停顿，只要一停，自己就会被心理压力压垮。干脆就把心一横，排除杂念，跟着他一起飞奔。
庞天生在猛地一跳之后突然停下脚步，说：“到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身在一个悬浮在虚空中的平台上，一缕晶蓝透亮的泉水从虚空凭空出现，倾注进平台中央的水池内。水池的水刚好盈满，静如镜面，水不断流进，却没半点波澜，也没半点溢出。
水池中悬浮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乍看宛若少女，但换一个角度又看到她满脸皱纹、白发苍苍。
“快杀了她，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庞天生咬着牙说。
“为什么？”在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前，我当然不会随意听他指挥。
庞天生回答说：“因为她是阿特兰蒂斯最后的圣女忒提斯，她体内保存着原本天书。”
“原本天书？”我虽然曾经是工客，也曾拥有天书，却不知道原本天书是什么？
“你知道工会有几本天书吗？”庞天生反问我。
“好像是十四本。”我回答说，据我所知每本天书都能开发出独有的异能，但我真正见识过的也只有其中一部分而已。
庞天生摇头说：“错了，真正的天书只有一本。”
“天书是智能程序，在传入人体后会根据人体特性进行自我调整，开发出最适合他的异能。但这个调整后的副本相对于原本，会失去一部分代码，如果再转传其它人，也会失去再次调整的能力。”
“对第一个人有利的调整，对第二个人未必有利，所以天书在二次复制后，它的能力就会减弱。”我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没错，”庞天生点头说：“天书复制次数越多，代码的流失就会越多，能力越弱。为了保持工会的实力，所有的核心会员，都会被带到这里授予一级副本，而像你以前这种小喽啰，就只会被授予二级甚至三级副本。”
我心中一阵懊恼，怪不得我以前的能力总是和其它工客相差一大截，原来我的天书只是“缩略版”。
“几千年来工会一再死而复生，原因就是因为她保留着天书原本，只要杀了她，工会就会失去再生能力，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们也会不断地衰退，直至灭亡。”
“我们杀得了她吗？”我小心地问，别看这个女人躺在水里仿佛睡着了，但她既然是原本天书的持有者，自然也应该有最强的异能。
庞天生却说：“为了保持原本天书的完整性，她只作保存而绝对不使用，所以她本身是没有任何异能的。”
“为什么你自己不动手？”我这就奇怪了，既然她没有异能，又躺在这里不动，是个人都能把她给杀了吧。
庞天生拔出手枪，向着水中的忒提斯“啪啪啪”连开三枪，子弹却像没碰到任何东西一样直接穿过去了。
“这个生命之泉能够在休眠状态下维持她恒久的生命，也可以防御任何攻击，只有你的死亡之光可以透过泉水杀死她。”
“快动手吧！”庞天生催促说：“杀死她，我们就再不也用担心工会的威胁了！”
“我明白了，”我点头说：“但在杀她之前，我也必须得到保证，我能够到达极点。”
“你都成了禁的大功臣，魔主有什么理由不接纳你呢？再说了，追剿工会的余党也需要你的能力啊。”庞天生反问。
我仍不妥协地说：“我们现在时刻都受到工会的追杀，我怎么知道你就一定能够活着回到极点，万一你半路挂了，我不就白忙了，你要先告诉我极点在哪儿？”
庞天生看着我，眼神带着怀疑，我毫不畏惧地盯着他，让他知道，这就是我的条件，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就算我死了，只要你完成任务，自然就会有人来接你回极点。不过，为了让你放心，我也可以把这个终极秘密告诉你，极点就是南极点。”庞天生终于让步了。
(本章完)